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沉默,與係統的點點滴滴在腦海裏浮現,每一次的口是心非,最後的勸誡,沈念閉眼遮住眼底湧動的情緒,唿出一口氣,“那他怎麽才能迴來?”


    “他迴不來了。”


    沈念咬牙,“你們欺騙我在先,如果他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有問題,那我完全可以拒絕和你們合作。”


    係統沉默,沈念再加了把火,“你們應該知道這世界天道的事吧?如果真給我惹毛了,我就和他合作去,反正我都無所謂。”


    沈念嘴上說得輕描淡寫,可心裏卻十分沒有底氣。


    就在沈念以為自己的計謀不能成功時,係統再次開口,“這個需要內部討論,十天後給你答複。”


    沈念眉頭微蹙,可002333能迴來已經算不錯的了,若是逼急了,也許就完全沒機會了。


    她咬唇答應下來,“十天後你們要是不能讓他迴來,我就去找天道了。”


    係統並沒有再迴複,沈念的腦海裏又變成了之前那安靜的模樣,可沈念的心卻不再寧靜。


    她的右手扣著大拇指的指甲,有些懊惱自己怎麽發現得這麽晚。


    係統與她聊天的語氣就是正常人的語氣,而且他還吃火鍋,一切都表明了,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也許和她一樣,是被無辜卷進來的。


    可明日就要出征了,現在容不得她多想。


    要是現在放棄了,那她和係統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她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煩躁情緒,進宮和嬴政商討出征細節。


    甘泉宮。


    趙姬側躺在床榻邊,手支著頭目光繾綣的看著床榻邊殷勤伺候她的嫪毐。


    而嫪毐則半跪在地,手上捧著一碗燕窩,正小心翼翼喂給趙姬。


    明明是寒冬臘月,兩人卻穿得極薄,臉上的紅暈都沒消散,趙姬的手放在嫪毐的肩膀上摩挲著,眼底是化不開的情意。


    嫪毐臉上帶笑,手上的動作輕柔,可那垂下的眸子裏滿是瘋狂。


    “黃嬤嬤處理好了嗎?”


    嫪毐手上的動作一頓,“不過一個老嬤嬤罷了,當然處理好了。”


    趙姬神色淡淡,手指在他身上劃出道道痕跡,“怎麽處理的?”


    “她自己不小心掉進井裏淹死了。”


    趙姬的手指漸漸劃到嫪毐的下顎,輕輕一勾手指,將嫪毐的臉抬了起來。


    “做得很好,獎勵你的。”說著她在嫪毐唇上印下一吻,臉上的笑意越發妖嬈。


    嫪毐趁機湊上前去,兩人又在床上翻雲覆雨了一番。


    待完事後,趙姬趴在嫪毐胸口,手指無意識的滑動,“她的屍體要處理好,別留下什麽後患。”


    嫪毐摟著趙姬的手緊了緊,“我知道的,到時候我會親自去確認一遍。”


    趙姬放心了,可她沒看到嫪毐眼裏閃過的算計。


    沈念進宮時時間已經接近傍晚,剛好撞上嬴政的晚膳。


    “趙高,添付碗筷,國師坐下一起吃吧。”


    沈念沒有猶豫,直接在嬴政斜對麵坐下。


    這菜太香了,那絲絲縷縷的香氣直往她鼻子裏鑽。


    她感覺不爭氣的眼淚要從嘴角流出來了。


    嬴政看沈念狂咽口水的樣子,眉眼微動,甚至將頭微微朝沈念這邊側了些。


    可他始終沒有聽到那個熟悉的女聲,他不由得有些困惑和懷疑。


    “叮,嬴政懷疑值加10。”


    沈念一驚,難道就因為自己飯點來的,所以她贏哥以為她是專門來蹭飯的?


    她要咬著筷子有點尷尬。


    她要是實話實說,也不知道贏哥會不會相信她。


    “皇上,臣進宮本是想與您商討出征之事。”


    嬴政嘴裏咀嚼著美味的菜肴,卻有些食不知味。


    他現在聽不到沈念的心聲,所以他對她的信任開始漸漸消失。


    可沈念並不清楚,她還以為是因為吃飯的事,所以她特意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端正的跪坐在那。


    “你有什麽想法?”


    “臣想隨軍出征。”


    嬴政臉黑了一瞬,下意識懷疑起沈念的身份。


    若是能聽見她的心聲,那她韓國人的身份完全沒問題,可是現在...


    嬴政眸子眯了眯,“國師不如留下來幫寡人尋找些能人巧匠,助我大秦繁榮發展。”


    沈念沒想到贏哥居然會拒絕自己,她抬起眼眸對上了嬴政那雙波瀾無驚的雙眼,在心裏歎了口氣,“難道我贏哥是因為002333才信任我嗎?”


    她有些挫敗的抿抿唇,想最後再嚐試一下,可話還沒出口,就被嬴政的話打斷。


    “黃嬤嬤去世了。”


    沈念恍惚了一下,然後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底的情緒,聲音有些顫抖,“她...”


    “失足落水,發現時已經沒氣了。”


    嬴政眉宇間浮上一抹哀傷與釋然,黃嬤嬤在他小的時候一直陪伴著,後麵他去趙國當質子,黃嬤嬤還專門給他準備了許多的吃食和衣物。


    可惜世事無常,那些東西他都沒用上,而她一個韓國下人居然差點成了他最親之人。


    嬴政想到這就有些食不下咽,他放下手上的筷子,盯著對麵沉默的沈念,“寡人知曉你對寡人的心意,可朝堂之上的聲音寡人不得不聽。”


    沈念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她的心裏浮現點點苦澀之意。


    現在她不僅迴不了自己的家,一直陪伴她的係統都不在了,連贏哥都不站在她這邊,她有一瞬間的茫然。


    自己真能幫贏哥拿下這天下嗎?


    嬴政看沈念失了焦距的雙眼,心頭跳了一下,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些,輕聲開口,“最近你也很累了,待會去偏殿休息吧。”


    沈念鬆開緊握住衣擺的手,起身感謝,“謝皇上,臣確實乏累,臣就先去休息了。”


    嬴政盯著她那蒼白的嘴唇半晌,眼底閃過莫名的情緒,最後還是讓她去休息了。


    “去吧,有什麽事就叫趙高。”


    沈念彎著的背脊一僵,瞬間抬頭看向嬴政,眸子裏滿是震驚,“趙...高?”


    嬴政皺眉看著沈念,感覺自從知道她的身份後,兩人之間就有了一層莫名的屏障,而且她最近的表現也很不正常。


    沈念看嬴政皺眉,立馬垂下頭去,小聲解釋,“臣隻是有些好奇皇上身邊怎麽突然換了人。”


    嬴政眉頭皺得更緊,“沒有換人,隻是換了個名字。”


    嬴政也不知自己為何要給她解釋,隻是看著她慌亂蒼白的臉,心裏居然產生了一抹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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