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予走了過去,站在了裴疏遙的麵前。


    「遙遙。」他喊了一聲。


    裴疏遙似乎聽到了,抬起頭朝他露出了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哥,我就知道你會來。哥。今日是我生日……我還沒吃蛋糕呢?』裴疏遙口齒不清的說著,跌跌絆絆的站了起來。


    裴疏予急忙扶住了她,鋪麵而來的酒氣令他愣了一下,他不解的抬頭去看周源。


    周源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哥,哥,我今天都沒吃蛋糕,哥,你是不是不記得了。」裴疏遙又哭又笑的說著,仿佛一個撒嬌的孩子。今天是她的生日,怎麽可能沒有蛋糕。


    裴疏予覺得有些頭疼,他第一次知道喝醉的人會如此的無理取鬧,而這個人還是他的妹妹,一向很乖巧很懂事的妹妹。他忍著頭疼哄了良久,才終於將裴疏遙哄上來車。關上車門之後,他便迴過頭看著周源道:「說吧,到底怎麽迴事。」


    周源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才終於將事情說清楚了。原來周源將齊老師送迴去之後,便準備送裴疏遙迴家。但是裴疏遙卻說要迴學校。所以周源隻能調轉方向了。結果裴疏遙在半路就下了車,說要去夜市。周源勸阻了幾次,裴疏遙便哭了,她說今天是她生日,她明明最大,為什麽不可能做她想做的事情。周源畢竟不是她親人,勸阻無效之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吃了夜市,然後還喝了很多酒。這樣一來,他就更加走不成了。誰知道喝了酒之後的裴疏遙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哭哭啼啼的拉著周源要他去將裴疏予接迴來。她說裴疏予最不喜歡那種地方了,非要周源去接人。


    周源不敢離開她身邊,又沒辦法說服她上車一起去接人。迫不得已才給人事打了電話,安排其他人去接裴疏予。隻是他沒有想到人事竟然直接讓童洛第一天就上崗了。其實這不算什麽,畢竟凡事都有第一次的。他說完之後就鬆了一口氣。誰知道裴疏予直接問道:「她是不是還說了其他的話。」


    周源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了。裴疏遙說的自然不是他口中的這些話了。隻是那些話,他要是講出來,他怕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不管你聽到了什麽,最好都爛在肚子裏。」裴疏予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有問題了。他皺了皺眉,冷聲道。他不可能真的對周源做什麽。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周源有自知之明。


    周源飛快的點了點頭,表示一定會忘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裴疏予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上了車。他一進去,裴疏遙便靠了過來,如同小貓撒嬌一樣,道:「哥,我想吃蛋糕,哥……」


    「好,迴去給你買。」裴疏予目光一柔,輕聲道。


    裴疏遙得了答案,自然就高興了。這一鬆懈便沉沉睡著了。


    童洛眼觀眼鼻觀心的對後麵的事情視而不見。


    「現在還有蛋糕店開門嗎?」身後傳來了裴疏予的聲音。


    童洛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有蛋糕店還開著呢。他猶豫了一下,道:「沒有了。」


    裴疏予有些失望的應了一聲。


    童洛有些不忍,隨後道:「但是我知道有家便利店還有小蛋糕。」他說的其實已經不是蛋糕的,而是真空包裝的蛋糕之類的,隻不過是雞蛋糕上麵有些裱花。


    裴疏予倒是不嫌棄,反而跟童洛說了一聲謝謝。


    童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頭髮。其實這個時候裴疏遙已經睡著了,這些蛋糕買了也沒有用。但是裴疏予還是買了,就如同應了自己的承諾一樣。這樣的人。童洛忍不住從後視鏡中看著裴疏予,覺得這個人還挺溫柔的,至少對家人非常的不錯。


    裴疏予一個人將裴疏遙抱了起來,拒絕了童洛的幫忙。不過在離開的時候道:「已經很晚了,你快迴去吧。」停了一下,又補了一句道:「明日不用來接我了,直接去公司。」


    童洛啊了一聲,隨後點了點頭。


    裴疏予這麽說的意思就是明日他可以晚點起來了,至少不用早早的來接他。


    裴疏遙睡得很沉,裴疏予守了她一會兒,也隱隱覺得有些疲倦了。畢竟他今日喝了不少酒,還遇見了很多女人。


    裴疏遙不愧是他的妹妹,對他還真的是了解。他不喜歡女人,尤其是不喜歡歡場上的女人。他記得他第一次去哪種地方逢場作戲的時候,迴來就吐得半死。他那個樣子將裴疏遙嚇到了。而他不喜歡女人尤其是那種女人的事情也在裴疏遙心中留下了陰影。他們是兄妹,他不喜歡那樣的女人,裴疏遙也不可能喜歡。因為讓他感到不舒服的不是那些人,而是那個將他生下來的人。


    沒錯,裴疏予的母親當初被人捉在床上的時候,裴疏予就站在那裏。他是被他父親帶過去的,然後親眼目睹了母親的不堪。不久之後,他父親便與母親離了婚,他跟了父親。他原以為他不會再見到母親的時候,裴疏遙出現了。那個女人牽著裴疏遙的手,對他說:「疏予,這是妹妹,你一定要對她好。」


    那個時候父親再婚了,且搬離了荊江。他被留給了奶奶。奶奶是一個很傳統的人,裴家出了這樣一個媳婦讓她覺得抬不起頭來,連帶著連裴疏予也不喜歡。所以小時候裴疏予過得非常不好,充其量就是沒有被餓死。後來奶奶死了,他父親就更不想管他了,直接告訴他他已經結婚了,沒有精力來管他,讓他別去煩他,也不要恨他。要恨就恨那個把他生下來的女人吧。他一個人孤獨太久了,所以對於這個軟軟的妹妹非常的喜歡,真的很喜歡。隻是在他準備接受那個女人的時候,那個女人再次做出了不堪的事情,她跟著別人跑了,將裴疏遙扔給了一個酒鬼。所以他不喜歡女人可能是從骨子裏帶出來的,而他畏懼女人,也是源於那些年來受到的陰影。他有,裴疏遙也或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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