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情景曆曆在目,顧池池直接把自己埋進了被窩。


    興奮難當。


    她緩了許久,才起來去洗漱。


    走到鏡子麵前,發現時謹言給自己留了言。


    綠色的便利貼貼在鏡子中央,上麵寫著:


    今天可以放鬆一天,給你請了假,保溫鍋裏有粥,醒了記得喝。記得要想我。


    顧池池嘴角翹起來,心裏甜滋滋的,像吃了蜜糖似的。


    她洗刷幹淨,穿戴整齊,拿起桌上的保溫鍋準備吃飯。


    下午,她本打算去找劉垚,卻接到了孟澤的電話。


    “你今天沒上班?”


    “孟總怎麽知道?你去律所了?”


    “是。我請你吃飯吧,順便有件事想問問你。”


    “孟總不必破費了,有什麽事不能現在問?”


    她不想去見他。


    “這件事太複雜,電話裏說不清楚,或者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錦江路的楊亮麻辣燙,我現在出發。”


    既然他還是律所的客戶,那就暫時還不能得罪,顧池池幹脆選了一個總裁不會去的地兒。


    “好。”孟澤想都沒想直接應下。


    掛斷電話,他低頭看向手腕處的平安玉扣,故意將它放在外麵。


    楊亮麻辣燙。


    顧池池看著孟澤自然地坐在她對麵,麵色沒有絲毫變幻,仿佛絲毫不在意這種嘈雜的飲食環境。


    “孟總,有什麽事不妨直說。”顧池池低頭吃著麻辣燙,毫無形象地吧咂嘴。


    孟澤頓了頓,脫口而出:“我離婚了。”


    顧池池的手霎時頓住,她抬起頭看向孟澤:“是因為沈氏集團資金鏈斷?”


    這件事本就是他所為,消息剛出來沒多久,他就離婚了,想來是早有預謀。


    “是需要打離婚官司嗎?”顧池池問。


    孟澤笑道:“這倒不用,”他將胳膊撐在桌上,“已經離了。”


    “那我該恭喜孟總嗎?畢竟離婚不是什麽好事。但對您來說......”


    “顧律師,說笑了。”


    “我現在處於單身狀態,不知道可否有幸能得到顧律師青睞?”


    顧池池被他的話嚇得噎了下,猛地咳嗽起來。


    “孟總才是在說笑吧?你說這話,我男朋友怕是會吃醋。”


    “時謹言?他如果真的喜歡你,怎麽會讓你親自站在記者麵前被盤問呢?”


    顧池池擦了擦嘴,心中譏笑,沒想到這樣雕蟲小技的離間,會從他的口中出來。


    “孟總,這是我的私事,沒必要跟您解釋,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我會盡力而為。”


    她神色淡漠,眼眸中透露出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


    孟澤低垂眼眸看向手腕處的玉扣,不禁低頭笑了笑,歎了口氣:“不著急。以後你會明白的。”


    顧池池愈發看不透他。


    孟澤起身,付完錢後離開了。


    顧池池則不管他,隻覺莫名其妙,出來就告訴自己,他離婚了?


    他是不是腦袋有什麽問題?


    晚些時候,顧池池迴家了。


    剛坐下就接到了二哥的電話。


    “周日老媽生日,大哥也會迴來。我在飯店訂了一桌,你把時謹言也叫過來,給大哥瞧瞧。”


    “大哥也迴來?那太好了,我都多久沒見他了啊!還有還有,那你不得把垚垚也叫過來,給大家瞧瞧嗎?”顧池池打趣。


    “好啊,學會打趣人了。能不能學點好啊?”顧川數落她。


    “時謹言出差了,可能迴不來。到時候再說吧,總有機會見到的。”


    “隨你,我隻管傳達,掛了。”


    不等她說完,顧川就掛斷電話。


    顧池池撇了撇嘴,收起電話,繼續忙手上的事。


    晚些時候,她又接到時謹言的電話。


    “會議結束了?”顧池池問。


    “嗯,”時謹言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個幹淨,似乎很渴。


    “開了很久嗎?”


    “對,比我想象中要更難一些。你今天做什麽了?”


    “一覺睡到大中午,下午......”她頓了頓,如實道,“去見了孟澤。”


    “想來是因為沈家的事吧,一旦之後被起訴,孟澤第一個脫不了幹係。”


    “他倒是沒提這事,隻說他離婚了。”


    “離婚了?這是打算把自己撇幹淨?”時謹言隱約猜出點什麽,隻是一點想法,不足為道。


    顧池池想了想,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我要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


    “好,早點休息。”


    兩人簡單說了兩句,便掛斷電話,各自洗漱去了。


    半夜,顧池池被肚子叫醒。


    她肚子咕嚕嚕地叫起來。


    “好餓。忽然想吃時謹言做的飯了。”她窩在被窩裏,不想動彈,可肚子還是止不住的叫。


    顧池池起身去了廚房,利落地泡了碗泡麵。


    “紅燒牛肉,為什麽沒有牛肉?”看著碗裏泛紅油的湯,她忽然沒了胃口,心裏越發想念時謹言做的菜。


    ————


    次日上午,顧池池剛到公司樓下,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眸子沉了沉,走上前去。


    孟澤又換迴了西裝革履的精英打扮,見她走來,臉上揚起笑容。


    “顧律師,又見麵了,還沒吃早飯吧。”


    “孟總最近似乎很閑?”


    “是啊,這不是公司倒閉了嗎。”他笑著,似乎在說什麽開心的事。


    “早飯我吃過了,這個您留著吃吧。我還有工作,就先進去了。”


    “顧池池,我也是你的客戶吧,客戶就是上帝,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話音一落,顧池池果然定在原地,“多謝孟總。”


    她接過早餐袋,頷首微笑,隨後離開。


    本以為隻要她隻要冷淡相對,這人就會覺得無趣而離開。


    可沒想到一連三天,他還會在樓下等著給她送早飯,甚至變本加厲,晚上也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顧池池看著路燈下低頭踱步的身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借著陰影想要躲過他。


    可下一瞬就聽見身後一聲質問:“顧律師,你在躲我嗎?”


    顧池池無奈,幹脆開門見山,直接問他:“孟總,你到底要幹嘛?”


    “我帶你去吃飯啊,你剛下班肯定餓了。走吧!”他說著走了兩步,打開車門,邀請她上去。


    嗬,這是自投羅網嗎?躲到人車這邊了。


    “我要迴去加班,恐怕沒時間陪您吃飯了。”她婉拒。


    孟澤想了想,忽而又道:“那我送你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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