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要在後宮和秦王府安插人手後,常小小特地去娘子軍裏挑選間諜,在經過自願報名後,又經過幾輪淘汰比試,才最終選出這幾名女兵。


    這些女兵的相貌並沒有多出眾,都是扔到人堆裏也不出彩的那種,畢竟長得太好看,很容易招禍。


    常小小把任務的危險性也告訴了她們,“你們此去除了聯係人外,將很長時間都處於孤立無援當中,一切都需自己小心,”


    “常大人放心吧,咱們都是老江湖了,啥世麵沒見過。”


    “那可是皇宮和王府呢,就算做燒火丫頭,我也願意啊,好歹見見世麵。”


    “可能有生命危險啊,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常小小不得不再次提醒她們。


    女兵們相視一笑,“咱們的命也算是大人給的,要不是你把我們從虎狼之地救出來,怕是這會子早就進閻王殿了。”


    這些女子大多都是常小小打擊暗娼時,從地窖裏解救出來的,而後便一起報名入了軍伍。


    根據計劃安排,這些女兵將以流民的身份去京城外自賣自身,人牙子會想辦法送她們進宮、入王府。


    女兵們抬頭看著高聳的城牆,這裏確實比密州繁華多了,因為春耕,有好些流民都被遣迴了原籍,城牆根底下除了賣柴、賣炭的,倒沒有多少流離失所的百姓。


    所以當女兵們往頭上插了根草標坐在路邊時,吸引了不少過路百姓的目光。


    “怎麽又有賣身的呢?”


    “許是遭了難吧,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看著還都挺年輕的,要不買迴去燒火、做飯也行啊。”


    倒還真有人過來問價,但那些人也隻買得起一兩個,不可能全部買下,女兵們紛紛搖頭,“我們都是一個村的,不想分開。”


    倒也情有可原,在外行走的人都喜歡抱團,要麽同族,要麽同村,方便互相照顧。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眼看著日頭已上中天,大熱的天很多人都躲在陰涼處,唯有女兵們還坐在路邊探頭看向城內。


    據常小小所說,來接應她們的人牙子原是洛城的,也是青鹽幫的老朋友了,如今又在京城落腳,重新幹起了老本行。


    “牙婆長什麽樣啊?”


    “聽常大人說,婆婆身材壯碩,嘴邊有個痣。”


    “是不是那個?”


    眾人齊齊看了過去,果見一牙婆子扭著水桶腰甩著花手帕子走出城門,“唉呀~這天可熱死老娘了!”


    她後麵跟著一位長隨,很有眼力見地給她扇風,還跟著吐槽道:“可不是嘛,這老天也是不長眼,它就不能在冬天熱乎一點,夏天涼快一點嘛。”


    “你這小嘴真會說話,老娘就喜歡你這一款的。”


    “那是掌櫃的栽培得好!”長隨看到插標的姑娘們,眼睛一亮,“嘿!今天真沒白出來,有新貨呢。”


    牙婆子慢悠悠地走來,圍觀百姓見到她,紛紛小聲地勸說女兵,“姑娘們想好了,一旦被人買去,就得簽賣身契,以後生死都由主家說了算。”


    “謝謝各位的好心,隻是我們本就沒了活路,不賣身,怕是連下一頓在哪都不知道。”


    圍觀中有人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糊塗啊,即便沒了活路,不是還能嫁人嗎?”


    “嫁人?不,我們不嫁人,萬一遇上愛蹉磨人的夫家,生不如死地活著,倒不如賣到高門大戶當下人。”


    圍觀的老大爺歎氣,“你們還小,不明白夫家不一定壞,高門大戶不一定好。”


    牙婆子捂住鼻子嚷道:“說啥呢,誰不知道我王婆子最是心善,多少大姑娘、小媳婦進了大戶人家,不愁吃穿,主家還按月給錢,不比當窮鬼老婆強嗎?”


    大爺哆嗦著手指向牙婆,“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好好的姑娘就是被你們這種人給禍禍了。”


    “嗐~你個老東西,誰不知道我家掌櫃最是心善,比不得有些為人父母的,情願把女兒賣入青樓……”


    長隨當在掌櫃身前,橫眉準對千夫指,“人都活不去要賣身了,怎麽不見諸位給銀子養著啊,哪怕是領迴家,給碗飯吃也行啊,有嗎?”


    圍觀百姓被他一番話說得麵皮漲紅,這年頭誰家都不富裕,養個十天半月的沒問題,時間長了,誰家養得起啊。


    “哼~跟你這種潑皮說不明白!”圍觀眾人漸漸散了。


    牙婆子甩著帕子,不屑道:“這些人慣會指責別人,真要事臨頭了,反倒像縮頭的烏龜。”


    “掌櫃的,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先問問這些人的身價,太高了怕是賣不出手。”長隨殷勤地給她打扇。


    王牙婆清了清嗓子,“你們是哪裏的啊?可懂規矩?”


    這是要對暗號了,根據常小小的交待,她們直接道:“我們姐妹都是密州人氏,自小也學過女誡。”


    “站直走兩步,我看看。”王牙婆點點頭,很滿意地道:“那行,跟著老身走吧,好日子還在後麵呢。”


    王牙婆自從離開洛城後,在青鹽幫的安排下於京城落腳,還在外城開了一家牙行,專門給高門大戶提供優質下人。


    女兵們還從來沒來過京城,跟著牙婆子穿過城門後,東瞄瞄、西看看,“這裏的路真寬啊。”


    “那可不,”長隨誇讚道:“畢竟是天子腳下。”


    姑娘們見路上車多、人多,忙小心退讓一旁,不期碰到了乞丐擺在地上的破碗。


    “我的碗!賠錢!”


    姑娘們一時很稀奇,“天子腳下還有叫花子?”


    密州城裏早就沒有乞丐了,隻要有手、有腳願意踏實苦幹,都能得到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


    實在無法生活自理的,則安排到統一的養濟坊生活,有專人照顧著,不讓他們去街上隨意傷人、生事。


    “你才是叫花子,你全家都是叫花子!”京城裏的乞丐果真與別處不同,人倒了,架子仍不倒,粗氣大氣地嚷著,要她們賠銀子。


    叫花子生存不易,他們都是抱團生存,此時一個叫花子站起來,後麵其他的叫花子都跟著起身,看著架勢很唬人呢。


    牙婆扭頭對長隨吩咐,“賠他銀子,把碗敲碎嘍!”


    長隨給了他幾個銅板,抄起碗狠狠摔下,叫花子剛接錢,被突如其來動靜嚇了一跳,然後怒氣衝衝地揪著長隨的衣領大吼,“我的碗,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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