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2601,衛河英來給鄭晨開門的時候麵色發白。


    鄭晨:“你怎麽了?不舒服?”


    衛河英顫抖著嘴唇問:“那個人……是被食人魚吃了嗎?”


    血在水裏擴散開,衛河英在26樓也可以清楚看見。


    鄭晨:“對,吃了。”


    衛河英捂住了嘴,跌跌撞撞跑到衛生間開始嘔吐。鄭晨關上房門跟了上去,幫衛河英拍背。過了好一會兒,衛河英根本吐不出東西了才堪堪停下。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鄭晨扶著衛河英走去沙發上休息。


    衛河英接過鄭晨倒的那杯溫水說了聲謝,慢慢喝下去。剛剛在13、14樓發生的事太駭人聽聞,他有點難以麵對。


    衛河英:“不好意思……午飯我還沒做好。剛剛出事的時候,我把電磁爐關了。”


    鄭晨去廚房一看,鍋裏放著燉了一半的魚。衛河英走過來,看到魚肉立刻想起了不太好的事,又跑到廁所開始幹嘔。


    鄭晨覺得今天這魚應該沒法吃了。她從空間取出兩盒蔬菜沙拉,放到餐桌上。衛河英結束了新一輪的幹嘔,看到餐桌上的沙拉愣了愣神。


    鄭晨已經開始用叉子吃了:“今天中午就吃點清淡的,可以吧?”


    衛河英為這份貼心小小感動了一下,坐下來和她一起食用清香爽口的沙拉。分量不多,但自己現在確實吃不下量大口味重的飯菜。


    鄭晨:“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那個被我打斷鼻梁的人。”


    衛河英了然:“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


    他們相處了這麽久,衛河英多少能理解鄭晨的殘忍和冷酷。反而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心裏隱約是慶幸的,他獲得了安寧,而手染鮮血的不是他。


    衛河英解釋道:“抱歉……我不是反對你,我隻是,看到那個場麵有點……”


    鄭晨:“沒事。”


    兩人在默契的沉默中吃完了午餐。收拾完餐具,鄭晨打算離開卻被衛河英試圖挽留。


    衛河英欲言又止,麵露遲疑。


    鄭晨:“還有事?”


    衛河英用悲傷而焦急的眼神看著她,抓住鄭晨的衣袖:“你能不能……別去找白沐風?”


    鄭晨對上他像被丟棄的小狗一般的目光,竟然感到有那麽一點可愛。她問:“為什麽?”


    衛河英:“我喜歡你。”


    鄭晨:“那麽你找錯人了,我並不能迴應你的感情。”


    衛河英心中一顫,從抓衣袖變成直接拉住鄭晨的手:“沒關係。”見鄭晨沒有做出抗拒的反應,衛河英湊上柔軟的唇親,手臂也抱住了她。


    忽然,鄭晨把衛河英按在牆上,二人就這樣相擁著。衛河英的親吻技術還不錯,至少比鄭晨好上不少,但他卻因為激動和緊張忘了換氣,分開的時候幾乎喘不過氣。他眼含愛意看著鄭晨,抱了上去,在她耳邊輕輕說:“這次是我自願的。”


    正午的陽光也不怎麽強烈,拉上窗簾後,主臥裏的光更是昏暗。


    但是、窗外傾盆大雨和冷風的唿聲聽得挺清楚的。自從末世以來,這場雨就沒有停過。


    窗邊那盆蘭花隨著雨點的擊打,葉子搖晃著。


    在仿佛不會停歇的雨聲中,衛河英摸摸鄭晨柔軟的頭發,喚道:“晨……”


    一粒石子投進平靜的湖水,泛起小小水花。


    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夠冷夠硬了,卻還是因為那一點點溫柔的唿喚而悸動。


    ———————


    衛河英真的沒想到會是這個窘樣。


    沒想到鄭晨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但是,這樣的鄭晨有一種微妙的反差感,別有一番魅力——衛河英如是想。


    他想起自己方才腦子亂的像一團漿糊,還叫了鄭晨的名字。不知道會不會被當成沒有邊界感的冒犯。


    鄭晨倒了兩杯水,一杯自己喝,另一杯遞給衛河英。


    衛河英遲疑了一下,他不想喝太多水。


    鄭晨:“沒事,已經結束了。”


    衛河英爬起來接過水杯,肌肉的酸痛差點又讓他跌迴去。其實鄭晨很貼心的一直給他倒水喝,甚至考慮到不刺激腸胃,水都是溫熱的,但他還是喊啞了嗓子。


    看他的表情不太正常,鄭晨問:“受傷了?”


    衛河英:“沒、沒有。”


    把一號電池安裝到迷你手電筒,多少還是有點沒顧及到手電筒感受了。


    鄭晨:“看看你傷到了沒有。”她到床邊伸出雙手:“來,我抱你。”


    叩叩。


    有人在敲2601的門。


    這個點……應該是白沐風?可是自己平常都待在2701。


    鄭晨穿上睡袍去開門,真是白沐風。


    白沐風:“我敲2701的門沒有人迴應,所以我本來想問問衛先生知不知道您在哪的,沒想到這麽湊巧。”


    鄭晨:“用手機問即可。”


    白沐風掏出一個充電寶:“您上次給我的電用完了,我沒辦法用手機。”


    鄭晨接過充電寶,說:“問你件事。”


    白沐風:“您請。”


    鄭晨:“你之前肚子疼是怎麽治好的,要吃藥嗎?”


    白沐風迷茫的想了一會兒,覺得鄭晨說的可能是那次,他覺得肚子疼。想到此他笑了起來:“都過去這麽久了,鄭女士才想起那次傷到我的事啊?”


    鄭晨沒理他,轉頭去廚房取食物和新的充電寶給白沐風,此時衛河英卻裹著被子從主臥跌跌撞撞跑了出來。他麵色驚慌的看著鄭晨和白沐風在門口交談的樣子,然後對鄭晨說道:“晨……你要走嗎?”


    晨?


    白沐風驚訝地看著光著腳站在瓷磚地上的衛河英,配合他臉上的疲態,白沐風知道為什麽鄭晨剛剛不在2701 了。


    鄭晨見衛河英這模樣皺了皺眉:“你怎麽就這樣跑出來了?快迴去。”


    衛河英伸出一隻手拽住鄭晨浴袍,略帶祈求的說:“不要去……”哪怕是他裹著被子,也能看出他的腿在發抖。


    白沐風聞到屋內的空氣,明白了鄭晨剛剛問他的用意,笑意還掛在臉上,但已經有了一絲陰沉。


    鄭晨:“你先迴臥室,等我一下。”


    衛河英又往前邁了一步,但這迴牽扯到傷處,痛的他差點摔倒,幸好被鄭晨扶住。他看著鄭晨,還有些不安的猶豫,但他最終沒有說什麽。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在人前是什麽裝扮,頓時尷尬不已,灰溜溜的挪迴主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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