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琛:「……」


    顧希琛那碗調料是程辭親力親為的,從出鍋到上桌,再到端到他麵前,甚至每有一步敢假手於人。


    「琛哥,你試試看。」


    程辭抬頭,把筷子放在了顧希琛的麵前,一臉期待。


    「我做的比較清淡,份量也少,應該不會反胃,對了我去鎮上換了兩瓶蘇打水,又加了一點牛奶,他們說可以減輕胃部的燒灼感。」


    顧希琛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僅僅是他,連整個房間裏都頓時鴉雀無聲。


    霍延拿筷子的手都差點不穩了,「程叔叔,你…你用牛奶和蘇打水煮的麵?」


    程辭眨了眨眼睛:「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問題大了!


    霍延強咽下喉嚨裏的噁心感,小手攥著筷子抖了抖。


    第230章 離開


    他們吃完確定不會原地升天嗎?


    他是看出來了,他程叔叔就算是再死幾次,再重生幾迴,這廚藝方麵依舊是慘不忍睹,沒有半點長進。


    「延延,吃完飯再弄,先收起來。」


    程辭伸手將桌麵上的一大攤資料收了起來,輕輕捏了下霍延的鼻子。


    「你這是什麽表情,快吃啊。」齊潤拍了拍霍延的腦袋,端著麵碗一屁股坐下,「餓死我了。」


    霍延盯著齊潤那副惡狼撲食的模樣,欲言又止的話咽了下去。


    齊潤攪動著竹筷,在三道完全不同的目光注視下「滋溜」吸入了一大口。


    程辭眨了眨眼睛:「怎麽樣?」


    齊潤動作僵住,還維持著咬了半截的姿勢,緩了好幾秒才嗆咳著吐出一坨因為沒有被攪拌開而粘在一起的麵疙瘩。


    顧希琛:「……」


    霍延(小聲):「果然沒讓人失望。」


    程辭麵露難色,「怎麽會這樣。」


    齊潤強忍著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衝程辭揚起笑容:「老、老師,沒事兒,挺好吃的。」


    「真的?」程辭狐疑道。


    「嗯嗯。」齊潤硬著頭皮捧著碗,當著程辭的麵吃了一大口,那臉色都憋的發青了。


    霍延看得目瞪口呆。這…這絕對是最高級別的腦殘粉啊。


    「那潤潤你多吃一點。」程辭眼睛都彎了起來,看得出來很開心,還把自己那碗也放在了他麵前,然後沖齊潤抬了抬下巴,「不夠廚房裏還有。」


    齊潤:「咳咳咳……」


    霍延大眼睛一轉,把自己那碗麵條推到齊潤的麵前,一邊抱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後撤,一邊說:「程叔叔我不吃早飯了,我忽然想到很重要的一件事,我先去樓上記下來。」


    說完那小小的身影把椅子上的一團資料往懷裏一摟,慌慌張張地就跑了。


    程辭無奈道:「你慢點。」


    齊潤盯著自己麵前的兩碗麵,表情苦不堪言。


    接下來,齊潤硬生生吃完了三碗麵,捂著肚子在廁所來迴奔赴。


    顧希琛打開門,站在門口吹了會兒海風,沒一會兒他就發現身後又黏上來一個小尾巴。


    程辭把外套拿過來,踮著腳尖披在了顧希琛的肩膀上,「風大,別感冒了。」


    顧希琛拳頭抵住嘴唇,忽然咳嗽了兩聲。程辭麵如土,湊上去就捧住了男人的臉頰,「我就說會感冒吧,你現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延延說了,為了保證過段時間的移植手術能夠正常進行,這段時間的身體機能一定要調整到最好才行……」


    程辭喋喋不休的話將顧希琛瞬間拉進了更深的漩渦中。


    他迴憶起昨天傍晚和霍延的兩人對話,目光逐漸深沉……


    「老實說啊,我從來沒試過三次移植,就算將邢野那顆心髒取出來,你的身體也不一定就沒有排斥反應,至於這顆晶石……」


    霍延端坐在凳子上,將把玩了半天的晶石隔空拋給了顧希琛,「即便是至今的整個z國也沒有出現過將喪屍晶石取出來再放迴去的先例,我比較擔心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看,是不是能夠承受這麽大的波動。」


    顧希琛意料之外的平靜:「最壞的結果是什麽?」


    霍延想了想:「或許會徹底失控,永遠也沒辦法恢復神誌也不一定。當然這隻是我的推論和猜想,畢竟沒有先例,我也不能保證後果。」


    顧希琛:「霍延,老實說,你現在有多少把握?」


    霍延小臉皺了皺。


    顧希琛:「說實話。」


    霍延:「……不到百分之十。」


    看著顧希琛轉過身往門口走去,霍延慌忙跳下凳子,「就看你願不願意賭你百分之十的可能性了,就算……就算是為了程叔叔。」


    顧希琛停下腳步,忽然冷聲說道:「我不會再為了任何人而活。」


    就算程辭再站在他麵前,對他說著如十幾年前那樣「為了我活下去」這樣的話,他也不會再信了。


    抽迴思緒。


    顧希琛打斷了程辭的碎碎念,若有所思地問:「這麽關心我做什麽?我們是什麽關係?」


    程辭搭在顧希琛肩膀上的手指動了動,漆黑的眼睛裏忽然閃爍著耀眼的光澤。


    他眼珠子一動,咧開嘴半開玩笑道:「還能是什麽關係?當然是……不能分割的戀人。」


    顧希琛陷入了沉默。


    「你是不是不相信啊?」程辭轉動著眼珠,拽著顧希琛的衣服扯了扯,「你以前可是說過要帶我一起隱居山林的,就算失憶了也不能說話不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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