包廂裏霎時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兩人身上。


    黎明言沒有正麵迴答這個問題,反而說道:“我一直覺得師弟你是個聰明人,這樣,我帶你去個地方。”


    “那裏會有你所有問題的答案。”頭頂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勾勒出濃重的陰影,看上去多了一絲危險。就連周圍的三人都顯得有些緊張。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除了麵前的黎明言,附近三人離他好像都更近了一些。


    這不是強買強賣嗎?處在幾人中間明顯感到氣氛變化的石雨圖想著。


    如果他拒絕去,還有機會離開這裏嗎?


    大家都在等他的迴答,就在沉默到即將臨近爆發點時,石雨圖給出了迴應。


    “好。”他直直地盯著對方眼睛,鏗鏘有力,“我一直相信師兄。”


    氣氛瞬間變得放鬆一點,隻是這過於鄭重的語氣讓黎明言不禁一愣,眼底悄然浮上些暖意。


    他的這個小師弟好像一直都是這麽勤懇真誠,總是讓他有些下不去手。


    黎明言內心還在觸動之時,石雨圖這邊卻是另一副光景。


    “係統怎麽樣,我的老實人設定沒崩吧。”這可是他練了好久的演技,既沒有露出危害性,還表現出自己的真誠信任,主打一個指東打東,指西打西。


    “宿主表現得很好!”係統似乎也鬆了口氣。


    說實話,就算是待在宿主的意識裏,明顯也能感覺到剛才的情況有多危險,幸好已經過去了。


    石雨圖原本以為答應下來後,他們會將自己帶出酒樓前往目的地。


    但是他猜錯了。


    一條寬敞的暗道在自己眼前從餐桌旁自動打開的時候,石雨圖人都懵了。


    “等等,醉仙韻的包廂還有這個功能嗎?”他驚訝地詢問旁邊的人。


    但迴答他問題的人卻是極少開口的吳花生。


    “酒樓的包廂當然沒有這功能。”話中帶著不易覺察的驕傲,“但是醉仙韻是老大的產業,自然就能有了。”


    “那這……得賺多少錢啊?!”


    醉仙韻可是號稱二十四小時開張的不夜樓,名氣旺,檔次高,每天的客流量數都數不清,利潤更是想都不敢想。


    黎明言在石雨圖震驚羨慕甚至有些嫉妒的注視下難得有些無措,急忙轉移話題,“……好了,我們先進去吧。”說完,率先走進暗道,接著許錢華與吳花生隨後跟上。


    “你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慢慢來。”


    霍家炎仿佛輕車熟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接著走了進去,將他留在了最後。


    見人都進去後,石雨圖霎時收迴臉上的驚訝,仔細觀察這個暗道。


    沒想到聲名遠揚的醉仙韻會是反派這邊開展的產業,說明這個組織的實力不弱,但是就算如此,劇情概括裏黎明言還是鬧出了事。


    而且……今天這些人根本沒有在後期的劇情裏出現過!


    石雨圖不敢在這兒耽擱太久,緊跟進去後,看著幾人的背影,心情沉重。


    這些人應該都在這段時間死在了晨瀚學府。


    他想:黎明言推動世界毀滅距今也不過二十年間,唯一關於他的信息就是他在從晨瀚學府畢業的那一年,獨自轟炸了自己所待的實驗室,導致在場的安平順與陳慧顏死亡,柳芳右手致殘,從此銷聲匿跡。


    再次出現時,就已經成為人們口中殘暴冷血,不擇手段的大反派了。


    “係統,你現在覺得黎明言是個什麽樣的人?”


    “宿主,2567認為現在的他依舊是個果斷決絕,手段狠厲的領導者。”係統知道宿主想問什麽,“但他不失底線,擁有原則,也是一個會體貼照顧組員的老大。”


    連係統都認為黎明言並沒有劇情中那般狠辣。


    石雨圖將目光集中在黎明言的背後,讓走在最前方的人奇怪地迴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沒有,隻是這過道有點亮,我有些晃眼。”


    不同於小說與電視劇裏的那些陰暗深沉的暗道,這條路在打造時應該就考慮了光線問題,整條道路的光亮比普通房間稍亮一點,讓人莫名舒適。


    “是嗎?可能是因為你第一次來不太習慣,要不我調暗一點?”


    見其他人都沒有異議的黎明言正要有所動作,就被石雨圖急忙打斷。


    “哎!不用了,我習慣一下就好。”


    看著麵前的人終於轉過了頭去,他才緩緩鬆了口氣。


    細節知人心,果然黎明言之後的性情大變應該是有更深層的原因,不過……


    石雨圖心中的凝重轉化成疑惑,心想: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才會讓這個明顯體量不小的組織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難不成……是因為原主?


    “不可能。”


    聽到宿主疑惑的係統解釋道:“原體是由係統接收到世界的求救時所投放的,在本世界已然發生的事件裏是屬於不存在的身份,並不會對‘劇情’中的任何事物造成影響。”


    聽完這話,石雨圖轉念又想:不是內部原因,難不成是敵人太過強大,從外部直接強硬攻破的?


    正當他還在糾結之際,前麵的人停了下來。


    “小師弟,我們到了。”


    大門打開,出現在石雨圖麵前的不是他所想象的大廳聚會,房間盡頭中隻有一個被擱置在地上的人。


    他跟著眾人走近一看,心頭不免一跳,正倒在地上睡得死死的人無疑是曾經襲擊過他的陳方平。


    雖然隻有匆匆一眼,但他還是記得這人額頭上有顆大痣。


    石雨圖心中思緒萬般,麵上卻毫無波動。


    自進入房間就一直在觀察對方的吳花生見他沒有反應,問道:“石師弟,你認識這人嗎?”


    眼前的人迷茫地看向他,搖了搖頭,“不認識。”


    吳花生看向黎明言,輕輕地點了點頭。


    收到信號的黎明言出聲提醒他,“這就是之前在實驗樓附近襲擊你的人。”


    石雨圖眼睛睜大,似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所以說,大師兄你們不僅知道我被襲擊的事,還把兇手都一起抓住了?”


    看著滿眼都是驚訝的人,黎明言搖了搖頭,“不是我們抓住的,確切地說我們發現你暈倒在地上的時候,他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們隻是把他帶了迴來。”


    說完,他又問道:“小師弟,你能說一下被襲擊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嗎?”


    這個問題對石雨圖不難,他先是細細地迴想一遍才開口,“當時我做實驗留得很晚,非常疲倦,就想著趕快迴宿舍。”


    似是想到什麽,他強調,“因為是深夜,整條路上隻有我一個人,非常安靜,而且很冷,明明隻是八月份,卻感覺已經冷到了骨頭裏。”


    “但當時我一心迴去,就沒太在意,隻是後來我走了很久,卻發現一直沒有走到大道盡頭。”


    迴想起當時的場景,石雨圖現在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繼續說道:“我還以為是碰到什麽靈異事件,但是頭上卻突然多出一個聲音,說想要我的大腦,然後我感到一陣頭痛,忍不住就昏了過去。”


    聽完全程的霍家炎驚訝地問道:“就這樣?!”


    就連其他幾人也都或多或少地有些不敢置信,這過程未免也太簡單了!


    吳花生接著問:“還能想起別的細節嗎?”


    遭到質疑的石雨圖無奈又迴想了一遍,“抱歉,我的記憶裏隻有這些,要說有什麽異常,隻能是那天晚上又冷又靜,整個空間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所以你隻聽到襲擊者的一句話,連對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是的。”這也沒辦法啊,實力差距這麽大,還不是一個賽道上的。


    霍家炎不死心,還想再問些什麽,黎明言卻阻止了他。


    “沒事。”他安慰石雨圖,“過去的就過去了,小師弟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看對方已經承認這個事實,石雨圖連忙反問道:“所以黎師兄,你能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幾人暗中對視了一眼,還是由吳花生出麵說道:“石師弟,你知道‘育才公司’嗎?”


    “知道。”


    育才公司是一家主張培養人才,增強異能以及改善‘遺者’生活環境的科技公司,涉及教育、生物、智能科技等領域,橫跨雲陽、武明和霧鬆等大國,資本雄厚,地位極高,幾乎每年的世界企業評獎都會有它的身影。


    想到育才公司在世界中的地位檔次,石雨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聽到黎明言肯定的迴答後得到了驗證。


    “小師弟你應該也知道‘育才公司’最開始是基於為人提高異能覺醒概率所發家的,雖然在異能者的管理製度逐漸完善下已經沒有了這個服務,但其實是被轉移到了暗地進行盈利,而這種技術的源頭……”


    他的聲音有些遲滯,艱難道:“就是將生氣充足的異能者大腦摘除,製成藥劑進行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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