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淵:“我是為你好。”


    雲予安起身,一掌接一掌地轟向墨九淵。


    他這次來,正是為了將墨九淵和墨九淵蟄伏的舊部連根拔起。


    墨九淵連連閃避、退後,並不還手。


    兩人就這麽聊起天來:“你朝我下手倒是挺狠的。”


    雲予安:“你不是死了嗎。”


    墨九淵:“我自然是死了,死透了。”


    “那就早點投胎去,別在我地盤裏撒潑。”


    墨九淵占著‘顧卿’這副不學無術的殼子,行動和能力竟沒受製,靈活得很。


    他輕鬆閃躲開雲予安的暴擊:“我哪裏還有來生?”


    雲予安:“還手,傻逼。”


    墨九淵:“我不打你。”


    雲予安:“有病!”


    兩人追打不停,離君清河也越來越遠。雲予安逐漸寬心,放開手腳對付墨九淵。


    墨九淵言出必行,始終未還手。


    他忽然問道:“你還記得四歲以前的事嗎?”


    雲予安看墨九淵的眼神就像在看腦殘:“你能記得你四歲的時候嗎。”


    墨九淵:“我當然記得,隻是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雲予安越發不耐煩:“你打架用嘴打的麽?吵死個人。”


    墨九淵哈哈笑:“看來你完全不記得。”


    雲予安不再迴話,掌下攻勢迅猛。


    墨九淵表麵輕快,後背實則被汗浸透。但他的嘴巴一刻不歇。


    “你四歲那年,你娘帶著你來魔界找過我。”


    “你也不記得你娘了吧?”


    “想知道她為什麽來找我嗎?”


    “想?還是不想?”


    “不說話?沒事,我全都告訴你。”


    “你爹是我殺的。”


    “我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你爹進入我布下的圈套。”


    “那一天陽光很好,曬在身上很舒服,適合出門。


    所以,我去幾個修仙門派走了一趟。尋了把靈器石錘,敲碎了他全身的骨頭。”


    “我還吃了他的魔丹。味道不是很好。”


    “我挖掉他的眼睛,擰下他的耳朵。你猜,他多久才斷氣?”


    “他一直沒斷氣。因為我把他的心髒保護得很好,他沒有機會死去。”


    雲予安停下了攻擊,平靜問道:“然後呢。”


    但他發紅的眼眶暴露了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內心。


    雲予安不得不停手。


    他知道自己的失控隻是時間問題。


    但顧卿的身體抵不住雲予安的瘋勢,哪怕隻瘋一招。


    “然後啊,我玩膩了。我就揉碎了你爹的心……他最後那副無所謂的態度,我很不喜歡。


    再然後,你娘帶著你來見我。”


    “四歲,多可愛的年紀。”


    “我等了你很多年,可你一直沒來報仇。我都以為你死了。”


    “原來是你不記得了。”


    “沒能死在你手裏,我很遺憾……早知道你會來,我就晚幾個月死了。”


    雲予安:“你現在再死一遍。”


    墨九淵淺淺笑開:“好啊。”


    雲予安:“不著急,我還有話問你。問完再上路。”


    墨九淵:“問吧。”


    “你為何要殺我爹。”


    墨九淵先是憐愛地看了雲予安許久,道:“你和你爹長得很像。”


    “我知道。”


    墨九淵:“在須臾宗裏,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雲予安:“因為墨九淵告訴過我,他叫南榮淵。”


    墨九淵:……


    “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真名的人。”


    “世人隻知我是墨九淵,這是你爹給我的名字。”


    “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潛龍在淵,騰必九天……我是……墨九淵。”


    墨九淵自言自語,陰惻惻地笑起來。


    雲予安:“你不配姓墨。”


    墨九淵:“那又如何?我臉皮厚,就要用這個姓。”


    雲予安:“所以,為什麽殺我爹。”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爹從一開始就做錯了,自然會被我殺。”


    雲予安:“你和我爹有仇?”


    “深仇大恨。”


    雲予安:“我四歲那年,你又在對我仁慈什麽。”


    墨九淵:“我說了,四歲是一個可愛的年紀。”


    雲予安:“就因為可愛?”


    墨九淵:“就因為可愛。”


    雲予安從袋中抽出沉寂許久的魔劍:“有人罵過你傻逼嗎。”


    “有啊。”


    墨九淵緩步走近,表情迴味:“剛剛你罵過。往早些,君清河也罵過。”


    “更早些,你爹罵過我。”


    雲予安反握魔劍劍柄,將其橫舉身前:“你自己撞上來,還是我幫你。”


    墨九淵:“我自己來。免得損壞這副身體,你又該苦惱了。”


    一團黑煙脫出顧卿的身體,朝魔劍聚攏。


    臨終,墨九淵問:“你叫什麽名字?”


    雲予安突然揮開劍,將那黑煙斬斷。緊接著,一劍又一劍。


    漆黑的魔劍在雲予安手中舞出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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