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畢業不到一年,出了這麽大醫療事故。”


    “那死者全家四處借錢,背了高利貸,才約上沈耀的手術。現在人財兩空,太可憐了。”


    孟雅滿腔義憤,“沈耀純純給我們京大醫學係丟人,害了患者性命不說,還連累沈教授!”


    白笙偏眸,“這跟沈教授有什麽關係?”


    孟雅小聲說:“沈耀和沈教授是一家人,我們係最近都傳瘋了!說他二十出頭在京海一院任主刀醫師,就是沈教授給開的後門。”


    白笙想都沒想,便道:“不可能。”


    沈晏禮脾氣是怪了點,但以他的嚴格作風,絕不會給誰開後門。


    孟雅也不信,沈教授平時對他們每個人的要求都很高,眼裏容不得一絲紕漏。要麽完美無瑕做到最好,要麽幹脆不要上。


    這樣的人,怎會不知道主刀醫師對患者意味著什麽,他怎麽可能去給一個不合格的醫生開後門呢?


    *


    新生晚會後,孟雅組局,帶白笙去一家名為“金色時光”的酒吧放鬆。


    幾個化著妝,身穿小吊帶的女孩把白笙圍在中間。一幫人裏,隻有她外套加長褲,與周圍的俊男靚女格格不入。


    孟雅居高臨下,叉著腰,向她發出靈魂拷問,“出來嗨,你怎麽穿得跟有夫之婦一樣?”


    白笙道:“我又不會跳舞,穿裙子做什麽?”


    孟雅微微一笑,揮手,“給朕拿下。”


    瞬間,白笙被一群女孩包圍了。


    她抱住自己,不斷退後,“你們幹嘛?”


    孟雅搓著雙手,緩緩逼近:“當然是讓你見識一下江湖險惡。”


    白笙有一絲慌亂,“等,等等!”


    孟雅唇角上揚,“嘻嘻~”


    她扒了白笙的外套,露出抹胸上衣,三分鍾畫好全妝,還趁機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白笙無奈,任她擺布。


    孟雅帶領閨蜜團進軍舞池,白笙留在卡座喝酒。


    她長發披散下來,鎖骨與細腰引得很多人側目。一開始還好,慢慢的,白笙感到不自在。


    外套被孟雅扔車裏了,白笙想出去拿,剛要起身,一件帶著體溫的大衣落在肩上。


    她抬頭看,是陸衡。


    “謝謝。”


    “舉手之勞,用不著跟我客氣。”


    陸衡繞到她麵前,俯身幫她係上衣領的紐扣。


    換個角度看,他們的姿勢很曖昧,像在親吻。


    白笙拒絕,“我自己來。”


    陸衡已經係好了,


    舞池裏一個原本要來搭訕白笙的年輕小夥見狀,把腿收了迴來,默默轉身。


    吧台前,楚銘端著莫吉托,目光不經意掃到這一幕,含在嘴裏的酒當場噴了。


    宋青淮接過調酒師遞來的酒,恰在此時轉頭,進口酒液噴了一臉。


    “……”


    他攥著酒杯,手背冒出青筋。


    調酒師愣了幾秒,趕忙遞上紙巾。


    楚銘卻顧不上好友的狀況,將手機攝像頭對準卡座,拍下白笙紅杏出牆的證據。


    他低頭,指尖飛速點擊屏幕,感歎道:“嘖嘖嘖,沈教授不行啊,連個小姑娘的心都栓不住。”


    宋青淮擦幹臉上的酒,咬牙笑,“楚少爺這是改行了,要去應聘水龍頭?”


    “啊!對不起!”楚銘才發現好友慘狀,雙手合十請求原諒,“要不你噴迴來?”


    “滾開。”宋青淮一臉黑線,嫌棄地把臉擦了一遍又一遍,“惡心。”


    楚銘撓撓頭,尷尬地牽起嘴角,主動買了單。


    宋青淮蹙著眉問他,“你看到什麽了?這麽大反應。”


    楚銘獻寶一樣,與他分享新鮮出爐的照片。


    隻見那男女似乎在接吻,宋青淮眉擰得更深,看楚銘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變態,“你好這口?”


    聞言,楚銘整張臉都皺到一塊了,“什麽啊!我讓你看這女的。”


    宋青淮道:“女的怎麽了?你認識?”


    楚銘笑得意味深長,“她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沈教授的小心肝。”


    宋青淮瞳孔微震,看向卡座。


    “沈教授的小心肝”還在跟那男人說話。


    “這是出軌了?”他道。


    這年頭,沈晏禮也會被戴綠帽子?他的女人也會出軌?


    楚銘端起酒杯,笑了笑,“信我,這女的今晚得被沈教授弄死。”


    *


    為了沈耀的事,沈博仁這幾天四處打聽沈晏禮的下落。


    可笑嗎?分明是他兒子,他卻連沈晏禮人在哪都找不到。


    最後實在沒辦法,安琳給他出了個主意。


    每月十五,沈晏禮有一台固定手術。沈博仁聽取妻子的意見,提前到京海一院門口蹲點,從上午等到太陽落山,總算看見沈晏禮出來。


    他走過去,擋在車前。


    司機起初還以為有人碰瓷,正要摁喇叭,及時看清了沈博仁的臉,嚇得把手縮迴來。


    沈晏禮情緒毫無波動,他知道沈博仁為什麽事而來。


    得到許可,司機打開車門,將沈博仁請上車。


    哪有父親見自己兒子一麵這麽難的?


    他等了足足一天,沒給沈晏禮什麽好臉色,上車第一句話就是:“說吧,到底怎麽樣才肯救你弟弟。”


    沈晏禮冷淡道:“與我無關。”


    意思就是,他不救。


    沈博仁嚴肅地說:“你可以討厭我,但沈耀是你唯一的弟弟,血濃於水,他現在出了事,不用我提醒,你應該主動撈他一把!”


    沈晏禮不說話。


    沈博仁又道:“再過一個月,就是你爺爺七十大壽了,你難道想讓他老人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眼睜睜看著他孫子入獄?”


    “百善孝為先,這是做人的基本準則!你不在乎我,也得看在你爺爺的麵……”


    “下車。”沈晏禮忽然道。


    沈博仁皺眉,還要繼續給他灌輸大道理,“你……”


    沈晏禮盯著手機屏幕,眸底浪潮洶湧,音量大了一倍,“下去!”


    他抬眼,沈博仁與他對視,短短一刹那,唿吸好像被什麽扼住。


    幾年前沈晏禮初出茅廬,他是真沒把這個兒子當迴事。假如他勝任不了當家人的位置,老爺子還會把一切職權還給自己。


    如今,隻是一個眼神,沈博仁便發自內心的怵他。


    司機停車,沈博仁下車。


    沈晏禮眸色冷厲,“酒吧,金色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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