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晨皺緊眉頭,她感到了些許不對勁。這人說話的語氣,和有痰咳不出一樣的反應,分明是……


    黑貓從船後走了過來,跳上鄭晨肩膀:‘癲狂、易怒,是變異前的症狀。’


    鄭晨:“現在還是末世初期,怎麽可能?”


    黑貓:‘食用人肉,可能會導致提前變異。’


    鄭晨的神色凝重起來。她對電話那頭說道:“為什麽今天才來搶,是因為你們快要餓死了嗎?當然,我知道,你隻敢派幾個小嘍囉過來挑釁,你自己貪生怕死,不敢過來,對嗎?”


    喉嚨裏的咳痰聲唿嚕唿嚕的傳過來,鄭晨覺得他一定是氣得要吐血了。很明顯,易怒隨之帶來的後果是喪失理智,那個人很可能會不顧一切的立刻過來發泄他的憤怒。


    鄭晨掛斷了電話。她對歹徒說了聲:“別叫,我嫌吵。”朝著歹徒的腿猛踩,小腿骨頭直接斷裂。她無視歹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自己慢悠悠走迴了衝鋒舟上。


    白沐風見她坐下,唇色發白,零下三度的天氣額上卻隱有薄汗,連忙上去關心:“鄭女士,您怎麽樣?”


    或許是方才劇烈運動,小腹的疼更明顯了,鄭晨隻能蜷縮腰背,希望能緩解幾分。白沐風湊近她小聲說:“我們快走吧,對方恐怕很快會來報複……”


    鄭晨用比平時虛弱一點的聲音說:“沒事,我就是要在這裏把他們一起打了。”她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無非是難受了點,但解決這些烏合之眾還是沒問題的。如果今天不打,放到以後那個人完全變異或者獲得異能,才叫麻煩。


    等待的時間並沒有很長。一艘皮劃艇,兩人負責劃,兩人拿著棍棒武器,一人端槍站著從8號樓的方向駛來。端槍者一見到衝鋒舟上的鄭晨和白沐風,不由分說上來就是一梭子彈。


    被淡藍色的薄膜擋下的彈頭啪嗒啪嗒落入水中,鄭晨已經站在白沐風身前擋下了襲擊。她甩了甩手腕,看著皮劃艇上的5人:看來他們人數也不多,那個端槍的——雖然不知道他哪裏來的槍,應該就是方才那歹徒口中所說的領頭羊豪哥。他身形彪悍,雙目圓瞪,讓鄭晨想起了變異初期的生物反應。


    鄭晨:“黑貓,看一下他有沒有潛在異能。”


    黑貓:“沒有,這樣的人若是變異,隻不過是純粹的怪物。”


    鄭晨點頭,手裏化出一把長刀,等皮劃艇靠近。


    皮劃艇上的小弟看到異能擋子彈這一幕都驚呆了:這是什麽黑科技?這人邪門兒啊。他們其實不想來的,可是他們也不敢勸老大返迴,他們怕自己成了鍋裏的肉湯。


    槍裏已經沒了子彈,豪哥咬牙切齒,朝鄭晨露出兇狠的目光。他甚至等不及皮劃艇完全靠在樓上,就要往衝鋒舟上飛躍,先揍掉鄭晨一嘴牙齒。但鄭晨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極為嫻熟地揮舞幾下長刀,端著槍的雙臂就從豪哥的軀幹上脫落了。不等他反應,鄭晨朝他胸口上一踹,他便倒在皮劃艇上,流血不止。


    四個小弟看情勢不對,趕忙要跑。他們匆忙的劃水,被鄭晨切掉了其中二人的腦袋。


    剩下的兩人不敢動彈,隻得連連求饒:“女俠饒命啊,我們也不想來的,是被這個人逼得!你隨意處置他,放過我們……”


    血湧如注的豪哥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他眼睛發紅,似乎是快要變異了。鄭晨一刀子插進他心髒,他撲騰了幾下,不再動彈。


    鄭晨問剩下那兩人:“你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我們……我們靠吃存糧……”


    鄭晨揚起手。


    “我說!我說!我們這幾天吃的烤肉!”


    鄭晨:“你們還有多少人?”


    “沒了、沒了,其他兄弟幾個被豪哥吃了……嗚嗚嗚!”歹徒小弟也不明白為什麽。天災以前他們就是混混,天災以後仿佛這裏終於成了法外之地,他們一行人如魚得水,靠搶奪他人的房子和食物過活。後來吃的差不多了,就開始搶別的樓,開始吃那些白花花的肉。他們輕易不敢碰3號樓,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豪哥最近變得越來越暴躁,經常沒理由的施展暴力,但他的蠻力似乎一天比一天強,沒人敢反抗他……


    鄭晨覺得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一揮手幹掉了剩下的兩人。她轉頭對旁觀一切、有些畏懼的白沐風說:“我們可以迴去了。”


    白沐風:“嗯……那交易?”


    鄭晨:“黃金已經收過來了。至於食物,客戶自己跑了,也沒辦法。走吧。”


    白沐風隻得點點頭。方才遊走在生死邊緣令他心有餘悸。他顫抖著手去開發動機,沒想到已經被貫穿心髒的豪哥一躍而起,口中咬著一把短刀紮來。他被人攬入懷中,迴過神來,她看見鄭晨用在零點幾秒之間勉強撐起的防護罩包裹著自己的左臂,擋住那襲來的刀子。


    豪哥的表情帶著不像人類的癲狂,他的皮膚已經要變成深灰色。


    鄭晨暗道不妙,這是要變異了。她沒想到會有這種變故,防護罩生成的慢了點,刀子已經有些紮入她的小臂了。她試圖調整唿吸,但豪哥趨於變異的力氣確實大,她冷不丁被偷襲,身體狀況又不是最佳,一時有些進退兩難。


    但是沒關係,隻要略微調整……


    “嘭!”


    豪哥的身體一下子卸去了力道,鄭晨也呆愣住,伸手一推,豪哥便倒在皮劃艇上,後腦勺隻見一個流血的彈孔。


    “喂——”遠處不知道是誰在叫著。


    鄭晨攬著驚魂未定的白沐風的手鬆開了。她看向遠方駛來的小型快艇,上麵或坐或站著幾個人,看穿著,竟是官方救援隊。站在船頭的人還拿著一把手槍。


    這劇情有點熟悉,總感覺剛發生過。


    可是,官方救援隊……


    鄭晨裝作脫力的模樣跪倒在衝鋒舟上,白沐風趕緊扶住她。


    對方還在唿喊:“喂!你們沒事吧!”


    黑貓:‘是個身高195的成年男性。’


    鄭晨:“……我看得出來。”


    持槍的成年男性——段曄誠,正想再喊,被旁邊開船的同事製止:“你夠了!管這閑事做什麽!他們是在狗咬狗!”


    段曄誠:“不會的。”


    同事氣得跺腳:“你這呆子!沒搞清狀況就出手了,可別連累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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