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予安湊近耳朵:“怎麽個蹊蹺法?想聽。”


    君清河迴憶道:“墨臨池早年,其實同周軒羽私下走動過幾次。”


    雲予安:“嗯!?”


    “那時我總在閉關,沒見過他。”


    君清河朝雲予安遞出瓣石榴,方便雲予安自己啃:“墨臨池,大戰結束後上位的新任魔尊。也是他建立起了魔界的秩序。”


    雲予安心道:莫非魔界的出界口、那破破爛爛的登記處是從須臾宗抄來的作業?


    說起來,須臾宗還抄過崇明宮的作業……


    果然整個世界是由無數個草台班子組成的。一人出成績、眾人畫葫蘆。


    雲予安暗自樂嗬。


    隻聽君清河繼續說道:“墨臨池的上位,給人魔兩界都帶來了許多好處。


    在人界鬧事的魔會被他親自帶迴。至於發生在魔界裏的殺戮,也被他以暴製暴地壓製了大半下去。”


    雲予安:“這魔還怪好嘞。”


    君清河輕微點頭讚同,繼續道:“他在魔界建立的秩序,保護了大量弱小魔族。這也導致他殞命時……”


    雲予安:“墨九淵被罵得狗血淋頭?”


    “不止。墨九淵上位那日,還當眾講述了他如何將墨臨池折磨至死。往後一個月裏,魔界成了人界臭雞蛋的最大收購商。”


    雲予安:?


    君清河:“當時,一個外殼無裂的臭雞蛋價格等同於十個好蛋,導致許多農戶以好充次。”


    雲予安:??


    君清河:“墨九淵說他弑父是為了奪得魔位。可他上位後隻知尋歡作樂。從他身上看不出有對權利的野心。”


    雲予安支著腦袋問:“這麽說來,他弑父另有動機?”


    君清河:“墨臨池生前十分溺愛墨九淵。軒羽甚至懷疑過墨九淵沒下手,但苦於查不到線索。”


    雲予安邊掰石榴邊搖頭:“我倒覺得就是他殺的。”


    君清河:“阿雲為何這樣想?”


    雲予安:“墨九淵公布於眾的這個行為,本身就很奇怪。他不說其實沒人會知道。


    就算一開始有人懷疑他,等看到了他後期那沉迷美色、沒上進心的模樣,疑心自動會打消。


    可墨九淵非要親口說出來,有沒有可能就是為了挨那一個月臭雞蛋,好讓自己心裏好受些?”


    君清河:?


    “阿雲稍等,容我想想。”


    “嗯~”


    雲予安將一塊石榴塞入口中,連肉帶籽全嚼爛了咽下。


    看得君清河思緒卡頓:“別咽。”


    “太麻煩了,不吃了。我喂你。”


    君清河不嫌麻煩,欣然接受投喂。


    邊接受邊想墨九淵的事,想著想著就抓出隻靈鴿來。


    雲予安遞到半路的石榴粒被靈鴿叼跑了……


    “你從哪裏掏出來的鴿子?”


    君清河晃了晃手上的乾坤鐲:“你出宗後我去找你。周軒羽怕溝通不方便,捉了十幾隻靈鴿讓我路上用。”


    雲予安滿臉懵逼:“溝通怎麽不方便了?”


    君清河:“因為找你是件急事。”


    雲予安:……?


    “你為了找我,專門帶的靈鴿?”


    君清河:“是的。”


    “帶活物隻能用乾坤鐲,乾坤鐲如今還裝著風月……”雲予安悟了,“所以啟程去楊城時,你故意騙我說風月不在?”


    君清河:!


    雲予安:“你還故意騙我說忘記有帶我的小裙子?”


    君清河:!!


    雲予安似笑非笑:“君哥哥?說話~”


    君清河摸出隻蘋果,生硬地轉開話題:“你渴不渴?我給你削隻蘋果。”


    雲予安氣得暴吃四隻蘋果。


    壓著君清河削第五隻時,君清河終於招了。


    隻不過,招的是假話:“阿雲,其實我暈劍。隻有自己禦劍時才不會發暈。”


    雲予安:?


    君清河:“我故意說風月前輩不在,是因為害怕風月代勞。被你發現我暈劍。”


    雲予安若有所思:“真的假的?那去崇明宮那次你豈不是很難受……”


    君清河茶言道:“無礙,都過去了。”


    就這一句話,狠狠揪痛了雲予安的心。


    雲予安提著靈劍給君清河削蘋果贖罪,口中念道:“我真該死啊。”


    君清河正在給周軒羽寫信,聞聲蹙眉:“慎言,莫犯了忌諱。”


    寫完信後,雲予安領著君清河出門放鴿子。


    兩人路過風月同白娜留下畫板。隻見畫板上……


    雲予安一手捂上君清河的眼睛,另一手將紙扯得粉碎。


    君清河:“怎麽了。”


    雲予安:“沒啥,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兩人繼續往大門走。


    一起抬開壞掉的半扇門板。


    於是,同門外一群蹲守著看熱鬧的魔族打了照麵。


    雙方都短暫地愣住。


    魔群中有人震聲喊:“快逃!左護法要吃魔啦!”


    烏泱泱的魔群一哄而散,也預示著嶄新的謠言即將萌芽。


    君清河抬著門板左邊:“他們臉上怎麽全是巴掌印?”


    雲予安抬著門板右邊:“魔界最近的流行妝容,好看不?”


    兩人一起將門按迴門框裏。


    君清河:“似乎不太美觀。”


    雲予安舒氣道:“我也覺得醜,怪他們審美太差。”


    靈鴿已經放飛。


    雲予安打算去檢查一下鬼才魔的工作進度。


    於是攬著君清河的胳膊往外走:“阿雲帶你去蹭飯吧~”


    以雲予安對那群魔的了解,他們絕對會偷偷組織吃最後一頓散場宴。


    雲予安的打算是:待會兒刁難完鬼才魔後,假裝離開。藏在暗中等他們狂歡上菜~


    屆時雲予安帶上君清河殺個迴馬槍,狠狠蹭飯,快樂了~


    計劃總是美麗的,現實一般就……


    鬼才魔殷勤獻上水果一盤:“左護法姐姐,可還滿意?”


    雲予安支著下巴瞧眼前排排坐、坐滿地的潮流妝魔們。


    居然真的一個都沒落下,全教訓完了……這麽快?


    雲予安轉身重新打量起鬼才魔:“你倒是挺有兩把刷子啊。”


    鬼才魔的嘴角翹到天上,又貼近雲予安幾步:“姐姐您的吩咐,我自然是要做到特好!最好!無敵嗷——”


    鬼才魔突然筆直倒下,整隻魔砸進地裏一米深。


    君清河從雲予安身後走出:“剛手筋發麻,活動了兩下。好像碰到東西了?”


    雲予安眨巴著眼睛,看向腳邊的人形深坑。


    沒敢說話。


    鬼才魔的水果盤不知何時也到了君清河手裏。


    君清河挑挑揀揀:“天上怎麽落下隻果盤。裝的果子都不太新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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