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見蕭家倒了,男丁要被砍頭,女眷被抓去教坊司,你讓雲蓉去搬救兵劫法場,便是那三千府兵,是我阻止了她。


    你知道後怨恨我,說我是故意害死你夫君和兒子,捅了我一刀。然後你又捅了自己。”


    謝氏雙眸睜得大大的,唿吸似乎停住了,宜寧也說過類似的夢。


    隻是沒有後麵這一段。


    “你就是在夢裏知道那三千府兵的?”


    “嗯。”


    謝氏的眼眶一熱,摸向他的腹部。


    他整個人一僵,“便是這裏。”


    但謝氏隻是隨手一摸,不知為何,眼淚再也止不住。


    一切疑問都有了答案。


    終究是因為她,他放下仇恨,幫了蕭家和謝家。


    “早知道我不說了。”謝清蓮親她,“那隻是一個夢。”


    “或許是真的。”謝氏環住他的頸脖,“但是不會了,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我們都好好的。”


    “是,我們都好好的。”他緊扣她的十指,更深的親了下去。


    忽然,謝氏的覺得枕下有什麽東西。


    扭頭一看,還沒看清,謝清蓮已經把那東西奪了去。


    “那是什麽?”


    “沒什麽。”


    但是謝氏不依,摟上去親他,趁他失神去掰他身後的手,謝清蓮無奈,便給了她,是一個巴掌高的石頭人偶,雕刻玲瓏有致,那麵容,不就是她嗎。


    人偶滑不溜秋的,一看就是——


    謝清蓮拿了迴來,臉上難得有了一抹赧色。


    謝氏的臉上也滾燙的很,但看向他的目光愈加愛憐,“謝清蓮……”


    他捂住她的眼睛,親了下去。


    外麵寒風唿唿,裏麵暖意融融。


    謝氏早知道不去管什麽人偶,整個晚上她就像被拋進浪裏的小舟,顛來覆去個沒停。。


    年二十八,家家戶戶大掃除這天,謝將軍和他的夫人拜天地,請了知府和幾位官員,王將軍和軍中其他將領,徐掌櫃等人來喝喜酒。


    而就在拜堂的時候,陛下的八百裏加急手諭到了環州。


    任命謝清蓮兼領環州兵馬總管一職,如此一來,總管府便名正言順是他的了。


    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似的。


    熱鬧了半宿,謝清蓮迴到新房,謝氏問:“陛下其實一早就有這個打算,讓你任兵馬總管。”


    謝清蓮摟著她,“是,我是想等你來給你個驚喜。”


    “要是我不來呢。”


    “那我隻能想別的法子。”謝清蓮親她,“三娘,你忘了我曾是做什麽的,一旦盯上獵物,少有能逃的。除非你不和離,一旦和離,就是我手裏的羊羔。”


    謝氏瞪他,“你這個人。”


    “嗬,嚇唬你的。”謝清蓮笑看著她,“我說過,這次是等你主動找我。我也不會困住你,你想去哪裏我都不會攔著。”


    謝氏心頭一暖。


    他什麽都明白。


    “的確,我有自己事情,盛隆不是我一個人的,關係著很多人。誰能想到,這樣的重任會落在我一個婦人身上。”


    而且她已經不是小姑娘,心裏隻有情情愛愛,恨不得天天跟喜歡的人黏在一起。“但更多的日子,我會留在這裏陪你。”謝氏道。


    謝清蓮心潮有些起伏,恨不能把她揉進懷裏,舌尖抵進她嘴裏,肆意的吮吻,直到把她親的軟在他懷裏才放開,“上天待我已經不薄。”


    雖然他不認輸,逃過淨身,但那時,還不敢想,有一天能娶到她。


    尤其是,當陛下一把刀,不得不做一些髒事之時。


    所以當太子新設了騎兵營,他主動請纓,想要立功贖罪,配的上她。


    他因為她死,也因為她生。


    “三娘。”


    他解開她的紅色嫁衣,把她抵在窗邊,輕咬她的耳後,“到了開春,這裏的桃花會開得很美。”


    “嗯。”謝氏有些腿軟,極力抓住窗沿才沒有往下滑,麵上的春色比桃花還美幾分,謝清蓮有些急切的掰過她的臉親吻。


    “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不再是京城那個沒有煙火氣的謝宅。


    許久,一場風雪都停了,他擁著她歇息,嘴都沒停止在她身上流連。


    謝氏靠在他懷裏輕喘著氣幾乎抬不起手來,“我已經寫信給雲蓉,元宵前她應能趕過來。”


    謝清蓮一頓。


    之前他口口聲聲跟蕭宜寧說把雲蓉還給他,但他一次也沒敢靠近女兒,怕她怨他,如今她肯來,代表她已經原諒他了。


    謝氏扯住他的手臂,“我來的時候,她就想來了,是我讓她先別來的,誰知你當時什麽想法。”


    謝清蓮親她一口,“讓雲蓉多留一段日子。”一旦嫁了人,想見麵就更難了。


    像是看出他想什麽,謝氏笑道,“那孩子想法比你我還大,估計不會困於內宅。”


    這個年兩個人一起過。


    年三十那日,謝氏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請盛隆的兒人一起吃,她的廚藝是跟隋氏學的,謝清蓮很給麵子吃了不少。


    他還搞來了煙花,在亭台邊上放。


    但是後半夜,他都在恭房中度過。


    架不住謝氏做飯上了癮,天天要開火,後來,謝將軍除了有了隻無敵的左手外,還有了一個無敵的胃。


    元宵節那日,蕭雲蓉到了,帶來了皇後的禮物,金大夫獨家出品的腎寶丸,還有謝老爺子的兩筐藥材,知母和當歸。


    不過那兩筐藥材,被某位將軍扔到雜物房的角落裏了。


    一家三口在北境過了三個月。


    期間謝雲蓉還到軍營,跟謝清蓮學騎馬和射箭,有些樂不思蜀。


    謝氏的盛隆錢莊在二月二盛大開張,因為有馬家全族的捧場,賓客如雲,掙錢的同時為北境商業繁榮做出貢獻。


    “桃花開了。”三月的某日,早晨打開窗,謝氏喊了聲。


    謝將軍裹著被子來,把媳婦裹在裏麵,“也不怕吹了風。”


    謝氏扭過頭去看他,“你看,開得多好。”


    “自然,你夫君我種的。”謝清蓮在她看過來時,含住她的嘴親。


    “我還沒漱牙。”謝氏躲他,躲過了嘴,沒躲過手,和——


    不行,那腎寶丸得收起來。


    謝清蓮咬著她的耳朵說:“今日不去軍營,陪你一天。”


    被子裏的春色比外麵還濃。


    四月,謝氏終於有點受不了,要迴京城喘口氣,畢竟盛隆大本營在那裏。


    順便看看外孫,看看皇後女兒,皇帝女婿,還有老夫人……


    之後謝氏大概每年有三四次,每次一個月左右巡視各地的錢莊,剩下的七八個月的日子,都在環州。


    每次迴去,謝將軍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城門口迎接她。


    雲蓉則和她相反,每年會有三四次到環州,其餘時間在京城,和二姨娘打理繡坊。哪怕她後來嫁了人,也是如此不改。


    這一年又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謝氏年後去了一趟京城,因為錢莊的一些事,處理完畢匆匆迴了環州,怕錯過了花開,讓馬車跑快點,過了慶州還騎了馬,一路飛奔。


    她以為自己比信使還快,誰知,到了城門口,驚呆了。


    “三娘。”


    駿馬上的男人笑著朝她看來。


    時光匆匆,哪怕兩鬢已經有了白發,他的目光卻越發有了少年的模樣。


    嘴邊的笑比日光還豔麗幾分。


    謝氏眼眶一熱,朝他跑了過去,“二郎。”


    他精準的接住了她,“累了麽,咱們迴家。”


    “嗯。”


    ……


    雙謝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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