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風領到兩份麵條後迴2501,剛到家門口,他就感到了不對勁。一條瘦骨嶙峋的德牧守在2501的門邊,一見到他就開始吼叫,用爪子去刨門縫。


    這是冷柔兒的狗嗎?他皺眉,用鑰匙開了門。


    德牧想要趁機擠進屋子,被白沐風跺腳嚇退。


    “白樹?”他對著空無一人的客廳唿喚弟弟的名字。


    次臥一陣不知道什麽東西被慌亂的打落在地的聲響。片刻之後,白樹穿著睡衣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哥!你迴來啦!”


    “迴來了。家裏沒出什麽事吧?”白沐風把飯菜放到桌子上後逐漸覺得不對勁,家裏好像有種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每次他去服務過鄭晨之後才會有。


    白樹的神色不太自然:“哈哈哥,你出去這麽久,要不要先去趟廁所啊?”


    白沐風的臉色陰沉下來,他看著關進房門的次臥,大跨步走了過去。


    嘎吱,門忽地打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生身上穿著不太整齊的衣裝跑了出來,隱約能看到她臉上被揍的青紫痕跡。她慌張而憎惡的看了一眼白沐風,跌跌撞撞的跑出去。透過她沒有關上的門,能看到德牧熱情的迎上去,陪著主人一起往樓下跑去。


    白沐風瞠目結舌。


    白樹:“哥、你聽我解釋……”


    白沐風臉色陰沉下來。雖然那女生的頭發和衣著亂了,但他能辨認出那是冷柔兒。他先把門關上,然後對弟弟說:“這是怎麽迴事?”


    白樹低下頭心虛的撥弄手指:“她想換點吃的,我有點可憐她就……”


    白沐風:“你心裏打的什麽算盤,哥也能猜到。”他走的離近了幾步,“幸好鄭女士還不知道此事,否則一定招來她的厭惡。”


    白樹:“啊?不至於吧,我又沒礙著鄭女士什麽事。”


    白沐風:“沒礙著?哈……”他閉了閉眼,隨後去檢查家裏的用水,發現少了一半。


    白樹:“我都告訴她別用這麽多水洗澡了,她真是嬌氣的要死,浪費我們這麽多水!哥,能不能再向鄭女士要點啊,她給的也挺少的。”


    白沐風:“直到下次給水前,我們的每日飲用水量減為之前的一半,澡也不用洗了。”


    白樹:“哈?!”


    白沐風瞪了他一眼:“這是給你的教訓。以後絕對不要做這種事。”


    無視白樹的抗議,白沐風徑直走向臥室更衣。他現在沒什麽胃口,剛剛的打鬥中血液濺到他的外套上,他為了節約用水隻能攢著衣服一起洗。


    哢噠,臥室的門反鎖,他取出一個木盒子,看著裏麵的套娃道具。


    他想起今天鄭晨居然為了救他而受了傷,可見他還是於鄭晨有用的人。


    最近好些天都沒有找他,還以為自己會被拋棄呢。但是今天鄭晨那樣護著他,白沐風驚慌之餘感到怦然心動。


    摸了摸臉上突起的痘痘,白沐風擰緊了眉。


    之前給的那麽多次,等他好不容易適應了,突然又一點都不給,當然會內分泌失調了。


    聯想這幾天,鄭晨都是和衛河英談論風花雪月,他口幹舌燥。


    —————————


    因經痛而癱倒在床上的時間很難熬,鄭晨隻能在腦內一遍遍的迴想重生前的記憶。


    救援隊到來之後,她別無選擇挪去了避難所。食物短缺以及氣溫不斷下降,人心惶惶,更有許多心懷不軌之徒趁火打劫。


    那也是她最痛的一天,痛的簡直無法勞作。可是管理者不會因為她痛經就讓她休息,也不會在她不勞作的前提下給食物。


    可是她太痛了,痛的趴在地上。精神恍惚中,有什麽摸上她的臉頰。


    她突然驚醒,刹那間起身將那男人打翻在地,狠狠掐住脖子。


    “呃……呃……”男人不停掙紮,拍打她的胳膊,發出痛苦的呻吟,但是窒息感令他無法說話。似是撲騰了許久,才憋出一句:“晨……”


    “嚇!”鄭晨猛地鬆手。被自己壓住的衛河英已經被掐的快要斷了氣,因為突然重獲氧氣而劇烈咳嗽,大口唿吸。


    我剛剛是睡著了?——鄭晨如是想。


    衛河英好一陣才緩過來,用沙啞的嗓音驚慌地說:“你出了很多汗,我隻是想給你擦臉……”


    地上確實有一條方才掉落的半濕毛巾。


    鄭晨上手去觸摸衛河英的脖子,那人卻是一驚,往後挪動。


    鄭晨嚴肅道:“讓我看看,是不是傷到了。”


    在她的堅持下,衛河英鬆開了捂住自己脖子的手,上麵青紫勒痕清晰可見,足以證明剛剛掐他的人用了多大力道,幾乎是往死裏掐。


    幸好沒有真的掐死……


    剛剛覺察到危險應激行動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又覺得經痛了。鄭晨:“以後不要在我睡覺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靠近。”


    衛河英踉蹌的爬起來:“抱、抱歉……我知道了。你睡得還好嗎?”他看上去已經平複了唿吸,隻是還略微有點咳嗽。


    鄭晨用手摸了一把額頭,才發現自己已是冷汗津津。


    鄭晨:“還有事嗎?”


    衛河英:“現在下午五點,雞湯燉好了,你喝一點?”


    鄭晨:“也好。我身上這件襯衫濕了,再給我一件。”


    衛河英從衣櫃裏取出一套寬鬆的衣服,又翻找出冬季的加厚棉襪。他幫鄭晨穿上衣服,又讓鄭晨坐在床邊,為她套上棉襪,殷勤得鄭晨感到離奇。她看著這個為她穿襪子的男人,俯視他頸部勒痕,說:“脖子還疼嗎?”


    衛河英手一顫:“沒什麽事……”


    伺候過人穿上厚襪子,衛河英去廚房盛了兩碗雞湯和米飯端上餐桌,轉頭卻見鄭晨在廚房的櫥櫃裏翻找出醫藥箱,取出裏麵一支藥膏。


    鄭晨:“塗一下。”


    衛河英接住鄭晨扔過來的藥膏,愣了一下。


    鄭晨在餐桌旁坐下:“可以等飯後再塗。”她嗅了嗅碗裏香噴噴的雞湯,確實被勾起了胃口,便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衛河英把藥膏放到一邊,也開始吃晚飯。


    鄭晨:“手藝很好,燉這個很費時間吧,辛苦了。”


    衛河英:“你喜歡就好。”很快,他驚訝於自己的反應。他有些難以理解明明剛剛才被傷害,可是因為鄭晨一句誇讚又心生歡喜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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