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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慧如坐針氈,口中不斷地喝著罪過罪過,並試圖向四位姑娘解釋佛理,勸說她們詭異佛門。


    夏月笑了,朝冬雪道:“冬雪,你瞧,聖僧還打算給我們傳授佛理呢,你平日信佛,不如你來跟他說說?”


    冬雪嬌羞地橫了她一眼,嗔怒道:“這位和尚哥哥才是真正的出家人,我哪裏夠資格和和尚哥哥談佛論道呢,我們隻是青樓女子,和尚哥哥心裏必定是鄙夷我們的,你看,他都不願意接近我們,嫌棄我們滿身髒汙,是不是呀和尚哥哥?”


    空慧聽言,立刻心中一凜,一臉正色道:“阿彌陀佛,佛祖眼裏,眾生平等,你們並不比任何人髒,請女施主不要妄自菲薄。”


    冬雪嗬嗬一笑,一個眼神示意,秋香便會意地去點燃了鬆香,又斟了茶水來,與春花強自拉著空慧,到桌旁坐下。


    秋香站在空慧身後,那柔弱無骨的拳頭,不輕不重地砸在空慧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覺,撩撥得空慧心裏癢癢的。


    冬雪坐在空慧對麵,斜飛他一眼,風情萬種地問:“如此說來,小和尚哥哥不介意和冬雪坐而論佛辯經嗎?”


    論佛,辯經?


    這是當初在西方極樂世界時,每天在佛祖麵前都必修的功課。隻是,千年來在人間輾轉輪迴,空慧已有千年未再辯經了。


    思緒被拉迴到迴憶裏,他悠然一笑,“自然不介意,若是有酒,那就更好了。”


    夏月聽言,立刻給他倒了上好的女兒紅,空慧隻要飲酒,那就思路清晰,每次辯經文,他總是贏。


    此時,他一邊飲酒,一邊笑眯眯地問冬雪:“不知四位姑娘,緣何流落紅塵?人生苦短,歡喜痛苦皆不過短短數十載,何苦在風月場所葬送自己的青春?”


    “和尚哥哥,你也說了人生苦短,那麽歡喜如何,痛苦又如何?棲身風月場所,又如何能叫葬送青春呢?難道一定要做良家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確的人生嗎?佛祖可有說過,做女人,就必定要溫良謙恭,淑德兼備?”


    “這……”空慧啞口無言。


    “我再問你,佛祖是否又曾明示過,棲身青樓便是墮落,嫁人生子才是正道?你的佛不是說過,眾生平等嗎?難道我青樓女子,就該低人一等?”


    空慧此時,心頭的燥熱已經去了大半,他沒想到一個青樓女子,居然有如此才思敏捷。


    沉吟片刻,才道:“佛祖自然對眾生一視同仁,隻是,沉淪青樓,墮落淫欲,此乃不可為。”


    “人皆有七情六欲,愛恨情仇,貪欲、權欲、色欲、愛欲、利欲熏心,誰能沒有欲望?聖人曾說,食色性也,愛美食,美人,美景,乃是欲望,為何沉淪,便是下等墮落呢?”


    “呃……”空慧再次啞口無言,這麽犀利的問題,他從前還從未思考過。


    空慧身後的秋香,不由朝冬雪豎起了大拇指。


    哼,這些一臉道貌岸然的臭和尚,還不是假裝正經,其實也不過是色狼當道,還假裝清高,真不是東西!


    冬雪嬌笑著,給空慧倒滿一杯酒,看著空慧喝酒,又笑問道:“小和尚,我再問你,你的佛不是有八戒嗎?除了戒色,還需戒酒吧?為何你卻能喝酒,如此不算破戒嗎?”


    “我喝酒乃是師父準許的。再說,出家人,四大皆空,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是嗎?”


    冬雪微微一笑,蓮步輕移,坐到空慧身上,那柔嫩的手兒,不安分地遊走著,落到他下身,握住硬物,櫻唇湊近他耳畔,嗬氣如蘭:


    “那你為什麽不說,溫柔鄉裏打滾過,佛佛依然留心中呢?難道,破了酒戒無所謂,破了色戒,便是墮落沉淪苦海嗎?”


    空慧渾身一個激靈,這一句話,如同當頭棒喝,他半響都迴不過神來,任由冬雪在他身上逗弄著。


    冬雪媚眼如絲,輕聲曼笑:“做人,若是沒了欲望,那該多沒趣?人生若是沒了樂趣,那活著又有何意義?小和尚,何不暫且拋下佛祖,與我同登極樂?”


    “不……這不對……不是這樣……”空慧痛苦地呻吟,他心中篤信的信仰,信念,在一瞬間崩塌。


    千百年來,他從不曾懷疑自己信仰過的佛,也從未思考過類似的問題,隻是覺得,信仰佛,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冬雪,這個青樓女子的一言一行,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世界觀。


    冬雪見他神情有所鬆動,也不理會他,隻是輕笑著俯身,低下頭去,纖纖玉手,解開了他的靴褲,露出裏麵那昂揚的小和尚頭。


    柔軟溫潤的手指,輕輕握住了那硬物,空慧頓時一驚,倏地站起來,鐵青著臉,道:“人生苦短,人生就是一場修行,人生就是苦海無邊……女施主,還請不要再犯淫欲,這是有罪的,死後會下地獄的啊!”


    冬雪笑了,此時,春花和夏月已經一左一右地上前,溫柔地剝去了空慧的僧袍。


    冬雪站在他麵前,露出了譏諷的笑意:“小和尚,此刻犯淫欲的人,是你不是我啊!若是死後有地獄,那下地獄的人,不知有我,也還有你。”


    “不!”


    空慧痛苦地低嚎一聲,稍一用力,推開了三女。


    春花夏月猝不及防,兩人驚唿一聲,摔倒在地,頓時輕聲唿痛,哀怨連天。


    冬雪扶著兩位姐妹起來,又笑了:“你如此信佛,你告訴我,死後可有地獄?死了,再下地獄,又有什麽關係?”


    “種善因,得善果,犯了淫欲,下輩子是要投入畜生道的!”


    “那今生信佛修身,不近女色,不飲酒,不貪歡不作樂,下輩子依舊做個清清淡淡無愛亦無痛的和尚,難道就不是身處地獄嗎?”


    空慧愣了,癡癡呆呆地望著冬雪,他內心所受到的衝擊,比他現在肉身所遭受的痛苦,要強烈得多。


    冬雪緩緩褪去自己的衣衫……


    空慧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著,忘了動作,口中雖然默念著阿彌陀佛,腦海裏卻是一片空白。


    冬雪笑盈盈地走到他身邊,道:“佛說,要慈悲,要愛眾生,和尚哥哥,我現在需要你的愛……難道,你不能愛我嗎?”


    “不……我是和尚……我不能破了色戒,不可以!”空慧近乎呢喃地低語著。


    “你是在幫我解脫,你不是和尚嗎?你的佛告訴你,要禁欲,要持戒,你卻從來不知道為什麽要戒色。如果你都不知道沉淪欲望的歡快,你又憑什麽說你是在持戒?隻有你嚐過了,依然堅信你的佛,依然六根清淨,才算是真正的信佛,否則,你就隻是逃避而已。”


    冬雪的話,如醍醐灌頂,讓空慧一時間有些恍惚,似乎明白了什麽,卻又好像什麽都沒聽明白。


    不入紅塵,又如何能夠跳出紅塵,出離三界?


    不嚐肉欲之痛快,又拿什麽勸阻世人,不要沉淪淫欲?


    我信佛嗎?


    我在懷疑佛,我心中的佛,並不能讓我完全沒有欲望,我也對男女之事有所向往,不是嗎?


    我都佛,也解決不了我所有的疑惑,那麽,我為什麽還要執著?


    執著於身體的潔淨,不也是一種罪嗎?


    離開桃花寺的那一天,老住處不是說過,要證得菩提果嗎?


    如若證果了,處處皆是虛空,又怎麽會受到她們的引誘?


    定力不夠,到底是信仰不夠,還是自己佛法不深,又或者,是世間的誘惑太大?


    空慧滿心疑惑,腦海裏有千百個問好,在四個絕色佳麗的簇擁下,暈暈沉沉地向花床走去……


    這天晚上,妙蝶睡得很香,雖然是在青樓,可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踏實。


    因為,就在她睡覺前,小熊離千秋來過一次,他帶來了無觴的信。


    信中,無觴說,他已經無大礙了,等他十日,待他處理好魔族內部紛爭,他便來尋自己,接自己離開這曄國皇宮。


    到時候,自己就能和無觴比翼雙飛了……


    帶著甜甜的笑意,妙蝶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清晨,一醒來,就有兩個丫鬟伺候著,送來了熱水,幫她洗漱更衣,一邊還低聲笑談著,說隔壁那和尚昨晚鏖戰一夜,看不出體力還挺好的。


    妙蝶聽了,驚訝不已,連臉都來不及洗,胡亂穿好了衣服,便打開了房門,衝到對門的西廂房去。


    她正站在門口,腦袋貼著牆壁,想聽聽裏麵的動靜,卻聽木門“吱嘎”一聲打開,空慧正要往外走。


    妙蝶一個沒站住,就往空慧懷裏倒去。


    空慧下意識地扶住她,微笑道:“走路怎麽不注意著點?”


    妙蝶臉上一紅,眼睛卻是飛快地瞟向那大床,隻見床上,四個香肩半露的女子,一臉滿足地望著她,曖昧地笑著。


    妙蝶迴頭,看向空慧,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她昨晚不過是開開玩笑,考驗考驗這小子罷了,沒想到,小七哥哥,他還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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