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者,今可活,懲首惡,殺無赦。”白衣老者聲如洪鍾,又一次重複著。想來他們也是看到了左罹的實力,不敢托大,否則還說什麽“懲首惡”?把這些奴隸全殺了豈不就是一抬手的事?


    “走!”左罹對追遠和楚音南說道,聲音短而低沉。


    想不到還是出現了最壞的結果,這小小的角鬥場,竟然有四名兩段強者!想要全身而退,如今恐怕隻能全力一戰了。


    “小娃娃,走之前跟老夫過幾招吧,青年才俊,老夫甚是惜才呢。”青衣老人陰陽怪氣的說。


    “有本事,一起上。”左罹緩緩說道。


    “崽子,老夫吃的鹽比你走得路都多,激將法,想要給同伴減輕壓力,是吧?”藍衣老人粗聲粗氣的說,“一個都不能走!”


    左罹一驚。


    “楚……楚姑娘,找機會趕緊跑,我得去幫那個冷冰冰的家夥了。”追遠說完,縱身一躍,來到左罹身邊。“老頭,誰說我們要跑了,打就打,怕你不成。還吃鹽多?多管閑事別齁死你。”追遠說的理直氣壯。


    “咋辦?”追遠小聲跟左罹說。


    “我打三個,你打一個。”左罹說,“重傷兩個我們就還有機會跑,否則……”


    “否則怎樣?”追遠此刻完全沒了主意。


    “到時再說吧……”左罹心裏很沒底,他總是感覺,有一股可怕的氣息籠罩著自己,“總之,拚死一戰,讓我看看你的真實實力。”真實兩字,左罹仿佛故意的加重了一下。


    “小鬼頭話可真多。”黑衣老者說,“不過,你們可真有點討我喜歡了,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敢於反抗的人了,我始終認為,逆來順受才是東方落後的原因,唉……”黑衣老人不禁迴想起自己的過去,又有誰知道自己也曾是一個低賤的奴隸呢?


    “四位前輩,如今我等去意已決,如不放行,那就不要多說廢話了。”左罹隨即抽出離刀,“離刀出,鬼神誅!”


    電光石火,左罹直奔四人而去,反手握刀,一個瞬息揮出二十八刀,一人七刀,直指眼、喉、胸、臍、臂、腕、指。


    皇家四守衛畢竟也是兩段實力,怎能如此輕易被擊中?四人各顯神通,白衣老者身體頓時爆成一團白霧,真身早已退後二十餘步。


    說時遲,那時快,左罹人未至,青衣老者早已判官筆在手,“鐺鐺鐺”,左罹刀刀擊中判官筆,火星四濺,就在這當兒,趁著防守間隙,青衣老人竟然又發起了三次攻擊——當頭一擊,判官筆破風而下,好一個猝不及防的三連擊。


    藍衣老者則是幾個空翻,輕易的躲過了左罹的快刀。


    一個瞬息,便是一個迴合。


    看台上的人肉眼凡胎怎能看的到此間戰鬥的激烈?沒有源力探測,由於視覺暫留,隻能依稀看到殘影而已。


    “那黑衣老人怎麽……?”追遠張大了嘴。


    鮮血汩汩而流。黑衣老人的手腕早已被離刀劃破。離刀刀尖處,一點黑火滋滋的蒸發了鮮血。


    黑衣老人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臉上湧出一絲紅潤,仿佛幾杯烈酒下肚。


    離火中燒。雖然不足以瞬間殺死一名兩段高手,但也不能等閑視之。這無疑宣告著,黑衣老人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青白藍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想到四人中實力最強的黑衣老者竟然最先受傷了,想來是太大意了。


    沒有時間給他們想太多,左罹又發動了攻勢。“離刀出,鬼神誅!”左罹單膝跪地,口中念念有詞,離刀在掌心旋轉,黑霧從掌心彌漫,“呲”的一聲,左罹將離刀紮進地下,就在一瞬間,以離刀為圓心,地上出現了一個快速旋轉的,半徑不斷增加的黑色圓盤。


    剩下的三個老者見狀,也不敢托大,做好攻勢,向左罹奔去。


    “星之極,瞬殺。”追遠瞄準藍衣老人,一個加速來到老者麵前。“老頭,你的對手是我。”話音未落,追遠的劍便貼到了老者的胸膛。


    “崽子,你太嫩了。”老者輕蔑的說道,手上一柄銀鉤順勢向上一鉤,繼而一個後空翻躲過劍鋒,追遠的強勢一擊竟被硬生生的改了方向。


    隨著對手實力的不斷增強,追遠的攻擊手段所取得的效果越來越微乎其微,追遠一陣心驚,還是要盡快提升實力啊!雖說心中一陣心虛,但追遠嘴上何曾輸過?


    “老頭兒,翻來翻去,你是雜技團玩雜耍的嗎?”


    “沒教養的小鬼,今天我就替你家長輩教訓你一下。”藍衣老人大怒。


    “怕是你不夠格呢。”


    “離別鉤!”老者大喝一聲,手中銀鉤徑直飛向追遠,源力包裹,銀鉤未至,氣刃已到。


    “魂語!”追遠心中默默道,麵對兩段高手,自己偽一段的實力怎敢托大?正麵遭到二段高手全力一擊,自己一定非死即重傷。於是精神力瞬間湧動而出,探測著周圍源力的變化,正是這小心的舉動,追遠發現了銀鉤之前的氣刃。


    誰能想到鉤子隻是吸引注意力的陷阱,速度更快的氣刃才是真正的殺招。


    一般人怕是至死也不明白因何而死。


    “身法,墨痕。”使出了墨痕身法,身體逐漸變得虛無,地上一個影子清晰而見,追遠對於身法武技的使用已是爐火純青。使出的一瞬間,想起了小雅的處境,追遠不禁有一點心痛——自己確實已經消失太久了。


    眼見氣刃擊空,銀鉤也沒了進攻的價值,藍衣老者手一揮,銀鉤飛迴手中。


    “小鬼還很警覺!”


    小戰鬥圈中,隻剩下藍衣老者一人。追遠的影子,此刻已經隱匿到陰影之中。


    追遠毫不答話 ,一點的聲音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蹤,想起自己剛剛學習墨痕時,唉,怎麽又想起了小雅……


    追遠並不打算僵持下去,“八荒劍道”,一聲輕和,追遠飛速移動到藍衣老者身後,“殘劍影”,一道人影騰空而起,豎直劈到老者麵門。


    “幼稚。”


    追遠又瞬間施展墨痕身法,“明月劍氣!”追遠心中默念,一道明月在白晝升起,氣旋絞動,暗地裏追遠早已憋紅了臉,這次施展八荒劍道,追遠摻雜了精神力在其中。


    明月劍氣更加靈動!


    一個刁鑽的角度,明月劍氣直接奔向老者的銀鉤。


    “斷其器,滅其勢。”


    老者源力注入銀鉤,嘴角輕撇,銀鉤以柄為軸飛速的旋轉,帶起陣陣氣旋。老人竟然將銀鉤直挺挺的伸入追遠的劍氣之中。不出老者所料,明月開始顫抖,火星四溢。然而老者一笑,自己身為烏龍城二段高手的存在,貼身武器豈能是凡鐵?一個毛頭小子又能奈何?


    明月潰散。但是追遠和吳豹對戰的一幕又上演。還沒等躁動的能量聚集成蓮花的形態,便在老者的手邊爆炸開來。


    劍意噴薄!老者手上血肉模糊,這一震,怕是要失去幾個瞬息的知覺。


    就是現在!


    “雷神符,鎮魂印。”追遠右手電弧湧動,一塊符印出現在手中,砸向老者手臂。


    不對勁!追遠脊背一涼,然而已不容迴頭。


    迎麵,是藍衣老者燦爛的笑容。“小鬼,太嫩。”


    追遠隻道是自己控製出了失誤才使蓮花劍意提前爆炸,可誰知那是老者早就發覺了追遠的計謀,從而故意提前引爆使傷害降到最小,進而引誘追遠進攻,再一舉擊殺。


    銀鉤劃過追遠胸膛,又與鎮魂印狠狠的砸在一起。


    事情並不是完全按照老者的想象發展,最起碼,對於鎮魂印的威力,老者沒有正確的估計,畢竟,雷主的鎮魂符,不是區區兩段實力可以接觸的層次。


    銀鉤撕扯下追遠胸口鵪鶉蛋大的一塊肉。追遠如同斷線風箏一樣摔了出去,卻沒有狠狠的摔在地上。


    “楚姑娘……謝謝。”楚音南從後扶住了追遠。


    那老者也張大了嘴,這個小鬼的一擊,怎麽會有真麽大的威力,大意了大意了。


    “小鬼,花招還挺多,可是,就要沒命了。”藍衣老人一步步走來,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一隻手臂縮在袖子裏不受控製的晃著,多半是廢了。


    楚音南擋在追遠前麵,眼神澄澈,一聲輕和,“亂葬繁花。”


    陰風亂動。看台上的人也都發現情況不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搞不好自己也是要小命不保,此時此刻竟都朝著出口湧去,全然不管老少尊卑,果然自己的命隻有自己在乎。


    頃刻間,唿喊聲,啼哭聲,叫罵聲不絕於耳。


    “洪字品的氣勢。”坐在最前端的大漢自言自語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正是入品武技中的洪字品階,這等武技,在皇室中都頗為罕見,如今被一個奴隸使出來,有意思。”


    天空暗淡,黯然之中竟飄落起色彩各異的花朵來,一點點降落,翩翩如同起舞的舞姬,紅的,黃的,白的……


    追遠不禁忍住劇痛,伸手去接住那花朵,當手指接觸到化的一瞬間,追遠渾身一顫,那些花,竟是紙紮的,紙花!


    追遠再一抬頭,紙花紛紛向那老者飄去,老者眉頭緊鎖,不知眼前的女娃娃有什麽花樣。


    紙花落在地上,落點處,憑空出現一座座能量墓碑,字跡斑駁。


    “死者為尊。”楚音南說道,緩緩鞠了一躬。


    陰風怒號,墓碑下,一道道魂魄一般的能量體竟順著墓碑爬出地下。


    “這是?”追遠有點納悶,有一道能量體,像極了蘭尼,此刻正被其餘能量體吞噬。追遠仿佛能聽到慘叫聲。


    數十道鬼魂衝向了老者,帶著倒刺的獠牙毫不猶豫的咬向老人。老者轟散一個,馬上又有一個撲上來。


    怨不消,魂不散。


    楚音南臉色慘白,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就是現在。”追遠咬著牙站起了身,“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寶貝。”


    “滄浪之弓。”追遠劃過儲物手環,一柄藍色的長弓出現在手上,右手拉弦,指尖處,一道能量箭矢由細變粗。


    這是追遠和小雅一同擊殺烏龍城強者時撿到的寶貝,經過追遠多日的研究,竟發現其在攻擊力上,威力竟不弱於自己的鎮魂符。追遠著實又驚又喜,一直把他當做自己隱藏的底牌,隻是今天生死攸關,不得不亮出這張底牌。


    (“就取名為滄浪吧,這是當初和小雅一起得到的,就當做個紀念,那時我還叫滄遠。”——追遠)


    追遠閉上眼,仿佛自己身處於大海之上,身後海浪澎湃,潮湧潮退。


    “重傷即可,千萬不要取了性命。”左罹的話響起。


    “咻咻”,滄浪之箭破空而出,楚音南的亂葬繁花隨著能量光箭的到來迅速崩塌。


    一股藍色的光華射向藍衣老者。


    一團血霧爆開。


    “嗯?”看見追遠拿出的滄浪之弓,多毛大漢收起了臉上的不在乎,“混賬,仙門賞賜的東西居然丟了!”那大漢一眼就認出,這滄浪之弓是仙門賞賜給烏龍城皇室的寶物。


    “為了拉攏一個小城,仙門哪裏犯得著賞賜這平時連我都沒資格見的東西?。讓這些劣等小民使用,真是暴殄天物了。”多毛大漢自言自語道。


    一方戰罷,藍衣老者重傷倒地。


    左罹獨戰二人而不露怯色,“去!”左罹低喝一聲,一道墨黑的圓盤從地下飛出,直奔二老腳下,感到來者不善,二人騰空而起。


    騰空後,再無借力之處。


    “結束了。”左罹淡淡的說,臉色有些發白。


    “離火焚天刃。”一字一頓,左罹道。


    天空唿啦燃起兩團火,黑火中,兩柄能量之刃劈砍而下,直擊二人。


    二老者腳下的能量圓盤急速旋轉,腳下無處著力,身若無根之萍,力道先是減了三分。


    “噗。”


    “噗。”


    隻見兩個老者先後突出一大口血,“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幾位,承讓了。”左罹臉色蒼白,說著一揮手,示意追遠和楚音南撤離,三人並行,眼見四大皇城守衛敗落,角鬥場其餘眾人竟不敢上前來,隻得由著三人大搖大擺的走出。


    “呸。”追遠重傷還不忘對著幾位老者做了個鬼臉。


    “若不是那黑衣老者有意放我們一馬,恐怕就沒有這麽容易逃脫了。”左罹緩緩說道。


    “拉倒吧,我看你的實力起碼四五段了吧,還和我說就兩段實力,真是能裝啊?”追遠一皺眉,說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當然是低調的好。”左罹露出詭異的笑,“你不也是隱藏了實力?”。


    追遠覺得左罹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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