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飯,迴到家也不過晚上九點。


    大家酒量都挺好,也不迷糊,於是我們就各自先去洗漱,等到十點多,全員穿著睡衣,聚集在客廳開始包餃子。


    郭午和爺爺負責把餡攪碎拌勻。這幾個男人買東西也沒個數,一口氣買了十斤肉,十多斤餃子皮,今天包的玉米豬肉香菇餡兒的餃子。


    很新奇的口味,小花說她常吃什麽,豬肉白菜、牛肉芹菜餡兒的,玉米餡兒還沒吃過。


    看著眼前震撼的場麵,敢情今晚得做包餃子的流水線工人了唄...


    幸虧家裏有絞肉機,是河木給檸檬茶做貓罐頭用的,不然我看他們要剁到什麽時候。


    幸虧人多,大家一起包,速度也快得很,等春晚倒數完畢,餃子也包完了。


    眼看著12點,我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紅包,一人一個。我特意買了文件袋那麽大的紅包封,瘋狂往裏頭塞好幾疊錢。結果大家夥兒拿到紅包的時候,都驚呆了。


    河木打開看了一眼,嘶地一聲,聲音都結巴了:


    “姐...姐!!你這紅包都趕上中彩票了!”


    “拿著都拿著!新的一年,我們都發大財~”


    收完紅包,河木和小花趕緊衝去院子裏放煙花,上官言也去湊熱鬧,隔壁幾戶鄰居也開始放煙花,整個小區都洋溢著過年的歡快氣氛。


    煙花早就拿出來放在院子裏了,這陣仗,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囤貨呢。


    有的鄰居看見了,有些好奇,大著膽子來聊天,河木見大家夥兒感興趣,也給人家分了一些煙花,一時間周邊全是滿天煙火,小區裏也到處都被照得亮堂堂的。


    爺爺買的煙花真是猛,都是大型的,我的本意是買點呲花拿在手上大家玩玩就算了,結果我們放的煙花成了小區最靚麗的風景,是那種飛得老高老高然後很大個煙花在天上炸開的類型。


    小花偷偷告訴我,其實河木本來是想買那種超級大禮花,後來才發現那種禮花不零售,得預定,而且不能隨便在小區裏自己放,所以他和爺爺就作罷了。


    你們是要開煙花大會嗎!!斯道普!!


    我和郭午成了攝影師,用各種煙花作為背景,給大家都拍了好多照片,還有現在很流行的那個延時攝影,用呲花畫出各種圖案來的那種照片,我們研究了半天才拍出來那個效果。


    煙花絢麗地在夜空中綻放,將天空照亮。每一朵煙花都爆炸出耀人的色彩和光芒,讓人陶醉其中。


    上官言搶過我的手機,說要給我和郭午拍一張。


    結果我拿迴手機的時候,發現手機裏幾百張我和郭午的合照。背景是各種不一樣的煙花,而我和郭午看向鏡頭,像八十年代的互生情愫的男女,曖昧但又沒有戳破那層紙。


    有其中一張,郭午看向我,滿眼愛意,那炙熱簡直都要溢出照片。


    很難得看見郭午這種笑容,倒也很值得留念。


    放煙花都玩了一個多小時,連檸檬茶都從一開始的驚恐,到可以在窗口偷摸摸看煙花,最後在沙發上聽著煙花聲睡著了。


    我們留了一些煙花接下來幾天放。


    等吉時的鞭炮都點完了,小區裏還有其他人家在繼續放煙火。


    但是許多人家也陸續停下來了,夜深了該睡覺了。


    有點搞笑的是,點完煙火之後的小區彌漫著一股火藥味,煙霧繚繞,有一種剛開完大炮的感覺。


    這時候大家夥又正好餓了,爺爺進廚房煮餃子。


    幸好上官言今天來了,家裏四個爐灶一起開火,第一波餃子煮好以後,我們用盡家裏能夠找出來的各種盒子、飯盒、一次性打包盒之類的,給他打包了不少餃子,讓他帶去了他的蛇窩,請他的兄弟好友們吃上一頓。


    剩下的爺爺又凍起來一些,留一些正好給我們當宵夜了。


    可別說,玉米餡兒的餃子味道還不錯,很有口感,吃起來也很香甜,有股鮮味兒。


    吃完之後,我就上了樓,再次洗漱過後,我換了一身睡裙,正點著自己喜歡的香薰蠟燭時,門口又響起了那熟悉的,輕輕的敲門聲。


    我決定晾一晾他。


    點完香薰,我又點了根煙。


    煙抽到一半,郭午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輕輕地,叩三下。


    直到煙都抽完,我才走過去把門打開,但是沒有讓他直接進來,而是稍稍擋著門,通過不大不小的門縫直視他。他的眉頭有些皺起,臉色陰沉,好像有些情緒要爆發出來似的。我輕聲問道:


    “怎麽,又吃醋啦~”


    郭午沒有作任何迴答。


    我把門打開,讓他進來,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他迅速將門關上,反鎖,然後從後麵緊緊將我抱住。


    郭午力氣大,我被抱得腳都離地了。


    我還能聞到一點點他那股還沒散去的酒氣,晚飯的時候大家都喝酒喝得有點多,因為貼近他,還能聽到他那因為情緒上湧,而有些狂亂的心跳聲。


    他好像有些生氣。


    於是我轉過身來,摸了摸郭午這張冷峻又有些痞氣的臉,笑話他道:


    “就你小氣,隔壁包間那是個老頭,人家是來求我辦事的,不是來追我噠~”


    誰知他今天並不冷靜,見我依然語氣輕佻,似乎並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他直接咬住了我的唇,力氣有些大,我一時吃痛,想要推開他。


    但我隻感覺他將我越抱越緊,他的手也不安分,突然,郭午將我抱起摔在床上。床墊不算軟,但我卻陷了進去,隨後就是他寬闊的身影覆蓋了我。


    下樓的時候我穿了暖乎乎的兔子圖案的珊瑚絨睡衣,剛剛我才換了睡覺穿的真絲吊帶裙,裏麵什麽也沒有,而他的手隔著輕薄的布料,仿佛是裙子化身出了形狀,四處遊走。


    今天的他好像有些不一樣,像一頭發狂的野獸,看見他猩紅的雙眼,我一時怔住,完了,這家夥吃醋吃大發了。


    郭午沒有給我絲毫喘息的時間,我的嘴一直被堵住,而身上的裙子也發出刺啦撕裂開的聲音。他放肆地揉捏著,完全失去了往日溫柔的樣子,我輕輕皺了下眉頭,他看到了,沒有像往常一樣停住,竟一口咬向我的肩膀。


    “痛...”我低聲喃喃道,可即使郭午聽到了,也沒有停下來。


    他絲毫沒有收住自己上湧的情緒,正如那陰天的海麵,海浪極其不平穩,一下又一下拍向沙灘,狂嘯的風聲像怪物的低吼,而海浪正是野獸狂歡的節奏。狂風更加吹起了本就高漲的海浪,拍向沙灘的力度之大,竟像要把岸都吞噬掉。


    我見他這般,便也先柔柔地依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於漸漸平息下來。


    他的頭埋在我脖頸旁,唿氣很重。我一下一下摸著他的腦袋,郭午的頭發很短,有些刺,手撫過有些輕微的刺癢。


    突然他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又輕輕吻了一下我的手心。


    ...


    這一覺就是睡到大中午才起來了。


    我渾身酸疼,於是起來再次點了個恢複元氣的蠟燭。


    昨晚大家都睡得晚,以至於我起來的時候,除了爺爺在廚房繼續煮餃子,其他人都還睡著。一看時間,也十二點多了。


    昨晚剩下的餃子也不多,我稍微吃了些,又洗漱了一下。


    郭午也在院子裏打掃著,昨晚剩下的各種煙花紙殼,留了滿地,他見到我,便走了過來,洗了個手,拍了拍身上的灰,竟大膽地抱住了我。


    我睨了他一眼,沒有打算抱迴去的意思。


    你生氣我也可以生氣的。


    郭午見我不說話,低下頭,輕輕蹭了蹭我的臉。


    他似乎用了胡須水,有一股雨後清新的味道,在冬天裏這種氣味顯得有些特別。他低聲在我耳邊小聲道歉:


    “我錯了,你不要生氣。”


    我哼了一聲,沒有迴答,他見我還是不說話,更著急了。


    本來一個近一米九的大糙漢,平日裏是個無情的冷麵殺手形象,此刻聲音放得很軟,幾乎有撒嬌的意味:


    “我真的錯了,昨晚...我不應該這樣的。我,我,你想我怎麽樣我都可以!”


    我聽到這裏,稍稍抬起自己的臉側過去。


    郭午一看我主動把臉讓出來,立馬吧唧一下親過來。


    我點點頭,表示滿意,掙開他的懷抱就上樓了。


    我很喜歡動物在我麵前放低姿態求饒的模樣,我在叢林求生的時候就以此為樂。


    也正如郭午剛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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