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無波無瀾的眼神突然轉向一旁還在哭嚎的付德。


    付德被他這突然的轉頭嚇了個激靈,他結結巴巴迴道:“什...我要講什麽?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我能講什麽?!”


    付文安也跟著皺眉,“德兒還小,你作為哥哥...”


    聽到他們這套老生常談,付安笑著擺手,“父親,想來您還不清楚這事的嚴重性,既然弟弟不想講,那就讓我來講吧。”


    他身子後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看向站在自己不遠處的付文安,“唔,這事就從他身上說起吧。”


    說著他指了指不遠處同樣被壓在地上的賀連禮,“你認識他嗎?”


    付文安胡子顫了顫,眼神不自主的躲閃,“他..他不就是你弟弟的一個同窗好友嗎?”


    付安點點頭,“既然您認識那就好辦了。”


    說著他站起身走到賀連禮,伸手將他的臉抬了起來,“賀連節是你哥哥吧。”


    賀連禮垂眸看著地麵,並不迴答付安這個問題。


    付安使勁在他臉上掐了掐,“可惜了你們倆這好名字...”


    他站起身時將手在賀連禮肩膀處的衣服擦了擦。


    “賀連節,呂不韋幕僚之一,在呂不韋被殺後消失無蹤,後經查證,他與一個名叫燕京的幕僚一同逃往了燕國。”


    “而那燕京,正是燕國的新王,太子丹。”


    付文安和付德聽到燕國時神情都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隻有方蘇雅還死死瞪著付安,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付安毫不在意他們的反應,他說完這話後抽出了剛剛被自己插迴刀鞘的刀。


    “那麽...誰先來?”


    付德雖然被人按著,但也能看出他身子朝後縮了縮。


    連站著的付文安都不著痕跡朝後退了退,而方蘇雅卻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付安!你個喪良心的東西,你拿刀砍你弟弟就算了,現在還要將刀劍對著你爹娘?!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母親大人,我給了您機會,可惜...您沒把握住。”


    這話剛落,他手上的刀也落到了方蘇雅脖子上。


    幹淨利落的一刀,直接要了剛剛還罵罵咧咧的方蘇雅的命。


    方蘇雅到死都沒想到付安真的會對她動手,而且還是一擊斃命。


    被壓在一旁的付德被那血濺了一臉。


    他眨了眨眼,半天後才緩過神來,“你....”


    付安走到他身旁將那刀撿了起來,視線落到他身上,“下一個...”


    付德說到一半的話突然卡住,他驚恐的瞪大雙眼,“我...”


    不等他說出後麵的話說完,付安剛剛拿起的刀再次落下,這次落下的位置剛好在付德的脖子上。


    血液再次噴濺而出,與上次不同的是,付文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他隻瞳孔收縮了一瞬,並沒有其他的反應。


    付安的視線落到付文安身上,眼底閃過一抹了然與自嘲。


    “那麽父親,您的選擇呢...”


    付文安渾身僵硬,盡管他已經很努力讓自己不要緊張,可在生死麵前,又有誰能坦然麵對呢?


    “我...”


    付文安想說什麽話,可緊張將讓舌頭發僵,居然就吐出半個字來。


    付安有些失望的看著他,“看來您果然是知情的,既然如此,那...”


    他話都沒說完,就將懷裏的小刀甩了出去。


    付文安低頭看著胸前插著的那把小刀,神情有些恍惚。


    “您送我的禮物,現在還給您。”


    付安走近兩步,將那刀紮得更深幾分。


    付文安嘴角溢出一抹鮮血,他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那個溫柔恭順的兒子,怎麽會親自對他們出手。


    付安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湊近他耳邊低聲說道:“當你選擇騙我時,就應該做好這個準備。”


    付文安身子一顫,不知是痛的還是被他這句話刺激的。


    可惜付安也不想知道了。


    他後退兩步,目光深邃看著逐漸失去生機的付文安。


    “走吧。”


    賀連禮還以為自己也難逃一死的命運,沒想到付安居然放了他一馬。


    皇宮裏,嬴政正看著近幾日上奏的奏章。


    “皇上,付大人迴來了。”


    “嗯,讓他進來。”


    付安身上的血跡都沒清洗,就這樣大喇喇跪到嬴政跟前,“臣參見皇上。”


    “事情辦好了?”


    “辦好了。”


    嬴政聽到這話才抬頭看向了仍舊跪在地上的付安,“那還有什麽事嗎?”


    付安猶豫著點了點頭,“那賀連禮...”


    嬴政終於放下了手上的奏章,“還活著?”


    “是。”


    嬴政眸底閃過一抹精芒,“帶上來,我有話要問他。”


    一炷香的功夫,賀連禮就被帶了上來。


    看著被五花大綁的賀連禮,嬴政目光玩味,“你知道你哥在哪嗎?”


    賀連禮閉嘴並不迴答嬴政這問題。


    嬴政見他如此,笑了笑,“既然舌頭沒用,那就割了吧。”


    賀連禮沒想到嬴政居然會這麽狠辣,他眼珠一轉,立馬開口,“我哥在燕國。”


    嬴政笑了笑,“你看,這不會用嗎?”


    賀連禮渾身僵硬,並沒有因為嬴政的笑而鬆懈幾分,他反而更加警惕,心思千迴百轉卻沒能想出一個脫身的辦法。


    嬴政當然察覺到他神情的變化,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你能聯係上你哥嗎?”


    賀連禮沒有絲毫猶豫的迴答道:“不能。”


    嬴政點點頭,“拖出去砍了。”


    賀連禮震驚抬頭,還沒來得及唿喊就被一旁的公公捂嘴拖了出去。


    站在不遠處的付安垂頭,絲毫不驚訝嬴政的做法。


    倒是站在嬴政身後的趙高眼底閃過一抹訝異,但瞬間就被他壓了下去,恢複了那笑眯眯的老實模樣。


    “其他東西都處理幹淨了嗎?”


    “迴皇上,都處理幹淨了。”


    嬴政看向他的目光加深,“你那弟弟...”


    付安一個屈膝跪了下去,“臣生來就是天煞孤星,沒有親緣這條線。”


    嬴政歎息一聲,“罷了,日後你就好好待在寡人身邊伺候寡人吧。”


    付安磕頭謝禮,然後起身出了禦書房。


    “皇上,付大人親手殺了他一家,您就不怕...”


    嬴政微抬手指,趙高立馬閉了嘴。


    “寡人有寡人的思量,倒是你,最近挺活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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