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眼淚大顆大顆落到水泥地上,白沐風一邊哭一邊想著,他為什麽就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是哪一步錯了?


    如果他能在白樹第一次做傻事的時候就狠狠責備懲罰,是不是鄭女士就不會把自己也視同幫兇?


    是不是在白樹背後說鄭女士壞話的時候就狠狠罵他,就能避免後麵的壞事?


    不、應該是更早的時候……


    他想起那日,父親和繼母車禍去世,白樹哭的稀裏嘩啦,白沐風安慰了他好久,再三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他,保護他一輩子,用兄長的愛彌補父愛母愛。弟弟用哭紅的眼睛望著他,眼裏不隻是悲傷,還有那麽一絲恨意。


    他以為他和弟弟相依為命,他拚命讀書、打工,硬是靠著那點被親戚薅得所剩無幾的遺產,半工半讀,當了醫生。後來他水平更高,有經驗了,就出來開診所。很辛苦,但是一想到還有弟弟,弟弟可以不像他一樣拚命,他就很高興。


    弟弟就這麽上小學、上中學,再到成年。他開朗陽光,喜歡運動,會對哥哥撒嬌,這樣的弟弟怎麽會讓人不喜歡呢。


    如果不是弟弟時常露出那一點點的憎惡和厭煩,如果不是白沐風敏感的察覺到又告訴自己多想了……


    白沐風大聲哭了出來。


    原來,從那麽早開始就錯了。


    ——————————


    領地事宜有人幫忙把持,鄭晨吃完午餐便要出門收集晶核,順便記錄一下各個避難所、或者說人群聚集區的位置。


    衛河英給鄭晨穿好外套,擔心地問:“非去不可嗎?你應該再休息兩天的。”


    鄭晨:“今天不是很痛了,沒關係。”頓了頓,她難得起了壞心思,問:“你很著急?”


    衛河英動作一僵,沒說話。


    鄭晨勾起嘴角,親了一下衛河英的臉頰:“我晚餐前迴來。”說完,便轉身出門,讓黑貓傳送。


    鄭晨不在,衛河英能幹的事就那麽幾樣——看書、健身、準備晚餐。鄭晨應該是喜歡有肌肉的男人,太胖或太瘦都不行,衛河英為了維持這個標準也是煞費苦心。他以前健身的頻率和量都不高,上班族能抽出點時間運動運動就不錯了。


    除了那兩個本來就習慣了鍛煉的人。


    此時二人已經在2樓健身房開始鍛煉了。此前他們一直是互不幹擾,各練各的器材,段曄誠用啞鈴,崔溟宴就戴上拳擊手套去打沙包。


    不停地揮拳,擊打,崔溟宴腦內活動也很活躍,他在想自己已經很久沒和鄭晨做那檔子事了,差不多有3天了吧,太久了。


    想著想著,他停下出拳的手,往段曄誠那邊走過去:“喂!”


    段曄誠已經放下啞鈴,用毛巾擦擦汗準備迴去洗澡休息。見崔溟宴叫他,便問:“有什麽事嗎?”


    崔溟宴用拇指衝著身後:“每天隻能自己練,太無聊了。要不要去擂台上比劃兩下?”


    段曄誠:“……我不會拳擊。”


    崔溟宴:“沒事,用你擅長的體術就行!說實話,我還沒和條子打過架呢,很想試上一試。”


    段曄誠擺手婉拒:“我怕掌握不好力道失了分寸,算了吧。”


    崔溟宴:“哈?太囂張了吧!”


    段曄誠:“是真的……”


    段曄誠不想再多說什麽,收拾好東西就要走。忽然背後發寒,他本能地一偏身子,感覺一陣拳風擦過皮膚。迴頭一看,卻是崔溟宴脫了拳擊手套,向他出拳。


    見這一拳落空,崔溟宴又接連幾下刺拳打去,段曄誠驚慌地躲閃,大喊:“你幹什麽!”


    崔溟宴臉上現出狂傲興奮的笑:“現在還不打算還手嗎!”


    段曄誠左閃右躲,見崔溟宴久久不肯停手,終於是耐不住,在躲過一擊直拳後,還了一擊迴去……


    ——————————


    “就這幾個人……”


    鄭晨在兩個避難所裏麵試完後,選了5名廚師、3名護士、2名司機,都是女性,並且家庭結構比較簡單,單身和父母住、已婚夫妻、或是育有一子,這樣才方便管理,也能節省用人成本。


    可惜這些人她沒有經過太細致的考察,畢竟現在人力部門隻有她一人,有疏漏也是正常的。隻是領地太缺人手,否則她一定會好好審查。


    隻能說,接下來的素質理念教育工作,交給亞楠了。


    鄭晨:“選中的人攜帶家屬和我走。”


    被選中的人連連稱是,歡天喜地在一個空房間門口排隊。鄭晨一個個比對名單,盯得眼都花了。


    “等等。”鄭晨伸出手,攔住幾個不在名單上的人,向排隊的人群問道:“這是誰的家屬?”


    剛剛進房間的一個女孩站了出來,小聲說:“是、是我……”


    鄭晨看了看名單:“你叫風雅,是吧?”


    叫做風雅的女孩點了點頭。


    鄭晨:“你麵試的時候說,自己單身,獨生子女,親屬隻有父母。這些人怎麽迴事?”


    林林總總,多出來十幾個人。


    風雅看向身後的父母,她爸爸開口了:“小雅,都是親戚,幫一幫!我這個人夠義氣,看不慣有血緣關係的受罪!”


    風雅弱弱地:“我爸媽說要帶上親戚……我、我沒法拒絕……”


    鄭晨:“那你們一家都別去了。”


    風雅大驚失色。那幾個被鄭晨攔住的人也紛紛怨聲載道,向鄭晨訴苦:“我們都是親戚,囡囡小時候我們還抱過她呢!”


    更有的,向風雅父親訴苦:“不是說可以帶我們一起走嗎?老哥,你還夠不夠義氣啦?”“你閨女說是厲害了找到好工作,結果就這?都帶不走我們!”


    風雅父親被說得羞愧,他最愛當好人充麵子,聽了這些話哪受得了,一個勁兒地催促女兒:“你快勸勸老板,讓她帶我們一大家子人走!”


    風雅急地哭,又看著鄭晨不敢說話。


    鄭晨:“你說過自己是個護士,還懂點機械,我認為你是個可用的人才,所以願意給你一個自行選擇的機會。你做決定,你想帶父母走,或是自己一個人跟我走,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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