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老宅是個標準的三間房,泥巴牆麵,屋頂前沿上蓋著瓦片,後沿蓋的石板屋頂。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每次外麵下大雨,後沿屋裏都會下小雨。


    不管每年哥哥們怎麽修,它還是漏水,老兩口便把後沿的兩間房子空了出來。


    反正現在老宅隻住他們老兩口,人少,也住不到那些房子。


    沈妙端著兩盤菜剛進堂屋,就看見大門外正往進走的陸辭,兩人四目相對。


    沈妙腦海中閃過幾個問號?


    陸辭什麽時候迴來的?


    不會是今天吧!!


    這麽狗血?


    現代的偶像劇怕是都不敢這麽演了?


    這事卻真真實實發生在她的身上?


    沈妙在心裏瘋狂吐槽,表麵卻麵帶笑意大大方方問好,“陸辭哥,你迴來了?”


    語氣平和,一如當初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陸辭貪戀的看了一眼沈妙,又快速移開視線,他怕給她添不必要的麻煩。


    壓下心底的苦澀,控製著自己聲音,盡量保持正常,“嗯!剛迴來,聽大哥說妙妙你結婚了,便過來說聲恭喜。”


    沈妙笑著道謝,招唿著陸辭,“謝謝陸辭哥,快坐,我們要開飯了。”


    在一旁陪著二老說話的慕斯延看到這一幕,快速起身接過沈妙手上的菜放到桌上。


    不經意的側身擋在沈妙和陸辭的中間,自然而然牽起沈妙的手,仔細查看,關心詢問,“有沒有燙到?”


    “沒。”沈妙反射性的就想把手抽出來,這人發什麽瘋?


    可慕斯延死死抓著不放手,沈妙不願驚動大家,隻能隨他去。


    悄悄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太過。


    慕斯延笑的一臉得意,不但沒有手鏈,嘴裏還說著曖昧的話,“沒燙到就好,妙妙你要是被燙到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此話一出,堂屋瞬間安靜如雞。


    不用抬頭,沈妙都感覺到大家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


    哪怕中間還隔著一個人,沈妙都能感覺到陸辭身上濃濃的悲傷之意,暗暗在慕斯延手上掐了一把,示意他收斂一些。


    慕斯延臉上的笑意更濃,將臉往沈妙跟前又湊了一些,“妙妙,我手上皮糙肉厚,你要掐往臉上來。”


    沈妙僵住,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


    從外麵迴來的沈衛國,看到這形色各異的三人,連忙上前將陸辭拉到桌子坐下,又招唿沈妙和慕斯延倆,“妙妙快帶斯延過來坐,天氣冷,菜一會涼了。”


    “來了。”


    沈妙沒甩開慕斯延的手,隻能拽著他坐在桌上。


    兩人坐的位置剛好在陸辭的對麵。


    兩人十指相扣的畫麵,刺痛著陸辭的雙眼,眼神更加悲涼。


    而慕斯延仿佛是故意的一般,抓著沈妙秀完恩愛,又轉頭給安安夾菜,承諾帶安安去哪玩,安安高興的一口一個爸爸的叫著,仿佛兩人就是親生父女。


    幾道視線落在沈妙身上,沈妙第一次如坐針氈,低頭不停的往嘴裏扒飯,頭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


    幾個嫂子被桌上壓抑的氣氛,搞得大氣都不敢出,隻敢悄咩咩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一向粗枝大葉的沈衛軍也察覺到了桌上尷尬的氣氛,想轉移話題緩和一下,卻不想弄巧成拙。


    沈衛軍:“陸辭你來吃飯,怎麽還帶東西?小心你嬸子生氣將你趕出去。”


    沈家二老反應過來,連忙點頭附和,“老三說的對,幾個月不見小陸你怎麽跟嬸子還客氣上了。”


    陸辭借著說話借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沈妙,“叔,嬸,這是我在縣城給妙妙買的,新婚禮物。”


    後麵四個字說的很輕,仿佛是自言自語一樣。


    哪怕是這樣,屋裏的人也都聽的一清二楚,視線又唰的一下聚集在沈妙身上。


    沈妙身體僵硬,想著要找個什麽借口拒絕。


    可還沒等她想好,慕斯延快一步接過陸辭手上的外套,抱在懷裏,“我替妙妙在這裏謝謝陸辭哥的禮物,我和妙妙商量過婚禮不大辦。等我們給孩子辦滿月酒時一定請陸辭哥去喝一杯。”


    陸辭喉嚨一陣腥甜,眼睛酸澀難受,他不敢眨眼,更不敢開口。


    他怕一眨眼眼淚就掉下來,暴露他內心的脆弱。


    他不能開口,一開口喉嚨的腥甜就會噴出來,這樣會嚇到妙妙和沈叔他們。


    用力將喉嚨裏的腥甜吞下,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叔,嬸,我還有事,下次再來陪你們。”然後匆匆離開。


    步伐慌亂,仿佛後麵有狼在追他一樣。


    沈衛國不放心,給老二使了個眼色,沈衛民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堂屋。


    孩子們吃飽也跑出去玩了,飯桌上就剩下大人們。


    沈衛國和妻子一唱一和,將桌上的氣氛再次調動起來。


    慕斯延也不再搞幺蛾子,時不時的跟沈家兄弟交談幾句,其餘的時間都在乖乖吃飯。


    沈妙此時已經能確定慕斯延這狗東西是故意的。


    故意秀恩愛,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就是為了刺激陸辭。


    慕斯延真是夠可以的,為了刺激陸辭居然連孩子滿月酒都說出來了。


    她倒要看看,到時候他怎麽圓這個謊?


    吃完飯,沈妙準備幫忙把桌子收拾好,就打算離開。


    她剛挽起袖子,就聽到慕斯延的話。


    “妙妙,我聽媽說村子後麵有一片栗子林,你們小時候經常在裏麵躲貓貓,你帶我去轉轉?”


    沈母和沈大嫂一左一右將沈妙推開,“妙妙,這裏不用你動手,快帶小慕去轉轉。”


    兩人並排走在村裏,村裏人熱情的打招唿,沈妙一個個迴複。


    穿過村子,再走十幾分鍾,就到了慕斯延口中的板栗林。


    就是這一望無際的栗子林,在前幾年鬧饑荒時,附近的村民們才保全性命。


    這會已入冬,栗子樹下地上隻剩下空的栗子殼。


    “這就是栗子林。”


    冬天栗子樹上的葉子都掉光了,光禿禿的一片,也不知道慕斯延要看什麽?


    “妙妙可有生氣?”


    沈妙側過頭,眼神詢問他說的是哪一件事。


    慕斯延:“我將你青梅竹馬的陸辭氣走的事。”


    沈妙坦然的點頭,“這事你做的確實很幼稚,也讓我很難堪。”


    “我心裏一直把陸辭當哥哥,當初見他和兩個孩子相處融洽,也生過就那樣和他過一生的想法。”


    “但後來他不辭而別,我便打消了那個念頭,哪怕今天沒有你,我沒有結婚,我和陸辭也再無可能。”


    沈妙話裏話外都說的非常清楚,沒有半點遮遮掩掩的意思。


    她很早就看到不遠處大樹後的二哥和陸辭,心裏明白慕斯延的動機。


    這人無非就是怕她給他戴一頂綠帽子唄!


    這樣說能安慕斯延的心,他們倆不管因為什麽走到一起,如今是夫妻,就應該對另一半保持忠誠,這是夫妻最基本的相處之道。


    二,這話她也是專程說給陸辭聽的,讓他能夠早日放下,找到自己的幸福。


    看到沈妙坦然的眼神,慕斯延知道他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怕啊!


    “對不起!”


    沈妙搖頭,“沒關係。”


    兩人滿打滿算認識才兩天時間。


    彼此不了解,也很正常。


    麵對陸辭的慕斯延仿佛變了一個人,像是渾身長滿刺的刺蝟。


    全身上下都寫滿了不喜,不帶任何掩飾。


    要不是在慕斯延眼裏並未看到,對她有任何的愛意,她都要以為慕斯延是不是對她一見鍾情。


    以上種種表明,沈妙心裏有了一種猜測,那就是慕斯延吃過這類的虧,所以剛剛的行為才會那麽偏激。


    至於對方是誰,沈妙心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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