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的長老來了一大批,將所有的弟子集合在廣場之上。


    何與站在最後,看著為首的趙離和方成玉,這是要做什麽?


    趙離看著何與站在角落裏,微微揚起眉頭。


    “何與,你不過來嗎?”


    何與心念一動,微微搖了搖頭。“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


    何與的話讓趙離垂下眼睛。他斜睨看向方成玉的方向。


    不少長老圍著他,上下目光打量著,不知道在說什麽。


    但是現在的意圖很明顯,外門發生這麽大事情內門一點動靜沒有,甚至將外門所有長老都調走。


    有意為之,就是蓄謀已久。


    沙明珠站在何與身邊,手肘戳了戳他的脊背。


    “聽說內門要獎賞這次戰役的主軍弟子,你怎麽站這麽後麵。”


    “我不想上去,萬一是領罰怎麽辦。”


    “不會吧。”


    “聞角師兄怎麽樣了?”


    “師傅讓我送聞角師兄到房間,他已經過去了。”


    何與眼神一凝,“閣下,我的刀。”


    “本王還以為你都要忘了呢。”


    扶桑看著何與翻了一個,消失在空間之中。


    “何與,康師兄倒地去哪兒了?”


    “眾外門弟子聽令。”


    “有!!”


    何與沒迴答,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是看著前麵。


    “宗主有令,將此次戰役的主力軍弟子,特招進內門,自選五峰。”


    方星說的時候仰著腦袋,八字胡都翹起來了。


    “【戒律堂】方成玉、趙離,【申甲堂】白小白和鍾寧……”


    何與聽到熟悉人的名字,眼神跟隨著看過去。


    鍾寧還是那一身黑色的鎧甲,身邊的男子奇怪,頭頂上紮著一根辮子,黝黑的肌肉怪穿著一身素白的衣服。


    “沙師兄,這個白小白和你一樣,名字和人對不上號。”


    “何與,你小子現在算以下犯上。”


    沙明珠雙手環胸,上下打量著白小白。“再說了,小爺比他長的帥多了。”


    何與抿嘴,一個大紅臉,一個大黑臉的。


    “這個還給你。”


    何與把沙明珠的腰帶還給他,他接過來圍在腰間。


    “沙師兄,你這條腰帶挺神奇的。”


    “我老爹做給我的,他是個裁縫,那可是懷春城赫赫有名的裁縫。”


    沙明珠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驕傲。“等下次迴家,讓我老爹給你做身衣裳,讓你瞧瞧。”


    “師弟恭敬不如從命。”


    “切。”


    “方成玉,這【流歲千音鍾】是你一人敲響,召喚出的衍獸嗎?”


    “迴長老,是弟子一人。”方成玉拘禮說道。


    何與撇了撇嘴,還真是夠不要臉,自己和趙離出的力全讓他占便宜去了。


    看向趙離一臉寵辱不驚的樣子,何與暗想,這樣也好,這神藥宗內門指不定是想幹什麽,不出風頭也好。


    方成玉時刻關注趙離的動靜,生怕他當眾拆穿自己,或是跳出來倒打一耙。


    趙離都沒有做,他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倒是下麵的洪興一臉憤恨,要是這個押解靈藥是他洪興去,怎麽可能會有丟靈藥一說,還會有邪修闖入。


    “趙離,雖說你這次戰役之上立大功,但是押解靈藥的任務你做的失職,將功抵過。”


    “趙離領命。”


    洪興滿意的笑了,方成玉也滿意了,看向趙離的眼睛裏多了戲謔,趙離,至此以後,我看你還拿什麽和我鬥。


    鏡麵之上,宗主看著方成玉,麵上波瀾不驚,但是眼底都是愚蠢的得意。


    “【流歲千音鍾】到底是他敲響的嗎?”


    宗主問這話的時候,手指指尖抵著太陽穴,一旁的手下低下頭去。


    “迴宗主,屬下趕到的時候,就隻有方成玉一人。”


    “哼!”


    宗主一聲冷哼,將手中的水晶球在指尖碾碎。


    “你是說這樣一個愚蠢的人,之後會取走本宗主的性命!”


    “屬下不敢!”


    “那本宗主還真是弱到爆了,不是嗎?”


    “屬下不敢!宗主是千年來的天才,無人超越的天資……”


    “那預言怎麽會讓本宗主死!”


    宗主周身氣息暴怒,全身裹挾著狂虐的真氣蔓延開,空氣都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宗主!莫不是這小子,在藏拙?”


    “你是說,本宗主引蛇出洞的伎倆,被他看穿了?”


    “外門遭此劫難,長老和堂主都不在,或許引起了他的懷疑,因此故意藏拙。”


    “這個說法倒是合理,本宗主希望他這樣想,否則本宗主信了千年的預言是個假象,那可就太丟人了。”


    “屬下願為宗主鞍前馬後。”


    宗主看著手下,將一個百納包拋過去。


    “本宗主還真是特別喜歡你。”


    “謝宗主厚愛。”


    手下捏著百納包,裏麵是堆山的龍晶和一瓶瓶黃級八品丹藥。


    “找個機會,驗驗他的實力。”


    “是。”


    手下說完就消失在原地,宗主看著方成玉的表情。


    “怎麽會有,如此卑劣的人呢?”宗主揮袍驅散鏡麵。


    方成玉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觀察著,矚目著。


    “趙離,我還是技高一籌。”


    趙離看著貼過來方成玉,慢悠悠的抬眼。


    “恭喜方師兄。”


    “謝謝你的…善意。”


    趙離看著方成玉隻覺的他這個人惡心,抬腳就要離開的時候,何與走過來,笑得一臉賤嗖嗖。


    “方師兄,你這人不厚道啊,哥倆幫你這麽大一個忙,你一句謝謝就打發了。”


    方成玉看著何與,笑容拉下來。“你想怎麽樣?威脅內門弟子嗎?”


    “哎呀呀,別別別。”何與立馬擺手。


    “就是為何趙離敲鍾的時候,也來了不少弟子圍觀,我們不說,他們就不會議論啊。”


    何與的眼睛笑眯眯的看著方成玉,搓捏著手。


    “方師兄可千萬別發脾氣,好處我一點沒拿到,不好收場那就糟了。”


    何與劍方成玉陰沉著臉,立馬善意的提醒。


    “方師兄召喚的不過是一隻衍物,可是不及我欲要召喚吃了的鎮物啊,那我還是有點實力的。”


    趙離看著何與,本來不是說好不出麵,怎麽現在卻和方成玉杠上了。


    “你想幹什麽?”


    “師弟不想幹什麽,就是萬靈節一趟,積攢好久的龍晶花的一幹二淨,方師兄的賞賜之中……”


    “十萬龍晶。”


    “謔,方師兄大氣。就是這丹藥武技寶器,難道不比龍晶珍貴?”


    “不過師弟不是不知好歹,我要你所有的龍晶,這件事情,我就保證爛在肚子了。”


    “你找死。”


    “不給?”


    何雨不理會他的威脅,攤開自己的手。“我著急迴去複命,方師兄你以後就是內門五峰之一的弟子了。”


    方成玉看著何與的臉,深唿吸吐納好久,最後將自己所有的龍晶拋給他。


    “永遠閉嘴,不然,我不介意埋葬這個秘密。”


    何與側頭躲閃,伸手捏住百納包,掂了掂。


    “方師兄大氣,祝您早日位列成王。”


    何與說著,將已經掏空的百納包扔迴去,砸落在他的腳邊。


    趙離跟著何與的腳步一起離開,獨留方成玉一人站在原地,捏緊拳頭。


    “臭小子,別後悔!”


    何與看著自己的百納包一瞬間爆滿起來,雖然比之前少了點,但也是肉啊。


    “你這贓款,是不是得分我一半。”


    “喂,趁火打劫可不好啊。你剛才那眼神都不屑於和他說話,還要龍晶?”


    “人是人,龍晶是龍晶。”


    何與幽怨的盯著他,“真的要啊?”


    “不然呢?”趙離伸出手,放在何與麵前。


    “行吧行吧,反正有你的功勞。”何與心裏割血。


    “你為什麽拆穿他?”


    “你為什麽不拆穿他?你和我才是真正的敲鍾人。”


    趙離把這個問題重新拋給何與,何與沉思了一下。


    “隻是覺得奇怪,外門這麽大的事情,內門卻隻是在最後出現,不太舒服就不想說。”


    趙離站住腳,眼眸深邃的看著何與的背影。


    “果然想的一樣。”


    “你想到了什麽?”


    “何與,是你殺的。”


    何與沒有站住,自顧自的走著。


    “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想和你打一場。”


    “我現在可不想打架,再說了我們第一次見麵,我還是洗塵境界,你已經是水甞境界了。你打我做什麽。”


    “身體會為我挑選戰鬥的主人,有些羨慕陳明和你交過手。”


    “你沒被特招內門,總會有一場光明正大的戰鬥。”


    “七個月後,就是新晉弟子滿一年的入門大比。”


    “何與,我們就在那個時候,堂堂正正比一場。”


    “輸了把龍晶還我。”


    “三倍給你。”


    “成交!”


    何與立馬走過來,舉起趙離的手掌和自己擊掌。


    “我是說自己輸了。”


    趙離看著何與離開背影,捏緊手掌心。


    七個月時間,何與別讓我失望。


    何與慢悠悠的走到長街,從長街穿過走到【丹爐】入口。


    看著腰間的玉牌,何與挑高了瞧著。


    “神藥宗還得待到什麽時候呢?”


    玉牌貼在水鏡之上,何與走進去,一路向後院去,那顆巨大的樹幹還靜靜的待在那兒。


    “就埋在這裏吧,不能立墓碑,就將就一下吧。”


    何與徒手刨坑,足足有一臂之長。


    從懷裏取出那兩個瓷瓶,雙手為指,古獸血脈迸發。


    以血為引,畫了一道符,印在瓷瓶上。


    “康師兄,桑師姐,你們到家了。”


    土一點一點蓋過瓷瓶,他們終於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認識不算久,有恩有怨,這杯酒敬你們,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啪嗒——”


    “這杯酒,祝我自己走的長遠。”


    “噗噠——”


    “最後一杯,你們兩口子有事沒事都想著點我,保佑包佑我對不對,讓我活到三十歲。”


    “我也不貪多,就十年的時間。要是下次安然迴來,我就給你們帶瓶好酒。”


    何與將杯中酒倒完,下一次出去,就是要幫辜詔對付雪女,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再去依賴扶桑,這件事情也隻能自己去辦。


    “這酒就是給你的,老樹,我師兄師姐在這兒,你們多聊聊,也不鬱悶。”


    扶桑坐在一邊,他的手裏也捧著何與的倒了一杯酒,瞧不起誰能這一點點。


    “嗝——”


    何與看向扶桑,發現他把酒灑了,雙眼居然有些渙散。


    “閣下,你是剛舔了一口吧。”


    “少管本王!再來點!”


    何與看著他濕漉漉的爪子,一臉嫌棄的又給他倒了一杯。


    “你這酒量,以後和狗一起喝。”


    扶桑又舔了一口,好辣,好暈……


    看著他真氣直接逼散體內酒氣,何與就好奇,一口大點的酒量,真氣能在身體裏找到這口酒氣嗎?


    “啪!”


    扶桑將杯子扔向何與,狐狸眼有些惱羞成怒。


    “你給本王喝的什麽!太難喝了!以後不準給本王!”


    “知道了知道了。”


    何與靠在樹上飲酒,從到神藥宗至今,身邊的事情是一茬接著一茬。


    “今天晚上怎麽沒有月亮呢?”


    “唿……”


    扶桑吹出一口酒氣,白霧朦朦朧朧的出現,慢慢的遮蓋住頭頂的視野。


    “我說的是真的月亮。”


    何與揚起酒壺打散扶桑變出來的月亮,扶桑趴在爪子上休憩。


    “閣下,我說啊。”


    “下次一定要告訴我,我去的地方會有多大危險,我想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你既然開口,孰輕孰重,我都會考慮。”


    “畢竟,我們共用一條命,少一分危機,多一次活命啊。”


    扶桑的尾巴晃悠的更加迅速,“本王就勉強答應你這個祈求。”


    “你不要問本王,那下麵到底是什麽,該你知道的時候,你就會明白,多說無益,徒增煩勞。”


    “我會有比活下去更大的煩惱嗎?”


    “雪女,你打算怎麽做?”


    “和尚說我,向生而死,向死而生。我的【大通衍咎】的第三和第四層才會徹底突破。”


    “我必須自己去麵對,才能有機會提升實力。”


    “本王還以為……”


    “讓閣下出馬?”


    何與搖了搖頭,“閣下現在可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到非必要,不出手的神秘人物。”


    “知道就好,本王動手一次,加起來都夠你現在所有的龍晶了。”


    “別想打我的龍晶主意。”


    “我們共用一條命,還能分你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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