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讓簡沫沫重蹈喬子衿的覆轍。


    徐以暄卻攔著,沒讓。


    「簡沫沫和喬子衿不一樣,如果不讓她打,她會更難受的。你不是說,喬子衿也需要一個理由支撐下去嗎?簡沫沫絕不能停在這裏。」


    諶之雙頓住,眼神滾動著,噙滿淚水。


    她幹脆轉過身去。


    不敢看。


    仿佛沒聽見身後的議論,簡沫沫帶上頭盔,目光裏寒意四起。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她衝出去,長腿筆直的衝著對手劈下。


    又快又狠。


    打法中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殘忍。


    丁瀟瀟驚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我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在體院廁所的一樁慘案,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被她扯著的方白重重點頭。


    雖然他沒看到那天的景象,但聽過田黎和鍾雨楠迴憶,想來就是簡沫沫現在的狀態了。


    怪不得她倆二打一都輸。


    丁瀟瀟驚恐的閉上眼睛,心有餘悸。


    「說真的,簡沫沫要是這樣不要命的跟我打,我抗不過第一局。」


    「她上次跟我比賽,是不是放水了?」


    就簡沫沫現在逆天的體能來說,快攻兩局都不成問題。


    丁瀟瀟突然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


    「不行!迴去我也要加訓,不能讓簡沫沫把我落下!」


    「可不能學她。」


    徐以暄眯起眼,滿臉的擔憂。


    簡沫沫打法太狠,殺氣太重,能贏不假,但隻是比賽而已,犯不著。


    這樣下去,對她自己也沒好處。


    要知道喬子衿當年,可是遊刃有餘的對待每一場,都是點到為止,哪兒有傷過人的。


    可簡沫沫現在……


    「砰!」


    一聲巨響,青方選手被踹到在地,捂著腦袋遲遲沒起來。


    裁判喊完十個口令,就直接宣布:


    「紅!」


    「勝!」


    皆大歡喜的結局,簡沫沫卻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公事公辦的和對方教練握了個手,就迴來了。


    徐以暄想跟她說話,也被直接略過。


    她的世界裏像是沒了一切,寡淡平靜,沒滋沒味。


    徐以暄抱著手臂看她遠去,半響才問了一句:「喬子衿看到她這樣,真的能為了她燃起鬥誌嗎?」


    諶之雙搖頭。


    「我該說的都說了,要不,等迴去了,找宋茴問問?」


    「還找她?那菸鬼?」


    徐以暄冷哼,「上次不就是她說哭出來就好?現在人是哭了,結果狀態比之前更差了,怎麽說,她能負責嗎?」


    諶之雙再度搖頭。


    「她不能負責,但,現在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小簡。」


    *


    迴z城的第三天,簡沫沫收到一條來自張律師的消息。


    內容很簡短,也很利落——


    【事情已辦妥,相關資料和手續都已經快遞過去,記得查收。】


    看到這條消息,簡沫沫毫無生機的眼睛亮了亮。


    她記得這位張律師,是喬子衿去c城之後介紹給她的。


    出於對喬子衿的信任,簡沫沫就將房子的事全權託付給了他,包括房產證和遺囑證明。


    辦事倒是效率,這麽快就搞定了。


    那快遞裏,應該有她當初寄過去的房產證。


    奶奶留下的東西對簡沫沫來說屬實重要,她沒有遲疑,揣上手機,起身出了寢室。


    樓下停著喬子衿留給她的那輛小電驢,簡沫沫慢慢挪過去,手一碰到車身,眼淚就止不住的想掉。


    她拚命抑製,一腳跨上車就揚長而去,讓眼淚被風吹散。


    孤單落寞的身影,就這樣晃蕩在校園裏,一圈又一圈。


    到收發室開門的時間,簡沫沫停好車,把工牌交給收發室的保安。


    保安看了她一眼,取出兩個快遞。


    「放好久了,怎麽才來拿,你們比賽不是早就結束了嗎?下次注意點,早點來拿,我這收發室很小的。」


    簡沫沫木納點頭。


    她收上快遞,往小電驢了一放,騎著就迴去了。


    等到宿舍,暖了下微僵的身子,她才慢吞吞找出剪刀來開箱。


    第一個快遞的寄件人是張律師,一打開,果不其然,都是她當初寄過去的東西,隻多了一份有關拆遷的同意書和賠償條款。


    簡沫沫沒心思細看,又拿起第二個快遞。


    剪刀剛要下去,她就看見寄件人上,寫著「喬子衿」三個大字。


    她手腕一抖,幡然醒悟般,眼底的情緒都迴歸了。


    她快速拆開快遞,把裏麵的東西倒出來。


    就見一整遝照片,細心的用皮筋紮好,厚度足有兩三厘米。


    那條皮筋,簡沫沫認識。


    喬子衿以前喜歡紮馬尾,手腕上就常常留著一條,黑色的,中間有個小小的紫色蝴蝶。


    後來她改用髮簪盤頭髮,皮筋就留在手腕上,很久沒用。


    陪伴她那麽多年的東西,怎麽就拿來捆照片了?


    簡沫沫扯了扯嘴角,把皮筋摘下來套到自己的手腕上,和那條藍寶石手鍊相疊。


    然後才低頭瞧那些照片。


    一張張翻下去,都是兩年前拍的。


    每一張裏都是她自己,即便拍攝的人都是喬子衿,卻沒有一張照片能夠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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