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玉堂與胡正夫激烈交鋒之時,眼角餘光已捕捉到暗處潛藏的殺機,於是他不動聲色,佯裝體力不支,與計小星轉入纏鬥,實則借機暗中窺探四周埋伏者的細微動作。他巧妙地運用事先約定的隱秘暗語,指揮著同伴的每一個精妙布局,猶如棋盤上的大師,每一步都暗藏玄機。


    就在對手以為勝券在握,放鬆警惕的瞬間,西門玉堂猛然爆發,如同夜色中的青龍破水而出,長劍在他手中化為一道閃電,疾如電掣,僅一匝之間,便有七八名埋伏者應聲倒下,血光四濺,空氣中彌漫開一股刺鼻的鐵鏽味。與此同時,胡正夫揮舞著沉重的玄鐵重劍,宛如一座移動的山嶽,劍風唿嘯,每一擊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敵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猛攻,嚇得心膽俱裂,逃跑無路,抵擋無門,轉瞬間又有五人喪命於他的劍下。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照在這修羅場上,銀白的光輝與暗紅的血色交織,構成了一幅既慘烈又詭異的畫麵。西門玉堂與胡正夫背靠背站立,二人的氣息雖略顯紊亂,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不可侵犯的堅定與默契,仿佛是在告訴世人,無論多少暗箭難防,隻要兩人並肩,便無所畏懼。


    正當夜色沉寂,林間迴響著殘酷戰鬥後的餘音之時,一陣洪亮之聲穿透寂靜,震得樹葉簌簌而落:“莫要讓西門玉堂走脫!”這話音未落,那喊話之人卻驀然驚覺,自己精心布置的二三十名好手,如今竟隻剩寥寥兩三人踉蹌而立,周遭盡是倒下的身軀,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然而,此情此景並未讓他有絲毫退縮,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熊熊戰意。


    此人正是宋家五虎中的宋卷,他身形魁梧,手持一對金光閃閃的金瓜錘,每一步踏出,都似有千鈞之力,腳下的土地承受不住這股驚人的內勁,紛紛崩裂開來,塵土飛揚,仿佛連大自然都在顫抖,為其讓路。


    西門玉堂聞聲望去,目光中閃過一絲訝異與凝重:“竟是宋家五虎中的宋卷!”他心中暗自盤算,宋家五虎向來不會單獨行動,若宋卷在此,其他四個兄弟自然也在,五人合體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但西門玉堂的臉上並未顯露出分毫懼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仿佛在迎接一場期待已久的較量。


    西門玉堂身形一展,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白羽劍閃爍著寒芒,倏忽間已至宋卷胸前。宋卷反應亦是迅捷,金瓜錘在胸前交叉一封,伴隨著“叮”的一聲清脆金屬交響,兩股力量在空中碰撞,激蕩起一圈圈肉眼難見的漣漪。那金瓜錘乃是由上等熟銅鑄就,分量驚人,足有百來斤重,而西門玉堂的白羽劍則以輕靈著稱,劍身薄如蟬翼,鋒利無比。這一擊之下,盡管西門玉堂借助劍勢之巧,仍是被那沉重的反震力震得身形微微一頓,仿佛風中搖曳的竹葉,巧妙地借風勢卸去了大部分力量。


    這一挫,看似處於下風,實則是西門玉堂精心策劃的以退為進之計。他利用這一瞬間的緩衝,不僅卸去了金瓜錘的衝擊,更在對方以為他受力未穩,心生鬆懈之際,陡然間劍氣暴漲,一招“直搗黃龍”淩厲而出。此招劍法,取其“快、準、狠”三字精髓,劍尖如龍首,直指敵人要害。


    宋卷雖以勇猛著稱,但絕非有勇無謀之輩,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劍,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憑借深厚的武功底蘊,硬生生地挺錘一封,金瓜錘與白羽劍再次相撞,發出“卜”的一聲沉悶響動。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西門玉堂這一劍,竟如同穿透了虛空,直接刺入了金瓜錘的縫隙之中,劍尖透出錘外,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西門玉堂的劍法之精妙,竟能在如此硬碰硬的較量中,找到對方防禦的微小破綻,一擊即中,展現了他超凡入聖的劍術修為。而宋卷,雖然吃驚,卻也迅速調整姿態,準備迎接下一輪更為激烈的交鋒,雙方的較量,這才真正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


    這一瞬間,西門玉堂本已處於劣勢,身形搖搖欲墜,卻見他猛然間腰肢一扭,硬生生地將那頹勢逆轉。他身形如同矯健的獵豹,猛然間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飛起一腿,這一腳蘊含著風雷之聲,竟將體型龐大、宛如一頭大水牛的宋卷整個踢飛,後者在空中劃出一道笨拙而壯觀的弧線,最終重重摔落在茂密的草叢之中,激起一片紛飛的草屑。


    與此同時,西門玉堂手中的長劍猶如遊龍出海,劍尖依舊挑著那沉甸甸的金瓜錘,他手腕輕輕一抖,金瓜錘便如同脫韁野馬,帶著唿嘯的風聲疾射而出。隻見一名埋伏在暗處的敵人,正欲趁機偷襲,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金瓜錘擊個正著,整個人被巨大的衝擊力掀翻,重重地撞倒在地上,塵土飛揚,哀嚎聲起,一時間,場麵局勢再度被西門玉堂牢牢掌控。


    胡正夫早已將剩餘的兩名敵人料理妥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如同猛獸般朝著宋卷跌落的方向猛撲過去,手中長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西門玉堂見狀,眼神一凜,厲聲喝道:“退下!”隨著他的話語落下,樹林間忽然湧動起一陣不安的悉索聲,緊接著,四五十名身著黑衣的敵人仿佛幽靈般悄然浮現,將他們團團圍住。


    領頭的,正是宋家五虎中的老大——宋戰,他身形魁梧,麵帶冷峻,腰間赫然掛著一塊寒江會的木牌,那木牌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顯得格外醒目。


    西門玉堂的目光落在那塊木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哼,聽聞宋家五虎竟然投身寒江會,起初我還不信,如今看來,竟是真的。宋家這百年的英名與榮耀,就這般被你們幾兄弟輕而易舉地毀於一旦,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宋戰一陣豪邁的長笑劃破夜空,步伐穩健而自信地邁出,月光如洗,將他身形勾勒得越發挺拔。他雙手拱起,笑容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決:“奉總舵之命,今夜特來請西門玉堂閣下走一趟,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西門玉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閃爍著不屑的光芒:“哼,宋家五虎?就憑爾們?”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樹梢輕搖,一個冷冽而輕蔑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仿佛從天而降:“哼,真是不自量力。就憑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也妄圖捕捉如西門玉堂這般的人物?笑話!”言罷,那聲音中帶著的嘲諷之意愈發濃厚,顯然對宋家五虎及其手下的能力極為不屑。


    眾人聞言,皆抬頭望去,隻見茂密的樹葉間,隱約可見一人影閑適地倚坐在粗壯的枝幹上,月光透過葉縫,斑駁地灑在他的身上,更添幾分神秘莫測的氣息。此人身形雖未全露,但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傲氣與不屑,已讓人不敢小覷。


    在場眾人無不驚愕,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就連一向機警的西門玉堂與胡正夫,此刻也未曾察覺到樹上竟然藏有人影,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的心頭猛地一緊。


    宋戰卻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他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不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閃爍著幾分玩味與敬意:“哦?玄大俠大駕光臨,真是難得一見。我等恭候多時,你終於肯賞臉出麵了。”


    月光下,宋戰的話語顯得格外清晰,他的話語中既包含了對這位神秘高手的敬重,又帶著一絲挑戰的意味,仿佛在無聲地宣告:即便你玄大俠名震江湖,今夜,在這方寸之地,也休想輕易攪動風雲。


    樹上那人聲音透著幾分慵懶與淡然,仿佛對世間一切虛名都已無所掛懷:“通常,那些初次見麵便急於稱我為‘大俠’的人,心中所想的,無非是一件事罷了。”隨著話語落下,月光如水銀般傾瀉,照亮了樹椏間那孤獨而高傲的身影。他頭戴一頂鬥笠,遮住了大半麵容,隻露出幾縷斑白的發絲,腰間懸著一柄青羽劍,劍鞘上雕刻著細膩的雲龍紋路,透著不凡的氣息。身上披著一件略顯陳舊的毛裘,雖顯得身形單薄清瘦,卻自有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孤獨中帶著幾分淒涼。


    西門玉堂與胡正夫此刻才終於看清了樹上之人的真麵目,不由得同時發出一聲驚唿,語氣中充滿了震驚與敬畏。


    “電光劍玄之義!”胡正夫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顯然對這位傳說中的劍客既敬仰又忌憚。


    “師叔?!”西門玉堂則是一臉難以置信,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多年未見的師叔,竟然會在這等關鍵時刻出現,心中既是驚喜又是惶恐。


    玄之義,這個名字在江湖中幾乎已成傳說。他是龍吟劍派宗師級的人物,一手電光劍法出神入化,曾令無數英雄豪傑聞風喪膽。然而,十多年前,他卻突然宣布隱退,從此銷聲匿跡,江湖上再難覓其蹤跡。今夜,他竟然再次現身,這無疑給這場原本就撲朔迷離的爭鬥,又添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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