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往齊齊哈爾的列車上,目睹著鐵路兩側黑白相間鹽堿地上佇立著的一部部“磕頭機”和橫縱交錯的輸油管線,我渾身的熱血也不禁跟著澎湃起來……我首先想到了偽滿洲國時期,小日本“滿鐵株式會社”在強行拿走“中東路”築路權的舉動該是一步多麽超前的重大戰略行為。


    那時的中國:軍閥混戰,民生凋敝,“國將不國”;四萬萬國人都象魯迅筆下的“阿q”一樣被東瀛倭人罵作“東亞病夫”;日俄兩強正為控製東三省遼闊疆域和掠奪戰略資源而大打出手。而在此背景下,做為國家政權象征的北洋政府卻不能實際控製東北。如此遼闊的疆域隻能靠“響馬”出身的奉係軍閥張作霖獨撐危局。


    縱觀那段不堪迴首的曆史,做為炎黃兒女我們不能不為富饒的關東大地至今還能安然存留於960萬平方公裏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版圖感到由衷慶幸:


    首先,我們要慶幸日本侵略者在修築這條“中東路”時沒有勘探發現大慶這片“大油田”。倘若日本人通過大慶油田解決了能源危機,那麽它的海陸空軍就將如虎添翼,它就沒必要去偷襲“珍珠港”,結果導致海軍受到毀滅性打擊,直至整個太平洋戰爭遭到慘敗。


    對於當時的小日本來說,如果不是美英卡住“馬六甲”能源通道使其麵臨石油的“後顧之憂”,那麽日本高層在選擇“向南”還是“向北”進攻方向時,那麽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履行跟希特勒的約定集中全部戰力拚死進攻蘇聯。


    正因如此,當斯大林得知日本人轉兵南下太平洋之機,才迅速讓最強悍的遠東方麵軍“迴援莫斯科保衛戰”,並最終一舉打垮了不可一世的德軍的進攻。


    眾所周知,此時的希特勒也曾因能源後顧之憂問題,犯下了一個重大決策錯誤。即為攻占南高加索巴庫油田,將進攻莫斯科的古德裏安裝甲兵團分兵南線參加基輔圍殲戰。結果導致將莫斯科包圍戰打成了曠日持久的消耗戰,並最終以慘敗而告終。


    其次,我們要慶幸奉係軍閥張作霖和張學良父子都是在骨子裏“愛我中華”的傑出代表。做為稱霸東北的亂世“梟雄”,張作霖雖然沒有多深文化,但他卻讀懂了“小日本蹶起屁股想拉什麽屎”,不論日本軍方如何軟硬兼施,開出多麽優渥的條件他就是不為所動。無奈日本人隻能痛下殺手在“皇姑屯鐵路爆炸案”中要了他的命。


    “皇姑屯事件”的發生,讓隨後執掌東北軍兵權的少帥張學良一怒之下率軍“易幟”投向了以蔣介石為首的中華民國南京政府。張學良的這一愛國之舉徹底堵死了小日本妄想把張學良扶植成“傀儡政權”的夢想,所以此後不久日本人才發動“九一八事變”,企圖把東北軍徹底趕盡殺絕。


    在此期間,張學良的另外一個義舉是,槍殺了妄想帶兵“認賊作父”的楊宇亭和常陰槐兩大漢奸。但同時為求自保,他也因執行蔣介石下達的“不抵抗命令”,把東北3000萬父老丟給日本人而留下了一生的罵名。


    做為軍人,張學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沒有錯,因當時30萬東北軍已“易幟”歸屬民國政府,更何況他執行的又是時任政府元首的“軍令”,即使錯也是國民政府和蔣介石的錯。而他所欠的則是對國家和東北人民永遠都無法還清的“良心債”。也就是說“不抵抗將軍的黑鍋”他替蔣介石得一直背到墳墓裏去了。


    再次,我們要慶幸中國出了個毛澤東。為了民族獨立和國家的主權完整,毛主席在以其前無古人的雄才大略帶領中國共產黨人打出一個紅彤彤的新中國的同時還曾以自己獨有的個性和遠見卓識做出了兩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重大戰略決策。


    其一是“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經過三年血與火的演繹和一場場類似“長津湖”、“上甘嶺”的殊死鏖戰終於把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打迴到談判桌上,使燒到鴨綠江邊的戰火最終止於國門之外。


    試想假如這場立國之戰不打或打輸了,那麽整個東北或許也早就成了他國的“盤中之餐”了。其二是“絕不摧眉折腰懾淫威”。建國初期,前蘇聯領導人麵對剛剛誕生的新中國總想奉行“大國沙文主義”把我國變成他的附屬國。


    1959年在赫魯曉夫前來我國參加國慶十周年慶祝活動晚宴上,中蘇兩巨頭終於不可避免地因在南海新建“長波台”這一涉及國家主權問題上暴發了一次激烈的正麵交峰。


    麵對咄咄逼人的赫魯曉夫,毛主席唇槍舌劍,絕不屈膝。氣得赫魯曉夫暴跳如雷,一怒之下撤走了156個援華項目的全部專家。而後,毛主席被迫向全黨和全國人民發出“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號召,硬是憑著我們自己的力量搞出了“兩彈一星”並實現了國家初期階段的工業化。


    現在看來,若是毛主席屈服了赫魯曉夫的淫威和恫嚇,那麽今天東北的旅順口軍港進出的可能就不是我們自己研發製造的戰艦了;156個援建項目也將永遠在核心技術上象“華為芯片”一樣受製於人了……


    3個小時過後,列車拉響長長的氣笛聲緩緩駛進了齊齊哈爾火車站。早在相關書報雜誌中獲知:齊齊哈爾是全東北繼沈陽之後的第二個重工業城市。


    國家在“一、五”和“二、五”期間所以把多個重工項目放在齊齊哈爾,主要還是基於戰略安全考量的。因從地緣上看,齊齊哈爾背靠蘇聯,可以得到蘇聯空中力量的保護,免受美蔣海空優勢的滋擾和威脅。


    走出站台看到的齊齊哈爾站前廣場相當開闊。但城市建設不象哈爾濱站前廣場那麽具有文化品位。廣場周邊的建築多係普通的中式現代建築。從整個城市建設角度看,這座城市的路網規劃還是可圈可點的。馬路平直、寬闊,似乎輕易不會出現車輛擁堵現象。


    城市公園是一座城市的重要文化標識。趁著在齊齊哈爾倒車去鎮賚還有5個小時的候車時間,我決定去齊市最出名的“嫩江公園”看一看。火車站距“嫩江公園”不是很遠,乘公交車也就5站地就到了。“嫩江公園”就建在嫩江邊上,占地麵積足有1.5平方公裏。公園大門修得高大、壯觀、氣派。公園內綠地和草坪上的積雪還都沒有化。各類亭台軒榭、迴廊、假山、人工湖等景觀設施點綴其間。


    發源於大興安嶺的嫩江從齊齊哈爾市區穿城而過。嫩江公園就建在嫩江經過市區的一個大甩灣處。此處江麵開闊,兩岸林木高大茂盛,江麵上的冰還沒有化。在一處被掃除積雪的寬闊冰場上正有許多青少年在冰上娛樂,他們有的在滑冰,有的在放冰爬犁,有的在抽陀螺……一片人聲鼎沸,熱鬧非常的冰上運動場麵。


    我在嫩江公園駐足觀望了大約半小時後,便走出公園在附近一條街路上找到了一家生意很火的迴族餡餅鋪吃午飯了。那天中午我一共吃了5張餡餅,喝了一碗羊雜湯。餡餅烙得很正宗,香軟適口;羊雜湯也很地道,喝到口中渾身舒爽。吃過午飯後,我乘坐來時的那路公交車便又返迴了齊齊哈爾火車站。


    下午3點左右,我坐上了從加格達奇開往沈陽的普通列車。車上的人很多,費了很大勁才找到了一個座位。列車在人煙稀少的鬆嫩大平原上一路向南的疾駛著。大約在列車走行1.5個小時後,火車到達了“江橋站”。


    這可是個在東北十四年抗擊日本侵略者給全國人民留下可歌可泣故事的戰地遺址。記得在多部東北抗日文學作品中,都有對馬占山將軍指揮東北軍在江橋抗擊日寇的精彩描寫。


    馬占山將軍時任黑龍江省省主席兼黑龍江督軍。在少帥張學良率軍退過山海關後,馬占山率先帶領黑龍江軍民舉起了抗日的大旗。起初以土肥原為首的關東軍特高課企圖以高官厚祿收買馬占山將軍為其效力,但馬將軍誓死不從。日本關東軍司令部見勸降不成,便派出戰力強悍的一個大隊的鬼子向馬將軍的江橋守軍實施強攻。


    當時正值隆冬時節,嫩江江麵早已結冰凍實。為打日寇一個措手不及,馬將軍使出了一個非常特別的戰法:即集中100名機槍手埋伏在嫩江北岸江堤後邊,待350餘名有恃無恐的鬼子躍過江麵企圖偷襲北岸江防陣地時,100名機槍手突然躍上江堤向鬼子狂掃過去。霎那間,由100挺機槍噴出的火蛇便猶如風卷殘雲般地將爬上江堤和正踩著冰麵過江的鬼子打得鬼哭狼嚎,人仰馬翻。


    大約10分鍾過後,這350多名鬼子全部命喪江橋,無一生還。而東北軍江橋守軍卻無一人傷亡,成為東北十四年抗日戰爭中的一個“經典戰例”。


    “江橋保衛戰”的勝利,極大地鼓舞了全國民眾的抗日熱情,徹底粉碎了“大日本皇軍不可戰勝的神話”。而馬占山將軍的英名也一度被國內外痛恨日酋和熱愛和平的人們所熟知。


    時隔不久,惱羞成怒的日本關東軍為一雪前恥,開始調集重兵分多路再犯江橋,誓欲“打垮東北軍,活捉馬占山”。為此,馬占山將軍率軍與日冦在廣闊的黑龍江大地開始打起了遊擊戰。後因一無外援;二無糧彈補充,才不得不退去蘇聯境內。


    此後,為弘揚馬占山將軍的抗日壯舉,毛主席還代表黨中央和延安軍民以隆重禮遇在延安接見了馬占山將軍。與此同時,《新華日報》及延安各宣傳媒體均對馬占山將軍的抗日壯舉進行了大張旗鼓地宣傳。


    當晚8點半,列車緩緩駛進鎮賚火車站。走出站台後,我在距長途客運站不遠處的一家旅店住了一宿後,第二天早晨7點半便乘坐長途公共汽車經大屯公社返迴了東方紅農場七分校。


    當天下午1點,當我走進教導處時全體老師均已登校到崗。我逐一跟各位老師寒喧過後也坐迴自己的辦公桌前。這時,隻見王樹林校長提了提嗓子,大聲說道:


    “各位老師,大家好!現在我們開會 。根據場黨委研究決定,我們七分校中學部自本學期起正式撤銷,全部學生並迴張家園子場部中學。下麵我宣布一下全體中學部任課老師的工作去向。


    薑喜民老師調去場部中學任教;王成業老師調去場部中學任教;畢亞軍老師調去場部中學任教;陳孝章老師前去九分場給休產假的林淑梅老師代課;王文斌老師調迴五分校任教;夏淑華老師調去八分校任教;袁立君老師調去六分校任教;張春英老師調去三分校任教;鹿欽生老師繼續留在七分校任教。


    場人事勞資科要求,各位工作有變動的老師在接此通知後應無條件地服從組織分配,迅速前往新的工作崗位報到上班。請上述念到名字的老師會後就可以迴去做報到準備了。在此,我還要由衷地感謝各位老師在七分校工作期間對學校及我個人工作給予的大力支持!希望你們日後有空的時候常迴來看看!最後,再一次地謝謝大家了!”


    在王樹林校長的話音還未落下,夏淑華、袁立君、張春英等3位年輕老師早已按奈不住離別之痛徹底哭成了淚人。


    我到七分校工作雖說隻有半年時光,但因突然就要離開這個集體,內心也不免滾過一陣酸楚。待我與尚國斌同在場老師逐一話別之後便返迴高紀和家打點行裝了。


    說句心裏話,在七分校工作的180天,我在內心隻與兩位同事締結了難以割舍的深刻友誼。


    王文斌老師,那可是兩個人睡過一個被窩的情分,特別是我的被褥被燒後他母親又給我做了一套新被褥,這份恩情我是永遠不會忘卻的。


    再一個就是內心光潔如玉,外貌美若天仙,彼此情若師徒的張春英老師。在我的心中,小張老師的青澀、純真、火辣、熱誠之美是其她任何女孩都無法超越的。若非母親曾三令五申地囑我“千萬不能在鎮賚找對象”,我是斷不會把這個“尤物女孩”拱手讓與他人的。


    這就象老話所說“是你的就永遠都是你的”一樣。兩年後當我斷了迴城念想決定在農場就地找對象後,我和小張老師自然便“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關於這個話題,我在後續章節還要講到,這裏暫就不作贅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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