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平常,他早就用傀儡線將他們的腦袋切下來了。


    「我在問你話呢。」


    程辭有些不耐煩地伸著長腿又踹了它一腳。


    齊潤扶了扶額。


    喪屍歪過頭,一副更顯茫然的模樣,舔了舔嘴角的血絲,拿起懷裏程辭扔給他的半個麵包,赤紅的眼睛裏透露著清澈的愚蠢。


    它的目光在懷裏的麵包和手裏的肉塊上來迴掃視了兩眼,果斷扔開了那隻鮮血淋漓的手臂,抱著那半個硬的不行麵包啃了起來。


    但沒啃幾口下肚,它就開始咕嚕咕嚕的吐了起來,然後紅眸盯著程辭,一上一下的合著嘴。


    但程辭眼裏看到的隻有「阿巴阿巴……」,他不耐煩地瞪著眼睛:「算了,你給我轉過去!」


    那頭喪屍鬱悶極了,扭頭就駝著背弓著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出了超市的大門 。


    齊潤看得目瞪口呆。


    程辭這是把一頭喪屍氣走了?


    齊潤有些佩服自己,他居然能從這隻喪屍的背影裏看到一絲委屈。


    程辭嘖了一聲,「蠢貨。」


    他瞥眼過去,越想越生氣,「果然隻是低等級的喪屍,怎麽可能聽得懂人話,廢物。」


    程辭踹開了身邊的喪屍,隻覺得心情異常煩躁,他一把扯過一頭喪屍的手臂用來當做頭枕,往地上一躺就摸著自己胸前的晶石開始發呆。


    齊潤看了一眼程辭,悄悄地不敢說話。


    他總覺得一天不找到顧希琛,程辭這樣焦躁易怒的狀態就會繼續維持下去。


    「潤潤。」


    程辭忽然喊了一聲,齊潤一個激靈迴過頭,「嗯?」


    「你覺得這塊晶石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特別的……」齊潤身體微微後仰,低著頭思索了幾秒,「這顆晶石和普通的喪屍晶石色澤不同,普通的晶石是綠色的,色澤暗淡無光,但這顆呈現著血紅色,並且明顯富有光澤感。」


    「當初媽……院長和覃樅也是認為 這晶石中一定有什麽關於喪屍病毒的秘密,但他們整整研究了一年多都沒有任何的進展,無論用什麽辦法它都像是一顆再普通不過的石頭 。」


    程辭聽完眉毛輕輕挑了挑,指尖捏著那顆晶石來迴琢磨思索,「石頭?」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嗤笑了一聲。


    夜晚。


    齊潤不敢睡在周遭滿是喪屍的地板上,用了傀儡線在半空中結成了一個結實的小網,就隔空躺了上去。


    盡管在這種滿是喪屍的院子裏,雜音繞樑,但由於身體實在太過疲憊的關係,兩人還是很快進入了夢鄉。


    夜裏本來就安靜的嚇人,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十分的清晰。


    程辭動了動眼珠,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扒上了自己的肩膀,濃重的唿吸聲打在臉上,還有鼻翼間難聞的腥臭味……


    程辭皺著眉睜開了眼睛,入目的便是一條又肥又壯,血淋淋的大腿。


    「滾開!」


    程辭赫然睜眼,伸手將身上的人一個側翻出去,瞬間吵醒了房間內的喪屍和牆上懸掛著的齊潤。


    「怎、怎麽了?」


    齊潤一個激靈,差點從傀儡線上翻下來。


    程辭臉色鐵青地望著麵前的喪屍,隻見被他隔空扔出去的那隻喪屍居然哀嚎著又爬了起來。


    齊潤跳下來,這才看清楚這隻喪屍手裏拿的居然是一隻白花花的,還在流血的人腿。他的臉一下子就變了。


    程辭眯起眼睛,這才看出了眼前這隻不正是白天那隻啃手臂被自己氣走的喪屍大哥嘛。


    「吼吼吼——」


    那隻喪屍眼巴巴地望著程辭,然後把自己手裏的東西遞了過來。


    程辭看見那隻人腿臉色極其難看。


    齊潤反應過來,「老師,它是真的把你當同類了?」


    一定是程辭白天扔給它的那個麵包,讓它誤以為程辭挑食對他發火,才眼巴巴地跑出去找了「新鮮」的食材給程辭。


    程辭當然對這種噁心的東西沒有興趣,扭過頭道:「拿開,我不吃。」


    那頭喪屍整個腦袋都耷拉了下來,又開始發出類似於小動物哼唧的聲音。


    程辭沒管他,彎腰撿起了自己地上的包袱,「既然醒了那就走吧,這個地方應該不會有線索了。」


    齊潤點了點頭,立刻跟在程辭的身後。


    兩人在街道洗劫了一輛汽車,開上車去往下一個地點。


    但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程辭盯著後視追著車把腿狂奔的一大群喪屍,感覺自己頭皮都要炸了。


    他命令齊潤踩剎車,然後拉開車門下車沖一排又一排的喪屍怒道:「別跟著我!」


    明明在超市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多的 ,居然在追車奔跑的途中陣容越來越大了。


    程辭這輩子上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麽離譜的事情。


    他幾乎有些篤定這群喪屍一定是因為他脖子上的晶石,或是把他錯認成了顧希琛才會像個跟屁蟲一樣在身後甩都甩不掉。


    程辭說完瞪了他們一眼,然後就坐上了車示意齊潤開車。那群烏壓壓的人頭還想跟上來,但地上爆發出的數十支食人花卻將路擋了個結結實實。


    程辭雙手抱臂靠在副駕駛上,正準備小睡一會兒,但眼睛還沒閉緊就聽見齊潤倒抽了一口冷氣。


    「老師!」


    程辭睜開雙眼看向後視鏡,原來還沒開出去多久,那比人還高的食人花就被幾隻喪屍用利爪撕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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