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陷入短暫的沉默。


    繆塵霜朝祈墨看了一眼,發現他的眼神依然堅定,沒有絲毫的退縮或不適。她知道,祈墨和她一樣,都是將破案放在首位,不會被其他因素所幹擾。


    許皎皎更是一名專業的仵作,對於她來說,屍體隻是案件的一部分,是她需要仔細研究和解析的對象。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或尷尬的情緒,而是繼續專注地進行驗屍工作。


    隻有這家夥——暮白!繆塵霜轉眼看向暮白,見他不僅羞紅了臉,還不時從遮蓋臉龐的指縫中觀察許皎皎的神情。


    繆塵霜拍了拍暮白的肩膀,“怎麽?方才還不是還嫌人家是女孩子,做不了什麽事嘛?”


    暮白支支吾吾地說道:“這、這不是……女的、不是,男的……”


    “這位官差,你是不是應該克服一下你的心理障礙?”許皎皎抬眼對暮白說道,“你可是大理寺之人,將來還要麵對更多更複雜的案件,總不能每次都像這樣害羞吧?”


    “沒有,我、我不過是……”暮白把手放下來負在身後,竭力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死者的衣物和飾品確實是我們尋找身份線索的重要途徑。”繆塵霜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抬杠,繼續分析道,“但現在看來,這條線索似乎被兇手故意破壞了。我們必須從其他方麵入手。”


    她轉向許皎皎,“皎皎,你能從屍體上找到其他有價值的線索嗎?比如特殊的傷痕、印記或者其他任何可以幫助我們確定死者身份的特征。”


    許皎皎眉頭緊鎖,她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驗屍過程,然後搖了搖頭,“屍體上並沒有其他明顯的線索了。不過,我可以帶迴義莊進一步解剖,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聽到“解剖”兩個字,暮白的臉色微微一變。他雖然在大理寺任職了有一段時日,但對於仵作解剖屍體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這姑娘家的,說出來竟如此輕鬆,他竟還不如一位女子!


    “那就請許仵作與小白一同將屍體運送去義莊,我與塵霜在這附近詢問周圍居住的百姓。”祈墨發話道。


    “誒誒誒?我嗎?”暮白一臉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的臉。


    許皎皎眉頭一揚:“祈寺卿,此事卑職一個人處理就行,無需多餘的人插手。”


    “多餘的人?”暮白很不服氣,伸出手指比了個“六”字,“這話我可不愛聽啊,我堂堂大理寺司直,從六品,怎麽就是多餘的人呢?許姑娘莫不是瞧不起我吧?要我說,我破過的案子可比你驗過的屍更多呢……”


    在他的絮絮叨叨之間,許皎皎已經迅速而麻利地處理好了屍體。她的動作專業而熟練,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而暮白則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他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皎皎的實際行動給“打臉”了。


    他咳嗽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那個……既然許姑娘已經處理好了屍體,那我們就趕緊把屍體運送到義莊去吧。”


    繆塵霜從暮白身邊走開,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魚塘周圍是一片開闊的草地,並沒有明顯的遮蔽物或逃跑路線。這讓她感到有些困惑:兇手是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的呢?如果真是如此,那應該會有目擊者。


    她走向一名穿著漁夫打扮的漁民,“老伯,請問這具屍體是您在何時發現的?”


    據暮白所訴,前來報案的就是這位漁民。


    “就在今晨卯時,我來魚塘網魚的時候。”漁民大叔迴憶道,“當時我看到魚塘邊有個人躺在地上,走近一看才發現他已經死了。嚇得我趕緊報了官。”


    “您有沒有注意到什麽可疑的人或者異常情況?”繆塵霜繼續追問。


    漁民大叔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我昨天晚上離開這裏的時候一切還都正常。今天早上來的時候就見到那具屍體了。”


    祈墨細細勘查了魚塘兩旁的泥土,眉頭一蹙——那發現屍體的周圍印著些許雜亂的新鮮腳印,但卻是方才圍觀的百姓留下的。


    他伸手撥動魚塘邊細密的草叢,並未發現任何打鬥或是拋灑的血跡。


    也就是說,這裏並非為案發之地。


    祈墨站起身來,輕輕撣去衣襟上的泥土,對繆塵霜說道:“看來死者應該是被人搬運到此處拋屍的,兇手可能選擇在別處行兇,然後再將屍體搬運到這裏。”


    “如果這裏不是案發之地,那兇手為何要大費周章地將屍體轉移到這裏呢?難道是為了掩蓋真正的案發地點?”


    繆塵霜思考片刻,提出了一個可能性:“或許兇手是為了迷惑我們,讓我們誤以為這裏就是案發之地。這樣,他就可以趁機逃脫我們的追查。”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兇手既然選擇了搬運屍體,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我們需要仔細搜索周圍的區域,找出那些被兇手掩蓋的線索。”


    離魚塘三丈開外,有一條窄小的民道,民道向東麵延伸數十裏,與通往長安城的官道相連接。


    魚塘的西麵則是一片茂密的小樹林,東麵六丈外則是一片稻田。


    兩人在四周搜索了一輪,並未找到任何拖拽的痕跡——這說明屍體應該是借助馬車或推車運送至此的。


    這條民道雖不及官道寬敞,但卻是百姓運輸貨物之道,上麵的車轍印交錯繁雜,很難辨別出兇手使用了什麽工具將屍體運送至此。各種車輪的痕跡交織在一起,有的深有的淺,有的新有的舊,令人無法確定哪些是兇手留下的。


    繆塵霜低頭沉思,手指輕輕敲打著下頜,似乎在整理著自己的思路。她抬起頭,看向道:“按照漁夫的描述,兇手拋屍的時間應該是在晚間的亥時至寅時之間。這段時間長安城已經關閉了城門,進出城的車輛都需要有相應的文書和過所。”


    祈墨點點頭,接過繆塵霜的話茬:“這意味著兇手必須在這個時間段內,使用某種方式將屍體運送到這裏,而又不能引起太多注意。考慮到民道上車轍印跡的複雜性,兇手很可能選擇了馬車或推車作為運輸工具,因為它們相對較為常見,不易引起懷疑。”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去查一查負責車輛進出的城門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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