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頌剛一對上瑞蘭的目光,倏地一下用手捂住了前胸,下一秒再次背過身鑽進了湯池中。


    遠遠看去,瑞蘭隻看得見她那烏黑亮麗的長發,還有轉身前,白得晃眼的嬌軀。


    皇帝的眼神微閃,本應該迴頭繼續在屏風後下棋,卻自顧自地往前走去,一直到湯池邊才停下腳步,支著一條腿坐下,漫不經心道:“你叔叔可算不得什麽好人,你怎麽知道他不會?”


    男人的氣息在她身後縈繞,惹得少女一陣顫栗,又羞又氣。


    宋頌紅著臉,剛想轉過身替叔叔說些話,卻感受到身後一道溫熱的觸感傳來。


    俊美矜貴的男人挑起她的一縷發絲,遠遠地嗅了下,唇角輕勾:“你想說什麽,說你叔叔對我忠心得很?”


    “他原本就不是什麽認死理認主的人,行事作風都肆意慣了,隨心所欲,任心而為,還真沒幾分忠心可言。”


    “再者,你們的帝國史老師不也講過新舊貴族之間的政治鬥爭嗎?我自繼位以來,親手扶持了一眾新臣,用來和那些老不死的抗衡,蘭洛斯特公爵估計早就和其餘舊貴們看不順眼我了吧。”


    瑞蘭的話說得倒是風輕雲淡,但一字一句說出口,卻隻讓宋頌感到無端地後怕。


    他連她選修課的老師上課時講了什麽都知道……整個帝國在他眼底跟透明似的,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監視。


    宋頌猛然意識到,靠在她身後的不僅僅隻是一個男人,一個和她叔叔看似交好的男人,更是整個帝國的最高掌權者,舉手投足間便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她偏過頭,怯怯地看了瑞蘭一眼,換來男人啟唇微笑。


    他明明是笑著的,氣息卻莫名恐怖。


    “整個帝國,沒有人能拒絕我。”他說。


    瑞蘭的手移到了少女有幾分顫抖的香肩,輕輕扣在手心中,低聲道:“但我不會勉強你的,elisa。”


    “所以,別害怕我。”


    ……


    宋頌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出的帝宮。


    上了星艦後,依舊是卡修斯在身旁跟著,宋頌看向草坪上,仿佛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的身影,迴想起他今天所說的話,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禁蜷縮起。


    在卡修斯一如往常安排人開去佛羅公寓時,宋頌慌忙地打斷了。


    少女眼眶微紅,輕聲喊:“去……去洛克維爾莊園。”


    她要去見亞瑟。


    *


    莊園不知道什麽時候遣散了近乎一半的傭人,大部分時間都隻有智能機器人在辛勤工作著。


    宋頌進了主樓,一樓的燈是關著的,但她在屋外時就看到亞瑟房間裏燈光依舊亮堂。


    她深吸一口氣,上了樓。


    走到亞瑟房間門前時,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倒在這的畫麵,一時無言。


    宋頌猶豫半分後,還是抬手敲響了門。


    莊園內的房間隔音都很好,沒有刻意地喊話,是聽不見裏頭的動靜的。


    半晌,一直到宋頌險些以為亞瑟不在屋子時,門開了。


    麵前的男人不複從前那般永遠精致倨傲的模樣,總是一絲不苟地梳好發型的金發散亂開來,卻顯出幾分淩亂的好看,絲綢製的襯衣解開了最上層的幾顆扣子,自然地露出緊實的肌肉,以及鎖骨線條,還有往下那若隱若現的腹部。


    小姑娘一時晃了眼,慌裏慌張地挪開視線,又看向亞瑟的臉。


    那雙深邃的眼眸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底下不知道藏了些什麽情緒。


    宋頌聞到一股酒氣,稍微皺起眉,問他:“叔叔,你喝酒了?”


    亞瑟“嗯”了一聲,示意她進屋。


    亞瑟的房間和佛羅公寓的客廳差不多大,區域分明,靠門進來是沙發,書桌,以及一張略矮的椅凳。


    桌子上赫然擺著一瓶白葡萄酒。


    不知道為什麽,亞瑟此刻的狀態讓宋頌隱隱的有幾分不安。


    少女抿了抿唇,進了房間卻沒有跟在男人身後,隻是站在門房不遠處,同他搭話:“叔叔,我聽陛下說……”


    亞瑟沒有坐在凳子上,而是格外懶散地倚靠在床邊,伸手將額前的碎發推上去,露出精致奪目的眉眼。


    聽到宋頌的話語,他揚了揚眉。


    “聽他說,我最近和斯圖爾特家的勾結在一起?”


    他早就猜到了她要說什麽。


    宋頌從來沒見過亞瑟這副模樣,除了訂婚宴那天。


    在她的印象中,亞瑟雖然有時脾氣很不好,鮮少和人有過多來往,不僅恃才而傲,還常常仗著公爵的身份行事肆意得很。


    可他同樣也是對自己格外嚴苛的。


    宋頌頭一次見他這般懶散憊倦,好像對所有事情都提不上興趣。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更不知道在亞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心底有個猜想在逐漸擴大,但她就此打住,不願往深了去想。


    少女扯了扯衣角,低下頭無言以對,好一會才歎了口氣,說:“看到叔叔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迴……”


    她話還沒說話,正要開門離開,就聽見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一雙溫熱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反方向帶去。


    天旋地轉之間,她被亞瑟壓在了牆邊。


    抬起頭時隻看見男人微紅的雙眸,如同綠寶石一般的眼睛,此刻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愁緒,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淚來。


    亞瑟力氣很大,宋頌掙脫不開,隻能任由他壓製,慌張地問:“叔叔,你怎麽了?”


    男人不說話,隻是盯著她的看。


    視線先是落到她的眉眼,而後是臉頰,最後到粉嫩的唇瓣。


    那道目光像是有火在燒,越發灼熱。


    宋頌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麽,剛準備喊一聲,就被男人瞅準了機會,驟然堵住了雙唇。


    靈活的物件找準了位置,不斷地向內侵襲,像是啃咬獵物般用力地舔舐。


    宋頌被親得雙腿發麻,眼角都快沁出淚水。


    在嚐到眼淚的鹹濕後,亞瑟停了下來,往後退了退,眼神卻仍然冰冷。


    他湊近少女的臉側,溫柔地親去她的淚水,又在耳畔低聲問她:“賀淮安可以,我就不行嗎?”


    “你要賀淮安,不要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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