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打轉的小醜傷心不斷,空空留遺憾……


    “對此次作文比賽有興趣的同學,可以找王燦同學報名,大家一起學習進步。好了,下課,同學們再見。”


    葉知秋拿著課本走出教室。


    天空放晴,就像拿著軟皮水管在草地上澆水的園丁,把一道道彩虹放出,陽光撒在晶瑩的水珠上,順著葉片滑落進土地的懷抱。


    王燦埋頭於被迫結束的工作中,詢問著莫知春如何打消葉知秋讓自己參賽的念頭。


    但凡是自己有感而發,也就隨手記在兜裏的筆記本上了,這些年寫寫記記,小本子倒是換了不少。


    但很多話語,適用於自己,卻不一定適用於這個社會和他人,在規則之下的自我約束,隻能是一個人的秘密。


    而且自己有個毛病,非常喜歡挑戰規則,你說怎麽幹,我偏得走另一條路試試,每次考試寫作文,試卷上是滿滿的正能量,考完仿佛靈魂被抽取養料,筆記本裏是無法控訴的憂傷與憤懣,一個千瘡百孔的靈魂。在一無所有的年紀,往往有著無法匹配的救世主之心。


    “你文筆不是很好嗎?寫寫試試吧,有時間就學習一下,多練練,拿個獎也不錯啊。”


    莫知春舉著保溫杯吹氣,淺淺的喝上一口祁門紅茶,真舒坦啊。


    “我那些作文套模板加上之前的素材積累,才堪堪作文上五十五分,和你們這種下筆如有神的人差遠了。”王燦絲毫沒覺得自己在凡爾賽,基本套路加上正確的立意開題,還有一手好字,怎麽著分也低不了。


    “你是不是偶爾感覺寫作文很累,特別是你隻能寫好的方麵,壞的方麵一筆帶過,仿佛這個世界充滿陽光。這種虛偽讓你覺得很無力。”


    莫知春拉過凳子坐在王燦桌前,和王燦聊天。


    “我是這樣的,就很多事情覺得很無力。這個世界和自己想象的世界相差太多。我也相信愛和友善在世界的某個地方存在,但大多數人是無法擁有的。”


    邢書遠明顯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順勢加入話題。


    “你們不能否認的是,我們這一代人幸運的多,小時候有童話故事和動畫片,長大了還有影視化的大電影。他們在我們的生命早期給予了陪伴和引導,在某種程度上塑造了我們最初的世界觀。小時候總有一個英雄夢,想要擁有超能力,現在也是。


    你現在寫作文,也是一種引導。教育的本質是人格培養。你要相信這世界依舊有美好的事物存在,但也不要否認相反的事物存在。


    在象牙塔裏的我們,隻是觸碰到成人世界的冰山一角,就已經把後路都想好了。而那些經曆歲月打磨的人,有人熱血難涼,一生赤子之心;有人選擇妥協,接受命運的一切饋贈;有人不屈服於命運,遍體鱗傷或許窺得一絲生機……這些都是個人的自我選擇。


    在我看來,有那個能力。與其糾結,不如用文字去溫暖一些人,萬一你的某句話成為別人的月亮呢?不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做一株在沙漠裏紮根的仙人掌,也不錯啊。


    當然,以上純屬我個人觀點。最直觀的觀點,獲獎有獎金啊,拿錢給父母長輩買點東西,不香嗎?這可是自己掙的錢。”


    莫知春實話實說,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幫不了那麽多人,但如果有機會,還是希望周圍的人有一顆有鋒芒的良善之心。


    “反正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不想寫你和葉老師說一聲,他不會難為你的。”


    說完拖著凳子迴到自己的位置。


    邢書遠突然理解母親這些年寫小說的碎碎念,一旦有讀者催更,或者書粉在某隻大眼仔上催著開新書。邢書遠覺得他們管的太寬,母親卻總是說她們是素未謀麵的家人,在無數個一句“沉沒成本”,四個字一筆帶過那些沉寂的歲月,有人陪著你挺過去,這本身就是一種幸運。


    而兜兜轉轉的大半輩子,能夠半路相遇,中間走走停停,各自奔赴自己的賽場,最後陪在身邊的人還是最開始的那批人,這何嚐不是一種雙向奔赴。


    做事情無愧於心,遵守法律法規,坦坦蕩蕩地站在陽光底下很好,開著一間書屋,守在歲月的洪流裏看人世荒唐也很好。哪怕是在工地搬磚,不偷不搶,靠自己的能力賺錢,都算是教育的一種勝利。


    它給予大多數人更多的可能,去選擇一種平淡又幸福的生活,而這種千千萬萬的平淡構成了一個和平祥和的社會環境。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負重前行罷了。


    十二天的校園生活,終於等來了一天一夜地假期。


    “顧燁,你和苟代總部聯係上了嗎?”莫知春坐在電腦桌旁玩著數獨,問著坐在一旁沙發上和遊戲打的難舍難分的顧燁。


    “上次去找完邢書遠之後,就聯係不上了。裴哥不把位麵搞崩了,我們應該玩不脫吧。”


    “嘀嘀……嘀嘀嘀……顧燁連接成功。”莫知春的眼前出現墨綠色的控製麵板,白色的字體浮在上麵。


    “因位麵意識覺醒,此位麵麵臨崩潰邊緣,係統隻能通過遠程傳訊進行臨時會話,請宿主盡快完成任務,脫離此位麵。如若察覺到危險,請以自己為重,優先脫離位麵。——公元二零一七年二月十三日”


    ……


    顧燁和莫知春相顧無言。


    “二月十三日就失聯了,那之後和你對話的是林妍的係統?”


    “應該不是,她的係統見到我還往我身上飛,嘴裏嚷嚷著要綁定我蹭好運,傻了吧唧地被黴氣電成黑雞了。會不會是主係統評估錯誤啊。”顧燁摘下耳機,遊戲是半點也打不進去了。


    “也有可能,就憑你們都沒有新手大禮包這種摳門行為,評估方式說不定也不科學。實在不行咱就趕緊溜,保命要緊。”莫知春朝顧燁眨眨眼,指著耳朵不說話。


    “可不是嗎,聽說人家係統的待遇可好了,有大商場還有免費嗑不完的瓜子,我都想當個野生統了,你再看看我們總局……”


    顧燁把平常小說裏描述的係統功能想起什麽說什麽,把苟代係統總局貶得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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