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謹言身子僵了一僵,抬起頭來,目光落在盧卡斯身上,眸子深處閃過一抹驚詫。


    而盧卡斯則是愣在了當場:“shit!你怎麽來了?”


    “你是誰?”時謹言緩慢地開口,“你認識我?”


    “怎麽不認識,我可太認識你了。把我家chi狠心丟下的臭男人,我怎麽能不認識呢?”盧卡斯臉色不善。


    時謹言的表情微凝,“你把話再說一遍試試?”


    “我就說了,你能怎麽樣?看你這樣子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竟然還有這種手段,連chi都騙過去了。你說!憑什麽把她丟下,一走了之?!她肚子懷著你的孩子,你居然忍心?!”盧卡斯激動不已。


    聽到他這番話,時謹言的瞳孔驟縮。他的喉結劇烈滑動了一陣,才啞著聲音問:“池池呢?”


    盧卡斯鄙夷地掃了他一眼:“她不在。”


    時謹言抿緊薄唇,不說話,眯著雙眸,審視著眼前的男人,“你是誰?”


    “要你管啊?!”盧卡斯說。


    時謹言顯然不想理會眼前這個無理取鬧的幼稚鬼,麵色陰沉,嗓音冰冷:“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就不要插手了。”


    盧卡斯不惱反笑,他抬手漫不經心地指了指身後的院子,又指了指他,得意洋洋地說:“我?外人?你看看咱們兩個現在誰是內人,誰是外人啊?”


    這人簡直油鹽不進,不可理喻。


    時謹言快要壓不下去心中的怒火,剛要轉身,就聽到屋裏傳來一道慵懶淡然的嗓音:“盧卡斯,誰在外麵,怎麽這麽吵?”


    顧池池穿著寬鬆的浴袍,披散著烏黑柔順的發絲,走了過來,神態自然地問道:“怎麽了?”


    “這人是誰?”時謹言盯著她,眼睛裏寫滿了慌亂與質疑。


    顧池池這才看到鐵欄門外的人。


    她蹙了蹙眉,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對於時謹言的突然到來,有些出乎意料。


    “這是我朋友。你怎麽來了?”顧池池聳肩。


    “朋友?”時謹言皺眉。


    他的視線落在盧卡斯身上,目光犀利得像刀劍般鋒利。


    盧卡斯也不示弱,同樣盯著他,嘴角勾勒著嘚瑟嘲諷的笑容。


    顧池池察覺到兩人間的暗湧波濤,趕緊打圓場:“好了,”


    轉頭對盧卡斯道:“盧卡斯,你先進去吧,我跟他談談。”


    “這怎麽可以,你......”盧卡斯不放心。


    “迴去吧,我可以的。”顧池池認真地堅持。


    盧卡斯隻好作罷,他轉身迴去之前,朝時謹言比劃比劃,表示自己隨時盯著,以作警告。


    時謹言眼眸頓時陰沉如黑雲壓山,神色幽暗,卻依舊隱藏其中,不動聲色。


    盧卡斯離開之後,顧池池才看向時謹言,和他麵對麵站著,隔空相望。


    半晌,顧池池歎了一口氣:“我以為我的話說的很清楚了。所以你來找我,是因為已經想通了,還是有什麽其他的事?”


    時謹言的視線定定地鎖著她。


    “池池,能不能先把門打開......”


    “不能。”


    “為什麽?”時謹言近乎低吼,他立即意識到自己情緒的上揚,閉眼調整,“抱歉,我......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生氣,沒有資格質問,但是我真的擔心你。”


    “你擔心什麽?”顧池池挑眉,眼中帶著戲謔。


    他咬牙:“那個人對你......孤男寡女畢竟不合適。”


    “嗬,時大律師的腦子裏竟然也有封建思想的教條,以前倒是沒發現。”


    “我是擔心你吃虧,萬一......”


    “首先,這是我朋友,他剛才或許言語間得罪了你,但這並不是你造謠的理由。其次,”顧池池搖頭,“我這幾年閑下來的時候,除了照顧末末,還順便學了散打、泰拳、擊劍等等各種運動項目。就算我是普通人,我也有自保的能力。”


    “你的這些擔心,大可不必。”


    顧池池眸色漸漸冷了下去。


    這是時謹言沒見過的她。


    他來這裏,原本是想要跟顧池池表明自己的決心,哪怕她一時間不能接受自己,他也絕對不會放棄。


    可是,在看到盧卡斯從屋裏走出來那一瞬,原本想要說的話瞬間被置於九霄雲外,成了現在這副局促尷尬的模樣。


    他看著她和另一個陌生男人親密交流,聽著她說出來的話,心髒的位置猛地抽痛。


    這種疼痛,讓他完全無法思考。


    “時謹言,我說過了,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會處理好。如果你真的關心我,那麽請你不要再做這些多餘的事情,好嗎?”顧池池冷漠地看著他,眼神平靜得毫無溫度。


    她的話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時謹言的腦袋裏,將他所有的希冀瞬間熄滅,凍結成冰,寒徹骨髓。


    “我知道了,既然你有分寸,那我不多加幹預了。”時謹言抿了抿唇。


    顧池池扯了扯嘴角:“這樣最好了。”


    時謹言看著她疏遠客套的態度,隻覺得心髒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沒別的事的話,我就迴去了,外麵怪冷的。你也迴去吧。”顧池池頓了下,又道,“如果沒什麽要說的話。”


    時謹言敗興地點了點頭,繞過車頭去拉車門。


    手在握住門把手時,再次不甘心地走了迴來。


    “池池,既然你有朋友在,我就不打擾了,下午我會去幼稚園接末末迴來。”


    顧池池下意識想要拒絕,卻被時謹言打斷。


    他仿佛早就料到她的想法,不等顧池池開口,又補充了句:“你說過,不會阻止我和兒子的相處。既然他出生的那段時間,我沒能參與他的生活。那現在,至少讓我獻獻殷勤也好。


    時謹言的語氣輕柔,帶著一抹難得的懇切,顧池池拒絕的話到了舌尖上,卻怎麽都吐露不出來。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戳中了顧池池的心房。


    那段時間裏,老天確實也沒有給他機會,讓他來照顧末末。


    顧池池咬了咬牙齒,最終還是默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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