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闖以傳音之術與那蟹將聊天:“孟姑娘,我還有要事在身,真不能與你切磋一場,若是有機會,定當上門與孟姑娘討教一二。”


    孟青鞘點點頭,既然自己化形為人,自然是要懂人情,做人事了,強人鎖男是萬萬不行的。


    魁梧軍戶看向矮自己好幾個頭的裴寧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這個地方?”


    “張叔你們這是要去哪?我跟著孟姐姐來尋找泉眼。”對於見過泉眼的張闖來說確實沒啥好隱瞞的,裴寧舉手投足間的凝滯隨著身體恢複逐漸流暢起來。


    張闖目露精光,這小子的魂魄不知經過什麽樣的錘煉,尚未晉升武夫第五境煉魂境,就已如此穩固,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自然破境。


    武夫的體格,魂魄,神意三者尤為重要,而膽氣則是超越這三者的武夫根本,身魂,神契合一體,一拳出能讓天地為之變色!


    原本排頭的張闖示意部隊先行,隨後蒲團大手拍了拍裴寧的肩膀示意跟自己來。


    孟青鞘站在小土坡上站姿如同標槍一般,身前是隊列整齊的部隊魚貫而過,好似她才是沙場點兵的巾幗將軍。


    兩人走到一邊,張闖再從袖子中掏出一張背山符和四張枷鎖符,裴寧一見嘴角不受控製的抽搐起來……


    因為那五張符籙上抬頭是個真字……


    張闖甕聲甕氣說道:“看來尋常的背山符和枷鎖符你已適應的差不多了,再加一道符籙吧,福多不壓身。”


    五張武夫上身,裴寧隻覺得唿吸凝滯,體內武夫真氣渠道如遇泰山壓頂一般,任自己拚命調動再難出一絲一毫!


    於是裴寧的境界自然而然跌至三境,就連好不容易熟悉起來的靈氣流轉都感應不到。


    張闖簡單解釋了一下:“這兩種符籙在山上比較珍貴,主要可以用來針對修士和武夫 ,相當於給凡人帶上枷鎖,沉重異常,你可以提前適應,順帶砥礪自身武道,有個事要問你一下。”


    裴寧點頭問道:“啥事張叔。”


    魁梧軍戶神色肅穆:“我要去絕境戰場,這些人皆是我大唐精銳,有些可以和我一起上陣廝殺,有些隻能在掘金廣場挖礦,反哺本國,我們來的路上有人因傷退出,你願意一起去嗎?”


    裴寧正要一口答應。


    張闖擺擺手:“你想好,你現在是河東裴氏子弟,裴思退極其希望你在關寧邊軍闖出一番名頭,掘金廣場環境惡劣,雖然危險極小,可終究是個兇險之地,哪怕是簡簡單單的挖礦,但是那處地方對於武道修為有著極大的好處,你想好了再說。”


    裴寧沒有猶豫:“麻煩張叔幫我傳信迴關寧,跟世子說我要晚些迴,魏姑娘就拜托她了,跟譚叔說我不在的日子多護著世子,還有叮囑老羅喂好牛,讓陳成幫大寶哥掃墓的時候帶點老羅燒的小灶吃食。”


    張闖難得眉頭舒展,算這小子有點良心:“你贖迴的那頭牛老羅說前些日子壽終正寢了,大寶的墓你就不用管了,自有人去打掃祭奠,陳成讓我見到你帶話給你,說你的軍餉他隻是借用,會還的,現在裴家那邊你怎麽迴複?”


    裴寧心中溫暖幾分,人生在世要有些牽掛,無拘無束自然瀟灑,可終究是覺得少了點什麽,皂衣少年豪氣幹雲道:“就這樣寫,思寧隨張叔一同前往掘金戰場,去去就迴。”


    張闖傳音詢問孟青鞘是否願意同去,誰知孟青鞘搖搖頭,表示自己還不如去青砂河住段時日穩固境界,破甲境至關重要,她要開辟足夠多的氣府竅穴用來容納大量武夫真氣。


    張闖招了招手,隻見隊伍末端一位身材魁梧背兩個行囊的軍戶小跑過來,單手便將沉重的行囊遞給裴寧。


    裴寧接過行囊的瞬間,看清楚了那軍戶的麵容,居然是劉子祥!


    麵容稚嫩卻身材魁梧的少年軍戶咧嘴一笑:“緣分啊,你我渡船一別今日在此相遇,裴兄。”


    裴寧將行囊背好,與劉子祥重重擁抱:“確實,怎麽不穿文武袖了,差點沒認出你來。”


    張闖一愣,居然是老相識了,這個劉子祥他是比較欣賞的,去掘金廣場挖礦的要麽是戴罪之身,要麽便是破甲境武夫主動請纓前去砥礪自身武道的,劉子祥就是後者中的佼佼者。


    隻是張闖知曉西域佛國已經陳兵邊境準備南下弘法,關寧首當其衝,雖然危險至極,可有譚武身處前線,陳子雲居中策應,李慕白這個後備應該是有驚無險的,大唐如此多的高層,中堅力量前往熊虛州,那西域佛國的高層和中堅力量去的應該更多。


    原先大唐對於佛門南下弘法是極為忌憚的,西域佛國的勢力在兩百年間積攢了不知多少倍,可突如其來的一封信讓大唐壓力驟減。


    多方求證後,大唐確定各個勢力,包括沉寂有些時日的南蠻中堅高層力量都在北上,也就是說佛門反常的沒有南下弘法應該也是這個變故,這樣的話唐國對自家的尋常軍隊信心極大。


    分別前,孟青鞘從黑袍中取出一壇壇酸梅湯,這是河神陸之柔贈送的,黑袍女子傳音給裴寧:“把消愁取出來,那道士送你酒葫蘆卻未裝酒,太不厚道了,我這裏有點青砂河的酸梅湯,你裝入酒葫蘆中,以那粒冰魄冰鎮,飲之可以驅散熊虛州的熱毒。”


    形製不太出眾的藤黃酒葫蘆拿出後,黑袍女子摘掉被趙霜華施展障眼法的葫蘆蓋子將一壇壇酸梅湯放進去,主要是這枚葫蘆包漿自然,磨損有度,看上去就是有段時間的老物件,可斷掉的葫蘆藤宛如剛從枝蔓上摘下一般青翠欲滴,太過紮眼。


    裴寧眉開眼笑,自己是真不喜歡喝酒,冰鎮酸梅湯加冰塊,有點快樂水的感覺了,也就是這葫蘆是個空間法寶,不然自己一定要弄個吸管沒事就嘬一口。


    與孟青鞘揮手告別後,這支北上隊伍中,多了個背著跟自己一樣高輜重的少年軍戶,劉子祥與裴寧並肩而行閑聊道:“我們現在趕去霜雪渡,那裏有專門的渡船帶我們前往熊虛州。”


    幾乎要被輜重蓋住的裴寧喘了口氣道:“專門的渡船?其他渡船去不了?”


    “自然,熊虛州附近的海域天氣極為惡劣,驚濤駭浪,驚雷暴雨是常態,廣袤海域之中還有大量兇獸,便是聚寶齋最高等級的騰龍渡船都難以為繼,更別說其他渡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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