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悠悠轉醒,鄭晨口中呢喃。她是趴著睡的,感覺後背很冷,前胸卻燙的要命。


    難道是黑貓把被子叼走了?


    黑貓:‘不是的,是你睡在別人家哦。’


    傳入大腦的係統聲音令鄭晨立刻驚醒,不太好的預感湧入腦中。她扭頭看見黑貓坐在客廳的茶幾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嗯?客廳的茶幾?


    等等,她身下是不是墊著什麽……


    鄭晨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抱起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的肩膀輕輕搖晃:“衛河英,醒醒!衛河英!”


    衛河英在昏迷中發出痛苦的呻吟,雙眼緊閉,麵色潮紅,額頭滾燙,錯位的肩關節透出紅腫,襯衫和褲子都被撕碎,身上布滿被暴力傷害的淤痕。鄭晨摸了摸濕乎乎冰涼帶著血漬的沙發墊,努力迴想自己都做了什麽,反應過來才發覺是衛河英在劇痛和恐懼之下失禁了。


    哈啊……她都幹了些什麽啊。


    黑貓的語氣帶著幾分調笑:‘怎麽樣,你的副作用是不是都解決了?’


    哪還顧得了這些。鄭晨想起曾經有個醫生在wx群說看診換物資的,連忙打開手機翻找。現在是早上九點,那個醫生過來大概要30分鍾,在醫生來之前必須給衛河英擦洗一下。


    鄭晨將衛河英打橫抱起,安置在主臥的床鋪上,取了些事先存儲在空間裏的水,用空間裏的電燒開——她覺得以後為了方便,需要事先燒一些開水在空間裏存著。她把水兌溫了給衛河英擦洗,大致檢查了一下傷勢,越擦越心虛。


    按照她昨晚折騰的程度,若不是因為洪水封路,按照正常情況,衛河英得看三個科室——骨科、肛腸科、泌尿科。


    希望那位醫生是個全能型選手。


    快要擦拭完全身的時候,衛河英蘇醒過來,他感覺溫熱的濕毛巾輕柔擦過身體。他開始感到身體的不適,從肩膀,到嘴角,到全身的淤青,以及身後一跳一跳疼著的傷。他茫然的睜開眼環顧四周,覺察到這裏是自己的臥室,床邊的人是……


    “嗬呃……!”衛河英嚇得往後縮了縮,不小心碰到脫臼的肩膀,痛的直冒冷汗。


    “不要亂動,我叫了醫生,馬上過來。”鄭晨把水盆和毛巾放到一邊。現在室內溫度6度,衛河英抓著被子不住顫抖,估計是又冷又痛。此時此刻,他驚惶的模樣讓鄭晨感到熟悉——上一世,她經常從那些飽受欺淩的弱女子臉上看到這樣驚恐的目光。


    不,她不需要看別人。她自己在沒有異能的時候,就是這樣任人使用的工具,精神幾近崩潰,每天都活得像驚弓之鳥。


    當衛河英用又懼又怒的眼神看著她時,她覺得自己在對方眼中一定醜惡極了。


    她幹了那些自己曾經極度厭惡的人所幹的事。


    衛河英緊繃著肌肉,好像在努力調整姿勢不要碰到傷處。


    鄭晨在她自己看來已經是好聲好氣的哄著:“我隻是想給你擦擦。”


    “……”過了很久,衛河英才憋出一句話:“請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鄭晨走的時候帶上了臥室的門。她開始收拾一片狼藉的客廳沙發。幸好衛河英家的沙發是放了墊子的,隻要把墊子丟掉換成新的就好。


    黑貓還在茶幾上趴著:‘我看你一直沒迴來,就瞬移過來找你了。’


    鄭晨朝主臥指了一下:“這就是你說的副作用?”


    ‘沒錯,現在感覺好多了吧~’


    方才活動了幾下,確實感覺非常爽利,副作用帶來的不適完全消失,體力也完全恢複了。


    打開wx查看,果然,不隻是因為早上的停水,還有昨夜的“殺人魔”事件,群裏議論紛紛。


    【殺人魔半邊臉都是疤,就住在3號樓2601!】


    【昨天一樓那幾個人在下麵嚎了一晚上!吵死了!】


    【怎麽樣啊!現在報警還有用嗎?殺人啦啊,還有沒有人啊!@物業經理】


    ……


    她昨天辦事不夠幹淨,但這正是她想要的。


    昨晚的雨確實大,水麵上漲到了第五層,往後隻能住在樓道的人會越來越多。


    早些展現出自己的暴力,可以規避一些麻煩。


    ‘有潛在的異能反應。’黑貓用爪子指了指2601的門。


    門被敲響了,開門,正是那位看診換物資的醫生。跟鄭晨想象中的禿頭老者不一樣,那是個濃眉大眼皮膚白皙的年輕男人,他帶著一副金邊眼鏡,麵容姣好,就是身高差了點,應該不到一米八,明顯比鄭晨矮。在看到鄭晨的一刹那,他表情僵硬一瞬,帶著醫藥箱的手緊了緊,隨後迅速調整過來,隻留下如沐春風的微笑,禮貌地詢問:“請問您是叫我來看診的那位鄭女士嗎?”


    鄭晨把這位年輕醫生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猜測著他的異能種類,側身讓他進門。“是的,患者的情況我之前和你簡單說過了。”


    “我叫白沐風,是整形科的,但是其他科室我多少也懂一些,不必擔心。”


    “嗯,白大夫。”鄭晨點頭,上前去打開主臥的門,示意患者就在床上。


    白沐風在床邊坐下查看衛河英肩膀的傷勢,然後叫鄭晨過來幫忙:“麻煩從後麵抱緊他,我要接骨,不要讓他亂動。”


    鄭晨照做要去抱人,衛河英本能的躲避了一下。鄭晨沒有露出什麽表情,隻是公式化的說道:“配合一下。”


    衛河英隻能迫於無奈被她抱住,但是根本不敢對上她的視線。


    接骨的一瞬間,衛河英痛得叫出聲,在鄭晨懷裏掙動。白沐風用三角巾固定好受傷的那邊肩膀,示意鄭晨可以放開了。他補充道:“如果是正常情況,我會開一些消炎或是鎮痛藥物。”


    鄭晨明白了醫生的意思,看來醫生家裏也沒這麽多藥。


    白沐風:“我要掀被子查看。”


    衛河英用手抓住蓋住自己下半身的被子,不讓白沐風掀開。


    鄭晨:“我先出去了。”


    鄭晨默默退出。她感覺有點餓了,想著去煮點什麽東西吃。她查看了一下衛河英的廚房儲物櫃,隻剩半包掛麵、小半箱子米、幾根胡蘿卜。而冰箱裏也隻有她上次帶來的還沒吃完的速凍饅頭。她在櫥櫃裏添了些餅幹麵粉和方便食品。從空間裏取出一個插電鍋聯通空間的電源,準備煮番茄雞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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