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等吃飯的時候再吃吧。”


    “怎麽了?”


    “媽咪說,不能提前動筷,要等桌上人齊了才可以。”


    他肉嘟嘟的小臉一本正經地解釋,眼神卻滴溜溜地望著那盤香甜的拔絲地瓜。


    顧遠康朝臥室的方向望去,見門緊閉著,隨即轉身夾了一塊拔絲地瓜,遞到顧末末嘴巴前,壓低聲音道:“沒事,外公給你看著,不讓你媽咪知道。”


    顧末末猶豫了下,咽了咽口水,看著這塊拔絲地瓜眼睛都直了。


    “可以嗎?”


    “當然,外公說話算話。”


    “謝謝外公。”顧末末接過勺子,示意他放到勺子上。


    顧遠康了然,低低笑了兩聲,順從地放上去。


    顧末末立即躲在時謹言身旁的夾縫裏,高大的身影剛好將他隱藏起來。


    他將勺子偷偷送進嘴裏,然後飛速地塞進嘴裏咀嚼起來,腮幫子鼓鼓囊囊,模樣呆萌。


    顧遠康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樣,又看他偷偷摸摸吃東西的樣子,忍不住失笑,心中的擔心也因此散盡。


    “哇,這個真好吃,吃到嘴裏甜甜的。”顧末末眯了眯眼,一副陶醉的模樣。


    “真好吃嗎?”


    “嗯,超級棒!”


    他舔了舔嘴角,還想要。


    “末末乖,不能再吃了,等下吃飯的時候再吃。”


    時謹言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顧遠康不樂意了。


    “孩子要吃你就讓他吃嘛,自己家裏沒那麽多規矩。”


    他笑著朝顧末末說:“來,到外公這兒,外公給你吃。”


    顧末末看了看時謹言,又看了看顧遠康。


    他走了過去。


    “外公,你別怪時謹言,是媽媽不讓我多吃的,太甜的東西容易長蛀牙。”


    “哦,這樣啊......”顧遠康愣了下,緩緩道。


    “那就不吃了,待會兒上桌再吃。”


    他說著,瞄了眼一旁的時謹言。


    眸中的排斥消了幾分。


    時謹言則看著顧末末,眼中盡是溫柔與寵溺。


    “末末,喜歡看書嗎?”顧遠康問。


    “喜歡啊,媽咪給我準備了一個超級大的書房,裏麵的書很多我都看了。”


    “那想不想看看外公的書房啊?”


    顧末末瞳眸一亮,“外公也有書房?”


    顧遠康點頭:“當然啦~”


    “好呀好呀。”他興奮得跳腳,拉著顧遠康的胳膊晃個不停。


    顧遠康帶著他往外走,顧末末邊走邊問:“外公,你的書房在哪裏啊?”


    “衛生間對麵的這間房裏。”


    和牆融為一體的隱形門,讓顧末末驚了一下,他對此感到十分感興趣。


    “外公書房會不會有很多的秘密武器和機密文件,比如《新聞聯播》、《世界新聞》、《國際通訊》什麽的。”


    聽他說完,顧遠康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個你倒猜錯了,外公沒那麽多的機密資料,隻是有些舊書而已,都放在外麵。”


    說話間,他打開了門。


    “末末,來挑挑你喜歡哪類。”


    顧末末打開門,頓時被眼前的畫麵吸引住。滿屋的書架,擺滿了書籍,每一種顏色的書都有不同的區域劃分。


    牆上掛滿了各式的獎狀,有些泛黃,但保存的很完整。


    上麵帶著寫有顧家三兄妹名字的字樣。


    “這是媽咪,和兩個舅舅的獎狀嗎?”顧末末打量著,眼底充滿好奇。


    “是啊,都是末末舅舅們拿來炫耀的。”顧遠康笑嗬嗬地答,目光落在顧末末稚嫩白皙的臉龐上,眼中閃爍著疼惜,這孩子跟小女兒實在太像,“你媽咪和兩位舅舅都是學霸,現在已經參加工作了,他們都特別厲害,你要向他們學習喔。”


    “嗯嗯。”他重重地點點頭。


    顧遠康又聊了兩句,便放任他自己在書房閑看。


    他則迴到廚房繼續備菜。


    “爸。”


    見他過來,時謹言恭敬道。


    顧遠康頷首,看了眼菜板。


    原本他沒切完的土豆,已經入了盆。


    顧遠康隨手抓了下盆裏切好的土豆塊,眉頭蹙了蹙:“這麽切的不對,塊太大了,重新切。”


    原以為他會因為生氣,不願意理會自己。


    時謹言聽到這話時,心裏竟然鬆了鬆氣。


    “好的好的,我現在就重新切。”


    眼尾皺起幾根尾痕,時謹言連忙拿過刀具,認真地將剩餘的部分切掉。


    他的動作利索而嫻熟。


    顧遠康則去準備下一道菜。


    “這孩子,連名帶姓的叫你,你不生氣?”


    時謹言拿著刀的動作沒有停,輕聲笑了笑:“沒什麽好生氣的。這孩子孝順懂事,畢竟這幾年都是池池一個人在照顧他,他不叫我父親,也是顧及池池的感受。”


    “嗯!這小子有出息,我喜歡。”顧遠康砰的一聲打開了一罐啤酒,倒進砂鍋裏。


    窗外陽光正好,樹影搖曳多姿。


    午餐時間。


    正午陽光最是燦爛,照的餐桌很是明亮。


    顧遠康端坐於主位。


    他先看了看左側第二位上正襟危坐的時謹言,又看了看他對麵正捧著碗扒飯的顧末末,忍不住露出微笑。


    “今天的魚做得特別鮮美。”柳淑揚夾了一塊兒肉放在顧池池碗裏,“清江魚,沒什麽刺,多吃點,你都瘦了。”


    顧池池頷首,開心地接下:“謝謝媽媽。”


    顧末末忽然停下扒飯,抬眸看向顧池池。


    她瞬間明了,也夾了一塊兒魚肉,放到他的小碗裏。


    “你也多吃點。”


    “謝謝媽咪。”顧末末眼神亮亮的,仿佛有星星閃爍。


    一行五人相視一笑,舉杯碰在一起。


    一頓飯結束之後,顧遠康和柳淑揚將他們送至大門口。


    “路上慢點。”他叮囑。


    “知道了爸。”時謹言應聲。


    “外公,再見。”顧末末揮揮手。


    “有空就帶末末迴來玩。”柳淑揚道。


    “好。”


    “外婆,我喜歡跟你們一起玩。”


    顧遠康夫婦被逗笑:“這孩子真會說話。”


    .....................


    迴去的路上,車廂內彌漫著輕快的音樂,顧末末哼著歌,雖然不成調,但勝在開心。


    “媽咪,我們下次什麽時候來看外公外婆啊?”


    他突發奇想,開門見山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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