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陸離眸光轉暗,接著便按住了我的腰,克製地將我拉開一些距離,聲音沙啞,“小姐……”


    “……我還要。”


    我仰著頭,哭著求他,手毫無章法地伸進他的衣服裏胡亂摸著,“你親親我好不好?我好熱……”


    “這樣不合適……”


    陸離喉結滾動。


    他仿佛下定某種決心一般,將我猛然抱起來放在了柔軟的床上。


    陸離別開眼,沒有看我,“小姐,你先在這裏冷靜一下……”


    話沒有說完,我已經被藥物控製得失去理智,反手拉著他,陸離見我要跌倒,反身過來抱我,卻一下壓住我倒在了床上。


    陸離的眉心猛然一跳。


    身下某處已經起了反應。


    我纏著他,聲聲喘息,毫無章法地吻著他。


    這個吻意亂情迷,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淚眼朦朧中,我看見陸離那張好看的臉,眼底也有著不一樣的情欲。


    但,


    前世溫家的慘死,讓我從靈魂深處發出一股戰栗。


    不,我不能重蹈覆轍!


    我一把推開他,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朝著浴室走去。


    前世死亡的恐懼感侵襲我的心頭,我再也承受不住,竭盡全力打開了花灑。


    冰冷的涼水從頭頂而落,冷得我渾身發顫,可也緩解了我心底的燥熱。


    陸離追上來,眼底有我看不懂的情緒,似是欲火似是憐惜。


    再後來,我就不記得了。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病房光線敞亮,消毒水的味道彌漫著,耳邊有模糊的對話聲。


    “是季江白那小子下的藥?”


    父親威嚴的聲線響起,怒火衝天,“陸離,我要他付出代價!”


    我猛然從混沌中醒來。


    “爸。”


    我扯著父親的衣角,他還是和記憶裏一樣,那樣熟悉而又溫柔,那張蒼老的臉上已經有了皺紋,雙鬢發白,帶著幾分威嚴,隱約能看出年輕時的帥氣與風華。


    父親粗糲的大掌,緊張地握住我,第一時間心疼道:“溫溫,你怎麽樣了?心髒還疼不疼?”


    我撲進了父親的懷抱。


    前世我和父親的感情並不親密,母親在生我時難產而亡,我從小便隻有保姆陪伴。


    我生日他加班迴不來,我的家長會永遠缺席,我來初潮嚇得不知所措,三天沒有去上學,直到保姆發現我的不對。


    我所能得到的親情,隻有大把的禮物和金錢。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父親並不關心我,他在意的隻有他的事業。我十六歲時和他大吵一架,再也沒有主動過聯係他,後來陸離便被他安排過來了。


    直到前世,臨死前,我才知道父親為了保證我身體健康,為我做了多少……


    “爸,我想你了。”


    隔著前世的時光,我終於再次得到了父親的關心。


    他身上很溫暖,溫暖到我想要掉眼淚。


    “好……好。”父親輕輕歎息一聲,隻以為我是經過這一場變故嚇壞了。


    他安撫般拍著我的後背,轉而看向陸離。


    “陸離,你覺得呢?”


    我眨了眨眸子,現在陸離隻是一個寂寂無名的保鏢,原來父親這麽早就對他另眼相看了嗎?


    居然還會參考陸離的意見……


    “季家的勢力比較強,我昨天下手很重,季家應該記恨上了我,股東大會馬上要開了,現在動手……”


    陸離話沒有說完,但父親從他沉重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來了。


    正在這時,父親的特助過來低聲遞過了文件,公司有的忙,父親囑咐了我幾句,讓陸離照顧我,便匆匆離開。


    “溫小姐。”


    下午的時候,季江白過來了。


    他那風流倜儻的臉上如今貼了紗布,眼睛處還有淤青,全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好肉。


    他皮笑肉不笑,“我給你道歉來了,昨天是我的不是,不該那麽衝動的。”


    “沒事。”我並不想和他多談。


    季江白勾唇冷笑了一聲,話鋒一轉,看向陸離,“不過,我被你家保鏢打到住院的事情,可不是這麽簡單就能算了的吧?陸離,你說呢?”


    他這是要為難陸離。


    以他的身家,陸離無權無勢,哪怕有溫家庇佑,也難逃被責罰。


    我微笑開口:“陸離,去幫我辦出院手續吧。”


    陸離不太讚同地皺眉,但我堅持。


    沉默片刻,應下一個“好”字,便轉身離開。


    在他轉身的一刹那,我笑容的弧度也收斂了,甩開了季江白的手。


    “怎麽了?”


    季江白危險地眯起雙眸,問我。


    我對上他的桃花眼,神色冷淡,“既然你不是誠心的,那就算了,以後我們之間也不用再來往。”


    “溫小姐這臉說變就變,未免太快了。”


    季江白毫不在意地勾唇一笑,大概是見我是真的生氣了,又過來捉我的手腕。


    “好好好,昨天是我錯了,我再多給你一些股份,溫小姐原諒我,嗯?”他用哄小孩的語氣,眸光曖昧。


    我平靜地抽迴手,斂眸道,“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能隨時對我下藥的人,自然也能隨時翻臉。


    季家能幫父親,但這並不代表,我溫予鹿能被人這樣作踐玩弄。


    “嗬。”季江白輕嗤一聲,雙眸銳利地眯起。


    他不屑道,“不信我,難道你還指望著外麵那個呆子?”


    我手心一緊,空氣隨之一滯。


    我想起前世溫家的淒慘,岌岌可危的集團被交到了陸離手中,可就是我和父親都這麽信賴的他,卻步步為營,親手毀了溫家。


    是啊,我退無可退。


    不與虎謀皮又能如何呢?眼睜睜看著溫家重蹈覆轍,再次送死嗎?


    我垂下眼睫,眼底一片落寞。


    “好了。”季江白唇角玩味地勾了勾,攬著我的肩膀,給了我一個台階下,“今天我好好給你道歉。”


    我收緊了手心,“嗯。”


    出乎意料的是,季江白帶我去了一家酒吧。


    酒吧裏的光線迷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人皺眉。


    季江白還叫了一圈他的狐朋狗友,見到我來,紛紛示意地衝著季江白拋去曖昧的眼神,笑得有些輕佻。


    來都來了,我隻好跟著坐下。


    沒想到卻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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