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傭人打著傘出來,幫白笙開了門。


    她進去的時候,掃了眼空蕩的客廳,沈晏禮甚至都沒下樓。


    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澀感湧上心頭,她低頭捂了捂胸口,接過傭人遞來的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沈晏禮在臥室候著,等她站到自己麵前,才慢吞吞地抬起眼皮,“你跟我惱什麽?我虧待你了?”


    白笙看著地板,很小聲地說:“都說你有新歡了,我還不能委屈一下……”


    沈晏禮皺眉,“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白笙把從孟雅那得到的照片找給他看,“京海大學的論壇上都傳遍了,這不是你嗎?”


    沈晏禮瞥了一眼,房間的溫度突然沒那麽冷了。他抬頭,“你就因為這個跟我生氣?”


    “在一起的時候你說不找其他女人。”白笙指著照片,“可這都抱上了!”


    “你騙我,你還是跟其他女人好了。”


    沈晏禮牽她的手,把她拉近一些,仰頭看她,“你吃醋。”


    白笙扭頭,“反正你跟其他女人一起我不高興。你要麽別跟我好,要麽就隻能跟我好。”


    “那你呢?”沈晏禮捏她的臉,將她腦袋轉迴來,“你跟我好了,還去找其他男人?”


    “我沒有!”


    她不承認,沈晏禮不再追問,道:“你給我挑的領帶呢?”


    聞言,白笙看向他的領口。


    那裏沒扣扣子,完全敞開,鎖骨烙有一枚淺淺的牙印,是她上次咬的。沈晏禮皮膚白,過去好幾天,還能看出痕跡。


    她摸摸鼻子,頗為不舍的移開目光,從衣櫃翻出一個禮盒。前段時間陪孟雅逛街買的,純色,真絲麵料。


    沈晏禮極其精致,在自己家也時時穿得正經,不是西服就是大衣。相比之下,和白笙相處時顯得放縱許多。她大概是唯一見過他衣衫淩亂的人。


    白笙走過去,要幫他把領帶係上。


    沈晏禮抓住她手腕,“誰告訴你領帶一定要係在脖子上?”


    “那係在什麽地方?”


    “我教你。”


    沈晏禮將她兩隻手腕扣到一塊兒,用領帶迅速地打了個結。白笙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變成了他的俘虜。


    “沈教授,你……啊!”


    白笙驚唿一聲。


    沈晏禮大手將領帶繞了幾圈,利用身體往後倒的慣性輕輕一拉,帶她一起陷進了被褥裏。


    白笙趴在他胸膛上,茫然抬頭。旋即,後腦勺被扣住,沈晏禮微涼的唇貼上來。她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與他交換了一個綿長細膩的吻。


    生理反應作祟,白笙每次和他親完,脖子會一直紅到耳後根。盡管次數多了,她並不害羞。


    沈晏禮捏住她下巴,拇指停在她嘴唇上,用力按了好久,快要摁出血來,“有沒有什麽想跟我坦白的?”


    白笙瞳孔收縮了一下。


    她用沈晏禮的名號,給振鴻科技老總打電話,攪黃顧澤兩個項目的事被發現了?


    不,不可能。


    振鴻的老總收了她不少好處,就算發現被騙了,也隻能吃啞巴虧。


    沈晏禮鳳眸幽深,“趁現在,還來得及。”


    “沒有。”


    話音一落,兩人相處的氛圍,瞬間陷入一種令人膽寒的靜謐中。


    白笙看著他的眼睛,此刻,那裏凝聚了一場可怕的風暴,仿佛要將她撕成碎片。


    她很快便意識到這並非恐嚇。漫長的夜晚,沈晏禮活像隻發狂的獅子,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


    她從未見過沈晏禮如此暴戾的一麵。


    第二天睡醒,她嘴唇腫了起來,嗓子已經不能說話了。


    白笙心有餘悸的躺迴床上,實在想不明白,沈晏禮受什麽刺激了,發這麽大的瘋。


    不就是昨天下午頂撞了他一句,自己都淋了十幾分鍾的雨了,還不夠他出氣?


    其實她知道,肯定有別的原因。沈晏禮雖然養了一身矜貴傲骨,但有容人之量。以他脾性與理智,不會輕易發火。


    到底是什麽事,把他惹成了這樣?


    這個疑慮並未困擾白笙太久,她知曉原委的同時,也發現,這男女之間,愛與不愛,真不是說了就算的。


    *


    司機按照沈晏禮的吩咐,把車開到老宅。


    這是一座古韻味十足的宅院,占地幾千平,白牆青瓦,大理石鋪地,假山涼亭錯落有致。


    因為太過低調,甚至連白笙都不知道,沈晏禮是京海沈家嫡長孫。由於父親沈博仁德行有失,弱冠之年便接替了父親的位置,成為沈家新任當家人。


    “戒指修好了?”沈博仁坐在客廳喝茶,見他無視自己徑直走過,冷颼颼開口。


    沈晏禮淡聲迴應:“修好了。”


    沙發另一端,安琳放下報紙,“既然修好了,那就還給我們吧。父母的戒指,你拿著算怎麽迴事?”


    聞言,沈晏禮鳳眸稍側,“我母親的戒指,跟你有什麽關係?”


    安琳最討厭他這眼神,“你父親送給我了,當然就是我的!沈晏禮,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


    沈晏禮麵色不改,還是那四個字,“我不認你。”


    家裏原本平和的氣氛,自從兒子進來後就變得唇槍舌劍,滿是硝煙。沈博仁聽得煩,也受夠了,“都閉嘴!”


    叫停兩人,他語氣微微緩和,“安琳,你先坐。”


    安琳氣得不輕,雙手環胸往沙發上一坐,翹著二郎腿,架子很大。


    沈博仁看向兒子,擺出威嚴的一麵,“那是我請人定製的戒指,還給我總行吧。”


    沈晏禮從兜裏取出戒包。


    “算你還有點良心。”沈博仁冷哼,伸手去接。


    下一秒,卻見沈晏禮解開包扣,拿走了一枚戒指。旋即,將戒包遞給傭人,再由傭人轉送到他手裏。


    沈博仁一看,被拿走的,正是前妻溫豔秋那枚。


    安琳噌的一下站起來,“你什麽意思?眼裏還有你的父親嗎!”


    沈博仁握緊戒包,“別以為有老爺子撐腰,翅膀硬了就能忤逆我!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是你爹!”


    沈晏禮目光始終冷淡,似乎不論眼前這兩人說什麽,做什麽,他那清寂深黑的眸子裏都泛不起一絲波瀾,“沒說不認你。”


    他將溫豔秋的戒指握在掌心,鳳眸一掃瞪眼的安琳,“小三怎配拿正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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