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會議倒是照常舉行了,不過後來更像是一場大討論,有人想到比武大會的模式組織對抗,卻忘記了張左耀是要鍛煉團隊而不是個人;也有人想到了演練陣勢,可惜,他自己不懂,特旅也沒人懂。雜七雜八的想了一堆,卻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張左耀最後一聲歎息,隻好把此事拖後,走一步看一步,摸索著來吧,唯一確定的就是對抗訓練這事就這麽定下了。而後宣布重組各隊的命令,大家也沒什麽好說得,張左耀這麽想,也就這麽幹,唯一討論的隻是那個人合適進陌刀隊,那個人合適做槍兵等等細節。


    “旅帥,這是去哪裏?”會議結束,張左耀拍拍大腿同大家一起出了營房,胡三看他似要出門,於是問了一聲。


    “去掙錢唄,老不老白又要和我哭窮了。是吧白隊!”張左耀最後迴頭看著剛走出門口白波問。可憐白波沒聽到前麵的半截,這會一頭霧水,那個鬱悶啊。


    張左耀確實是想去弄錢,說來還是為了學校,這虎子他們讀書不能再耽誤了,他這裏拚死拚活的幹,圖的也是將來,蜀地這些年還打最後幾仗,而後便平安下來,哪怕到北宋滅蜀也就兩個月,沒怎麽打就完了,自己現在弄出這麽個局麵,不招誰惹誰的想來安穩活下半輩子也不錯;


    而孩子們學詩書,將來當個小官也好,做個才子混飯吃也好,那是他們的命,張左耀想做的,就是給他們一個基礎,所以他是一定要辦些教育的,為了虎子,也為了自己這些手下,更為了他將來的兒孫。


    可是白波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自己現在看是有些家底了,不過花錢也如流水,多開財路也沒什麽錯,所以他就琢磨著再弄錢,講起讀書,張左耀自然想到書,這個時代,書可是稀罕物,他這次到州府,順道還打聽了下,壓根就沒的賣。他這才想起這時候還沒有大規模印刷書本,發明活字印刷的畢生此刻還沒生呢,靈機一轉,他到想到是不是能以書養學。


    熟悉的那些人,熟悉的那些道,張左耀帶著三兒兩個親兵搖搖晃晃的就到了李家。這會都習慣了,推門就進去,門童一看張左耀,轉身就跑了迴去,看樣子是通知他家阿郎李禾青去了。


    “賢侄,來了!”走到客廳,李禾青也從後堂走了出來。


    “伯父好!”張左耀依舊執晚輩禮。


    “好,好!嗬嗬,我也剛聽老九(官家)說,你這攔錢的功夫可真夠厲害的!”李禾青說得自然是酒權代理一事:“三千兩,這可趕上李家好些時日的收入了。”


    “伯父說笑了,這那是攔錢,可是光明正大的賺迴來的!”張左耀一本正經,說得李禾青哈哈大笑。


    “說吧,來找我什麽事,珺怡那丫頭還在州府你是知道的。”李禾青抬起了茶杯,輕輕磕碰兩聲。


    “有個買賣,想找伯父一起做。”張左耀也不打馬虎眼。


    “什麽買賣?”李禾青這到沒料到,放下茶杯問,想想又發覺自己好奇心越來越強,有些感慨:“唉,我這老頭都讓你搞糊塗了,你怎麽就那麽多鬼點子?”


    “嗬嗬,運氣,運氣!”張左耀有些尷尬,誰叫自己是穿越的呢:“伯父,李家有沒有造紙坊?”


    “紙張?沒有!”李禾青搖頭,隨後又補充:“賢侄會造紙?這買賣也不錯,就是得托人!”


    “嘿,我哪有哪個能耐!”張左耀趕緊搖頭,這種專業技術活,那是那麽好弄的,隨後他又想講什麽,隨後左看右看沒有合適的道具:“伯父有沒有印章?”


    “有!”李禾青一聽,立馬就在兜裏摸索出一個來,不愧是愛好書法的,隨身攜帶。


    張左耀伸手接了過來,然後比劃著說:“伯父你看,如果在這印章上隻刻一個字,章頭做成方的。然後再在別的印章上刻上其它字,按順序排好困成一困,塗墨一蓋成了什麽?”


    “文章?書?”李禾青果然見識不淺,隨後恍然:“賢侄想開書肆,做書本生意?”


    “沒錯,不過需要紙,大量的紙張,還要有地方賣。”張左耀的難處就在這裏了,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找李家合作。


    “可是,一來雕章很難又很貴;二來,這書本生意可不好做,太貴了,買的人家怕是不多的!”李禾青商人本色立刻體現出來,考慮的就是成本和銷路。


    張左耀解釋:“印書自然不能用印章,我有辦法弄,很便宜,而且很快,成百上千的印,隻要紙張夠便宜,書就夠便宜,這點伯父放心,至於買書,老規矩,李家全權負責,甚至過些時候成氣候了,咱麽可以再開一個書本買賣權的聚會。”


    “紙,李家雖然沒有,不過問題也不大,如果需要,我可以說動成都開造紙坊的朋友直接到南浦開分店,直接在南浦造!”說著,李禾青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細細的盯著張左耀:“賢侄啊,如果此事能成,老朽敢斷言,賢侄之名,必將留史啊!”


    “啊?”張左耀先是一愣,後又有些不好意思,他還真沒想到這個,他就想著錢了,又不傻,頓時知道李禾青說的什麽,自己搶了畢生的偉大貢獻,擺後世,這就叫剽竊,不過他自然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伯父,別寒磣我了,最多一個月,我就給你搗鼓出來,到時伯父再聯係紙業的朋友吧!”


    “不必,我這就給他寫信,你的東西一出來,隻是你的東西做出來快,造紙可快不了,隻能從州府購買來先用吧。”李禾青顯然給與了張左耀最大限度的信任,讓張左耀不知道說點什麽好。


    還好,隨後李禾青有些躊躇的問起:“賢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伯父隻管開口!”張左耀正色。


    “你想走哪一步?這世道,心大不要緊,隻要有實力,可是實力有時候滿足不了心欲,就會出錯的!”李禾青的話像啞謎,不過張左耀卻聽得明白,李禾青這是怕張左耀野心不小。


    “嗬嗬,伯父,言笑了,左耀那有什麽心,有二畝薄田,有二兩酒錢,老了能像伯父一樣在家寫寫字,這就是左耀的心思!”張左耀的話有些頹廢,有些無奈,卻是事實,不過他隨後又補充:“然,世道艱難,總要有些東西抓在手裏才安穩。伯父撐著偌大一個李家,反過來,也可以說李家撐著伯父,不是嗎?”


    李禾青點點頭:“好,隻觀人事易張狂,隻鑽人心易偏執。你能有心退讓,我就放心了。不過,你還年輕,誰又敢說一切隻待明天,或許是今時也未可知!”


    說幹就幹,迴到軍營,張左耀叫來了胡三,四處尋找粘土,他自然知道鉛活字更好,不過一來慢慢實驗溶鉛太過漫長,二來太貴,他怕買不起,不如先弄簡單的,有錢了再換代便是。


    張左耀此刻隻求成功,暫時不論質量,不過,也怪他自己寡聞,他隻知道活字印刷的好處,卻不知其缺點,或者說他不了解活字印刷的整體技術發展......


    粘土很快被弄來,張左耀卻沒能搞出眉目,他很快就發現,製造活字是一件極其不易的工程,調泥鑄字就需要反複試驗,由於燒製過後的變形,字體的雕作,捆綁所需要的平滑等等問題,搗鼓了兩天,還是一個都沒有做出來,比想象的難太多了,怪不得人家說,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張左耀不是個輕言放棄之人,不過很快,他還是放棄了活字印刷的想法,照此進度做下去,想要刊印成書......至少需要三年五載,更別提掙錢,他被蒸餾技術的成功衝昏了頭腦。


    試驗的地方就在軍營側麵的一間營房裏,麵對一地的爛泥,張左耀苦笑不已,心理對李禾青的信任報十二分的歉意,喃喃自語到“伯父,不是不幹了,都怪左耀心太急,這活如果想做成,起碼要兩到三年,我等不了!老天!你說我堂堂穿越人士,開個金手指雜就這麽難呢?”


    “嘎吱!”正想多罵兩句,營房門被推開了,三兒走了進來,見張左耀一臉呆滯,半響他才記得稟報:“陪戎,李家來人找,說是有重要事情!”


    \"哦?正好,我也要去找他們!”張左耀搖搖頭最後歎了口氣,滿手汙泥的走出了屋子。


    活字印刷沒成,不過張左耀沒想到的是,正是有了這次的失敗經曆,數月後,還是同一個點子,盡然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同時也給張左耀一個巨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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