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孟然簡單聊了幾句就借口有事分開了。新房這邊青磚已經砌到小腿,房屋整體輪廓顯現出來了。


    “暖啊,你咋來了?”紀父用獨輪車幫著運磚塊,看到紀暖來了,停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看到紀父忙得滿頭大汗,紀暖一陣心疼。她連忙走上前去,輕聲勸道:“爹,這些重活請人來做就行,別累壞了自己。”


    麵對閨女的關心,紀父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他擺擺手,輕鬆地說道:“這算什麽,我也不懂怎麽建房子,就隻能幫忙打打下手。你來這兒有什麽事?”


    “今天迴來的早,我來看看房子建的怎麽樣了。”


    “哈哈哈,看來我閨女是著急住新房了啊!”紀父聽到紀暖的話,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他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滿臉自豪地說道,“放心吧,再等半個月,這房子就能上梁了!”紀父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燦爛。


    紀暖望著紀父那滿是歲月痕跡的臉龐,也跟著笑起來。


    紀暖快到家的時候,村長嬸子迎麵朝她走來。


    “村長嬸子。”


    紀暖不禁一陣頭疼。她每次與孟然有所交集後,第二天總會不可避免地遇到村長嬸子那張挑剔的臉。別說現在的紀暖對孟然沒有半點想法,就是原身紀暖在孟然主動接近下,剛有那麽點意思時,就被村長嬸子逮著陰陽了兩次,而孟然對此沒有任何解釋後,也就理智放棄了。


    村長嬸子一來就自說自話:“暖丫頭啊,你家現在蓋了新房,日子是越過越紅火了。你娘也該替你張羅張羅,找個好人家了。姑娘家嘛,到了年紀就該說親,不像男子可以先立業再成家。說到我家孟然啊,他以後可是要繼續讀書考舉人的,到時候自然得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成親。你啊,好好過你的日子吧。”


    村長嬸子的話裏話外,既在催促紀暖早些成婚,不要再妄想她兒子。又在暗示孟然以後前途無量,將來要找門當戶對的妻子,她與孟然之間並不可能。


    紀暖暗自撇撇嘴,還真當你兒子是金元寶呢,誰都喜歡!


    紀暖雖然對村長嬸子的態度感到不喜,但她並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任何情緒。不想和這樣自以為是的人多做糾纏,於是微笑著迴應道:“是啊,孟然哥真是厲害,年紀輕輕就已經考上了秀才,將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像他這樣優秀的人,自然是要配高門貴女的。”紀暖表示十分認可她的話,希望以後不要再到她麵前說這些有的沒的。


    村長嬸子一聽紀暖的話,立刻喜笑顏開,雙手一合掌,仿佛孟然的成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滿臉得意地說:“你這樣想就對了!”


    村長嬸子沒有再糾纏的意思,紀暖便找了個借口想要離開。“村長嬸子,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迴家了。我娘還在家裏等我吃早飯呢。”


    於是,她輕點頭,轉身朝家的方向走。


    村長嬸子心情頗好地迴到家中,卻意外的發現兒子正在忙著收拾包袱。她是不高興了,連忙上前抓住包袱皮,疑惑地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麽?也沒什麽東西要帶啊,明早再收拾也不遲。”


    孟然看著自己的母親,眼中閃過心痛和失望。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淡然:“你又去找紀暖了。”


    村長嬸子一聽孟然提起紀暖,頓時壓不住心頭的火氣,她瞪大了眼睛,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我怎麽就不能去找她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她一個泥腿子丫頭,哪裏配得上你這樣的讀書人!”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紀暖的貶低和不屑,同時也有對兒子不理解她的失望。在她看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子以後著想,娶紀暖對他的前途沒有任何幫助,還有可能成為他榮華富貴路上的絆腳石。


    “娘!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孟然的聲音中帶著無奈和急切,“考科舉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努力就行,不需要依靠誰!”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母親的深深失望和不解。他明白,母親是出於好意,但她的方式卻讓他無法接受。自從知道母親會去找紀暖說些冷言冷語,將她推得更遠後,他就很少再迴來了。好不容易迴來一次,本以為可以好好在家待兩天,沒想到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孟然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他既不想忤逆母親,又不願放棄自己的感情和原則。


    村長嬸子聽到兒子的話,臉色微微一沉,她語重心長地說道:“多少讀書人沒有關係門路,最後不被看中,一事無成。這些,你應該比我更明白。”她的話語中滿是對現實的無奈和對兒子的期望。世人都說讀書好,但他們農家人沒有足夠的背景和人脈,想要在科舉中脫穎而出,實在是難上加難。她希望兒子能夠現實地考慮問題。


    孟然湧起一股無力感。母親行為讓他感到壓抑和束縛。他歎了口氣,帶著幾分疲憊和無奈:“娘,我知道了。你以後不要再去找紀暖了。”自己無法改變母親的想法,也無法挽留紀暖對他的疏遠。他隻能默默地接受著這一切,將痛苦和失落深埋心底。


    孟母最終還是鬆開了手中的包袱皮。她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知道再多的挽留也無濟於事。


    孟母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紀川在吃完早飯後,決定利用下午迴府城上工前的空閑時間,邀紀暖一起上山采藥。


    他微笑著對紀暖說:“暖暖,下午我就要迴府城上工了,下次迴來還不知什麽時候,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山上采藥吧?


    紀暖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好啊,到時候打幾隻野雞迴來。”


    兩人商量著要出門,紀禾帶著紀青虎上門來了。


    “暖暖姐,你要上山采藥了?”紀禾今天顯的格外熱情,叫姐都叫特別的親熱。


    紀暖看著紀禾那熱情過度的樣子,心裏明鏡似的,知道她肯定沒憋好事。大家都一起長大,誰還不了解誰呢?


    她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故意問道:“你這麽熱情,是不是找我有什麽事啊?”


    紀禾一聽,連忙笑著湊過來,親熱地挽起紀暖的手臂,說道:“哎呀,暖暖姐,你真是聰明絕頂!這不是我表哥來了嘛,他也沒什麽地方可去,就想著跟你一起上山玩玩。”


    紀暖不知道她到底打什麽主意,故意說:“我是去采藥的,不是去玩的。”


    張青虎怕她會拒絕,抓住連忙說:“暖暖妹妹,我們可以幫你采藥,絕不耽誤你!”


    紀暖注意到紀川準備開口拒絕,迅速朝他眨了下眼,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然後對著張青虎故作為難的想了想,最終點點頭:“那好吧。”


    轉頭拉著紀川往堂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三哥,你來幫我找一下需要帶東西。”


    紀川順著她的力道,心領神會地跟著紀暖進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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