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奚,你先別激動。”茉茉試圖出聲安慰他一句。


    “沒有證據的事情,我們不能去光憑自己的猜測就判斷誰是殺人兇手。”


    “我們可以去合理懷疑,但是最終還是要講證據的。”


    “畢竟警察去判定罪犯也是要講究證據的。”


    “不是說懷疑誰就能去抓誰。”


    茉茉依舊是在跟他耐心講著道理。


    她從來沒有想過去袒護誰,那是爸爸的一條命,她怎麽可能去原諒殺人兇手,她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邊奚聽著不由笑了,“茉茉,現在擺在你麵前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就算沒有證據又能怎麽樣呢。”


    “就算隻是懷疑又怎樣?”


    “你覺得付雲歸殺人,會讓我們找到證據嗎?”


    “他有我們想象的那麽愚蠢嗎?”


    茉茉聽著始終垂著眸子,沒有說話。


    “可是我覺得心痛的是你的不相信。”


    “你自始至終都不肯相信,付雲歸會殺你父親。”


    “那是因為你潛意識裏,已經對他動情了吧?”


    邊奚說著不由冷笑了厲害,“對於這件事,我上一次也問過你,你不承認也沒用,你的心,你的反應會幫你迴答的。”


    “在你心裏,黃叔的命都沒有付雲歸重要。”


    “黃叔可以白死,但是付雲歸絕對不能有事。”


    “就是這麽簡單。”


    茉茉聽著他似乎嘶吼的話語,心更加沉的厲害了,她倏地抬頭看他,那一瞬間都有點快認不出眼前的人了,男人的臉色極度猙獰。


    那個溫柔又為人著想的邊奚。


    此刻她完全看不出他任何之前的影子了。


    邊奚真的變了。


    徹底變了。


    何時,他變成這副樣子了,就好像從地獄跑出來的魔鬼一般,簡直讓人看著覺得害怕。


    “邊奚,你為何要把話說的這麽絕對呢?”茉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依舊是耐心地跟他說話。


    “你就這麽肯定我爸爸的死和付雲歸有關?”


    她能夠理解他對付雲歸的恨意,畢竟要不是付雲歸,他確實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至少不會少了一個手指。


    可是這種越來越濃厚的恨意,除了能讓自己難受,瘋狂,其他的什麽用也沒有。


    邊奚聽著她的話不由笑了,“什麽叫絕對?”


    “這原本就是事實,說出事實也叫絕對了是嗎?”


    “那掩蓋事實的謊言就不是絕對了嘛?”邊奚說著,那臉上的笑容看著更加的冷厲了。


    “茉茉,你真的變的我快不認識了。”


    茉茉聽著那歇斯底裏的質問,簡直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透了一般。


    “邊奚,是你變了。”女孩怔了下還是說了實話,麵上毫無血色,“以前你真的不會這樣和我說話。”


    “你做事也不會那麽極端。”


    有些話一旦開口了,就不會有及時止損的機會。


    隻會越說越多,越說越深。


    “你明明知道毒品的危害,卻甘心為紋萊送貨,負責那些致人傷殘的製毒工廠,為他將毒品賣向世界各地。”茉茉依舊是平淡地將藏在心裏的那些話給說出來了。


    “我知道你可能是被迫無奈,但是你可以選擇,你不是沒有選擇的。”


    “就算毒品的事情,你沒有選擇。那當時在路邊縱容手下搶那些無辜的女孩,也應該不是誰去脅迫你的吧?”


    茉茉提到那件事,心便更加絕望了,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極度失望。


    而那個男人在聽見她重新將前段時間在緬甸發生的事情提起,臉上的笑容更加冷冽了。


    但是那個女孩依舊沒有停下,既然要說,那就直接把話都說清楚了。


    “那天,要不是我渾身都被泥巴裹住了,很可能我也被抓上車了吧?”


    “我知道你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也知道自己很對不起你。”


    茉茉說著眼底已經含淚了。


    “可是後來呢?”


    “你捫心自問一下,後來的那些行為也是為了我嗎?”


    “是為了你自己吧?”茉茉幹脆脆地說了這麽一句,但是渾身已經開始顫抖。


    “為了你那越來越放不下的報複心。”


    茉茉的眼眶都有些濕潤。


    “你恨付雲歸,恨不得殺了他。”


    “因為他剁了你的手指,還搶了你想要的東西。”


    “因為你絕不願意承認自己比不上他,所以你勢必要在他身上奪取勝利。”


    “哪怕後來,他都已經不把你當成對手了,已經說放過你。但是你依舊是不甘心。”


    “因為在你的腦海裏,已經形成了一個仇恨的種子。”


    “任誰也沒辦法阻止你去報仇。”


    茉茉說著,伸手撐著自己的身體,“邊奚,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也被打了一槍,就當是償還吧,放下仇恨,也放過自己。”


    “好好生活,重新開始生活。”


    邊奚看著那滿滿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毫無觸動,甚至有些厭惡。


    他是真的沒想到她會在心裏早早就這樣想過。


    簡直覺得有些可笑。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計劃有任何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他低估了她,也高估了自己。


    既然這樣,那就魚死網破。


    “黃茉茉,你還真的和你那死去的爸一樣呢。”邊奚這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他也總是一副偽善的樣子,對誰都客客氣氣的,那虛偽的良善看的人真是惡心極了。”


    “你……”茉茉那一瞬間心都要跳出心髒了,身體抖動的厲害。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猛烈的心跳,似乎都不要他迴答,便已更加重了自己的猜測。


    邊奚笑了,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他倏地起身,一把便將女孩的脖子扼住。


    茉茉壓根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就這樣突然被掐住,原本蒼白的臉,一下就變的鮮紅。


    她拚命掙紮著想要說話,結果一下也說不出來。


    越掙紮,脖子上的力道被卡的越緊。


    “意思就是……你爸就是我找人殺的。”


    “你大概還不知道他怎麽死的吧?”


    此刻那個男人簡直就像是瘋了一樣,臉上的笑容瘋狂又陰暗。


    掐著女孩的脖子不停地在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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