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樂不慌不忙的拿出自己的課本攤在桌麵,聽著周圍的聲音沒說話。


    這樣的場景他真的太熟悉了。前世就是這樣,每次一出事,在自己忐忑時,這些人就會出來告訴自己不用怕,自己可是淩景琛罩著的人。


    前世自己多麽相信這些人是自己真正的朋友,每次他們替自己抱不平咒罵寧家,或者說打著自己的名義去為難寧家,自己都會覺得他們是在真的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真是可笑,在前世自己最後被抓住關起來的時候,在最後那些人毫不顧忌在自己麵前討論如何對付淩景琛的時候,自己才知道,這些人都是三皇子一檔故意派到自己身邊慫恿自己的。慫恿自己不斷闖禍,不斷地讓淩景琛給自己收拾爛攤子。


    想想自己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也真值得那些人那麽費心,從這麽早就開始給自己下套了。可惜最好他們還是失算了吧,他們應該也沒有想到最後淩景琛會喜歡上別人。


    明明前世的自己剛開始也不是那麽的不可理喻的,最開始隻是調皮了一點,隻是一心不想他爹的日子好過一點。


    後來在身邊人的慫恿下,開始做事越來越沒有分寸,最後贏得了京城第一紈絝的名聲。


    “寧少,你怎麽不說話啊?你說我們今天下午要不要趁機再教訓一下教官,直接讓他以後看到我們就繞道走。哈哈哈哈······”


    “你們還不迴去複習,馬上就要月考了。我可不想當最後一名。到時候你們要是被家裏罰了,可別指望我去救你們出來!”


    “我去,寧少你居然想背著我偷偷搞學習!不可能這最後一名必須是你的。”


    解決了周圍的一群人,老師也算是姍姍來遲的到了課堂,正式開始早晨的第一堂課了。


    今天早課的老師是個老學究,講課及其無聊。就算有心想要聽課的寧舒樂也在如誦經般的朗讀聲中漸漸的合上了眼睛。


    邊上的同學看著寧舒樂低下的腦袋,放下了心中的一點點異樣。


    果然還是那個寧舒樂,所謂搞學習也可能就是一時興起的說辭。


    聽課聽到瞌睡的寧舒樂,腦子裏不斷閃現出前世的畫麵。猛地一下,寧舒樂驚醒了,他突然想到在那群人嘲笑他愚蠢的時候,有說過在他得罪教官的第二天,他們派人在大街上故意撞傷了教官的夫人和女兒。還留下種種指向是他的線索。


    本來一個教官也是不值得他們下下如此功夫陷害寧舒樂的,但是教官有個親哥哥在宮中做禁衛首領,這也直接導致後期這位禁衛首領最後走到了敵對陣營。


    那個時候的自己在得罪教官後,便害怕的躲在王府裏幾天沒出門。一直到淩景琛迴來。


    後來聽說教官家裏出事情了而教官也被調走了。那個時候寧舒樂隻是覺得教官一家倒黴,完全沒有想到是別人用來對付淩景琛的一步棋。


    現在要怎麽辦,我要如何阻止這件事情? 一時想不出好辦法的寧舒樂急的滿頭是汗。


    “你可是終於醒了,還以為你真的轉性要擺脫這最後一名的名次了呢。走吃飯去吧,午飯的時間到了”


    被別人一提醒,寧舒樂才發現午休的鍾聲已經敲過了 ,那豈不是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想到這寧舒樂立馬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們去吧,我出去打個牙祭。”


    “哦吼,你居然要拋下我們去吃獨食,仗著我們中午出不去是吧,不行不行。”


    作勢那群人三五成群的就要攔下他不讓他走,放在平時寧舒樂也是跟他們這樣嬉戲的,但是今天寧舒樂可沒有時間陪他們胡鬧。


    寧舒樂使勁掀開困住自己手臂的人,韓震措不及防的被寧舒樂推了一把一個沒站穩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想那韓震平時也是被人哄著供著的人,這被寧舒樂推了一把火氣也就上來了。


    韓震家也算是王丞相家沒有出五服的親戚,平時他哄著寧舒樂那也是家裏人讓他這麽做的,其實他打心裏是瞧不上這個靠著瑞王爺在這京城作威作福的寧舒樂的。


    不就是個兔爺嗎,還值得自己這樣捧著他。


    平時寧舒樂對他也算和氣,他也就算了。這下被猛地推了一迴,他這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這站起來的架勢就是要揍人的。


    “怎麽你這是想打我嗎?”寧舒樂站在他明前並不畏懼,他知道就現在而言這些人可並不敢碰他一根手指。


    因為上一個敢這樣在他麵前逞英雄的人已經全家都被流放千裏了。


    韓震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都僵硬住了。周圍的人見狀趕緊將他半舉著的手按下,開始向著寧舒樂打圓場。


    寧舒樂理都不理他們,拿著自己的書袋就往外走。


    這群人也不過是個渣渣,自己總會找到時間收拾他們的。


    忘了說寧舒樂還有一個為人知的特性就是睚眥必報。


    一般來說,沒到下午放學的時間國子監是不會隨便放任學生離開學校的,但是寧舒樂就是個特例,他平日裏就不愛學習,起初就是帶著一群人翻牆出去玩,後來淩景琛怕他那天翻牆摔一跤,幹脆就直接祭酒打了招唿以後不要現在寧舒樂的自由,讓他隨時自由進出。


    所以平時寧舒樂去上學後瑞王府的馬車都會停在外麵等候,以防寧舒樂有什麽不時之需。


    寧舒樂一出國子監大門就看到了停在門外的馬車,他的小廝竹心正坐在車外麵打盹呢。


    “竹心,你知道京城裏麵的那些夫人和小姐們平時都愛上哪?”


    “啊?你說什麽少爺?”竹心整個人還是沒有完全清醒,少爺突然來了這麽一句,他都沒有聽清少爺到底說了什麽。


    竹心昨天因為擔心自家少爺所以入睡的時間晚了些,今天早上坐在這等著就有點困。本來想著就今天少爺那一副要好好學習的勁頭,也許今天就不會出來了。他就打算偷個懶在這補個覺。


    沒想到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家少爺啊,少爺連半天都沒有撐到就又逃課了。


    果然不應該相信自己少爺說的要好好讀書的話。


    “我問你,京城的夫人小姐們都愛去哪逛?”


    “少爺,你打聽這個做什麽,你不會是看上哪家的女娘了吧?少爺啊你不能這樣啊,你可不能做對不起王爺的事情啊?”那樣你和我都會沒命的啊,並且還會死的很慘。


    後半句竹心在心裏默默的說道。


    “你在胡說些什麽,你少爺我是那樣的人嗎?不要說廢話,就說你知不知道地方。”


    雖然自己相信少爺和王爺之前的感情,但是少爺這樣突然問起別家夫人和小姐的喜好的行為就還是很可疑啊,竹心在考慮自己要不要晚點去給大總管打小報告。


    就算是竹心心裏不認同少爺的這種行為,但是少爺的問題他也不敢不迴答。


    “應該是玉靈軒吧,聽說那裏的胭脂水粉和首飾是最受京城的夫人和小姐們歡迎的。”這些他還是聽府裏的那些丫鬟們說的。


    “行,那我們就去那個地方。”


    很快寧舒樂就乘著馬車到了玉靈軒所在的地方,那是京城裏的一條相當繁華的街道。這裏不僅有玉靈軒,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成衣鋪和飾品店。


    來來往往穿梭在街道購買東西的夫人和小姐不計其數,這可要怎麽找。


    寧舒樂隱隱約約記得那些人說他們是在大街上撞得的人,因此寧舒樂也不敢進店裏去找,就隻是把馬車停在街道口然後在人群中尋找自己想要找的人。


    但是看了半天寧舒樂才想起來自己壓根就沒有見過騎射老師的夫人和女兒。


    “竹心,你認識郭助教的夫人和女兒嗎?”


    “郭助教?”竹心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就是負責交我們騎射的教官。”


    竹心大大的搖著頭,竹心雖然是寧舒樂的貼身小廝,但是他是不允許進入國子監的,所以竹心從來沒有見過寧舒樂的任課老師,更何況是那老師的家屬呢。


    少爺不會是看上他老師的家的女兒了吧?現在還特意出來相看人了?


    怎麽辦自己好害怕,我要不要誓死攔著少爺。


    寧舒樂又繼續找了一會,但是他發現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你帶著人去店裏問一下,誰是郭助教家的人,找到人以後把人留在店裏然後再出來找我。”


    隻要能把人留在店裏,應該就不會發生被馬車撞到的事情發生了,那麽就算是阻止了這件事情的發生了。


    竹心對於自家少爺這完全負心漢一般的行為表示很不認同,王爺對少爺這麽好,少爺居然趁著王爺不在京城就就來打聽別家小姐的消息,這妥妥的就是個薄情郎啊。


    但是最後也不得不屈服於少爺平時的淫威出去幫他找人。


    寧舒樂可沒有看懂竹心臨走時的眼神,而是繼續將目光放在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人身上。


    寧舒樂坐在馬車上又等了一會兒,現在馬夫和護衛都被寧舒樂派出去招人了,隻還剩下一個護衛留在馬車下守著寧舒樂。


    為了方便自己找人,寧舒樂也早就從馬車裏出來,做到了駕駛馬車的位置上。


    就在寧舒樂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位置的時候,大馬路上突然躁動起來。寧舒樂看見在自己前方有一輛馬車失控了,開始在馬路上亂跑。


    路上的人們都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開始四處躲避。就在這時寧舒樂突然就看到了位於自己前方的一對母女。


    在看見那母女正臉的那一刻,寧舒樂有預感她們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另一側的馬車還在繼續失控,眼看就要撞到那一對母女了,寧舒樂見狀想也沒想就拉起了馬繩,架著身下的馬車朝著那輛失控馬車行駛了過去。


    就在寧舒樂將馬車停下來擋在了那對母女身前的不遠處時,那輛車下一秒就失控的撞了上來,兩輛馬車在高速下相撞,寧舒樂被掀翻在地。馬車的車架牢牢的壓在了寧舒樂的身上,一股鮮血衝寧舒樂的口中吐出。


    疼,真tm的疼。


    自己上輩子就連死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疼過,撐著最後一口氣寧舒樂抬眼向著不遠處那對已經驚嚇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母女看去。


    很好,人完好無恙。


    就是不知道了自己現在死去會不會在淩景琛的心裏留的久一點。


    多說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現在淩景琛還沒有討厭自己,自己應該能在他心裏待上很久吧。


    寧舒樂還想繼續想一下這個問題,但是身體上的疼痛是在是不允許。在寧舒樂再一次吐出一口血之後,寧舒樂就徹底暈了。


    寧舒樂是疼暈了,竹心是被嚇暈了。


    竹心好不容易在一家店打聽到這郭助教夫人和小姐的消息,店家說這兩人剛剛離開。


    竹心正準備出來報告自己的少爺,就看到了這讓自己絕望的一幕,自己少爺就這樣被壓在了馬車下。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啊少爺。”


    竹心幾乎是以自己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寧舒樂身邊,看著寧舒樂嘴角邊流出的鮮血,竹心都要被嚇的暈過去了。


    “快去叫大夫,去叫大夫。”


    跟在竹心身後的守衛在就有人去找大夫了,另外一個人 已經飛奔迴王府就通知大總管了。


    此刻他們跟竹心一樣著急,在王府當差這麽久,他們都明白今天要是寧舒樂有什麽事情,他們都要跟著賠命。


    現在寧舒樂全身都被馬車壓著,他們也無法判斷他到底是傷到了那裏,也不好隨意的移動寧舒樂,隻能是先想辦法將寧舒樂身上的馬車移開。


    街上發生這麽的事情,也很快的就驚動了都城巡邏的士兵。


    看到其中一輛被撞的是瑞王府的馬車,領頭的立馬就覺得事情不妙了。先是將另外一輛車的涉事人員控製下來,然後同時派人去通知了京兆府的老爺。


    瑞王爺是大齊的戰神,也是這京城裏最不能得罪的一位。此事涉及到瑞王府,他們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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