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迴答:“由於每個村在逃難途中都分散在各處,抵達這裏的每個村都不足百人,這六個村總計三百二十一人,戶數為七十六戶。因為路途較近,而且出發前還有些餘糧,所以餓死病死的人不多,家庭都比較完整。”


    鄭世和道:“市長傳來消息,這批是特區首批準許進入的災民,安置的位置已經確定了,下午就會有人前來帶領他們前往定居地,你來安排交接工作。”


    沈成道:“是,我馬上著手籌備。另外,關於他們的身份證明一事,上頭有怎樣的說法呢?”


    鄭世和道:“此事由他們派來的人負責管理,你隻需完成交接,然後繼續推進後續的排查工作。一定要注意安撫好眾人的情緒,絕不可以引發動亂。”


    沈成立正敬禮:“是!”


    進入六月,整個平原地區的雨水一直沒有停歇,原本能夠收獲的麥子被雨水浸泡在田地之中。連續降雨導致田地水分過重,無法進行播種。那些等待收獲以維持生計的農民,卻喪失了收成,再看到無法播種的狀況時,許多人便早早離開故鄉外出逃難了。現今到來的多數是滑州地界的人,其處於河南與河北的交界之處,受災情況還不算太嚴重。


    渝關城外


    曆經多次激烈戰鬥之後,這裏早已不見人影,空曠的地帶連活物都難以找到。在這片空曠的大地上,一個身影正踉踉蹌蹌、艱難地前行著。沒過多久,城牆上的士兵就注意到了他,在距離城牆不遠處,此人停下腳步,對著城上大聲唿喊:“小人吳忠,乃主公從前的侍衛,懇請守城將軍允許我入城麵見主公!”


    聽得守城士兵稟報,武玨趕忙上城查看,因距離較遠,難以看清。觀察四周並無異樣後,下令讓人將此人帶過來。吳忠來到城內,遠遠望見武玨,趕忙快步上前跪下,高聲唿喊:“在下吳忠,拜見大夫人。”


    武玨仔細端詳,猛然想起,連忙上前攙扶道:“吳忠?你竟然還活著!”


    吳忠哽咽著說道:“是啊,小人曆經千辛萬苦,勉強才苟活到今天,沒想到真的能夠迴來。”


    武玨連忙帶他迴到營寨,見他似乎許久沒有進食,一副極其虛弱的樣子,便叫人送來食物。


    吳忠確實饑腸轆轆,如餓虎撲食般地將食物吞下,待狀態穩定後,便連連拜謝。


    武玨詢問起他的狀況,吳忠還未開口,淚水便已滑落下來。


    此前,他協助眾人逃走,慌亂中跌入山穀,躲過搜查後,於次日便朝城中進發。半途遇城中出來巡查的隊伍,正在盤問之際,隊伍發現了契丹士兵,雙方一經照麵,朝廷兵馬便逐漸撤退。他獨自一人沒有馬匹,隻得拚命奔逃,最終仍被契丹士兵追上。


    這些契丹士兵將他帶迴營寨,安置在一農戶家中做奴隸。後來他聽聞鄭博文帶兵攻下了渝關,便萌生了出逃的念頭。經許久籌謀策劃,他終於成功逃了出來。為躲避契丹的巡邏隊伍,他在山中躲藏多日,糧食早已耗盡,若今日還不能迴來,恐怕就要餓死山中了。


    聽完他的經曆,武玨眼眸低垂,輕輕歎息一聲道:“我派人帶你迴城,麵見主公。你與吳義想必許久未見了,迴去後主公會為你妥善安排。”


    當晚,吳忠便被送迴城裏,跟隨吳義迴到他的住處,吳義甚是歡喜,當初一同起事的幾人也紛紛前來敘舊。


    吳猛見到吳忠,上前一個熊抱將他抱起,隨即詫異道:“噯,你咋變得這麽輕了。”


    吳忠歎氣道:“我被抓後,成了奴隸,每天起早貪黑,還吃不飽,怎能不輕呢。”


    吳義看著兄長,滿眼的心痛。


    沒多久,鄭博文便也趕來,吳忠見到連忙行禮。鄭博文看著吳忠,雙手抓住他雙臂,用力握了握道:“受苦了,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坐定後招唿大家坐下,伸手拿起酒杯道:“來,讓我們先敬那些已經離開的親人們,願他們安息。”


    說完把酒灑在地下,眾人皆效仿。


    鄭博文讓吳忠把情況說了一下,聽完後,問道:“你對那些契丹人有多少了解?”


    吳忠搖搖頭道:“像我們這樣的奴隸,平日除了幹活,他們連話都不和我們說,所以對他們了解不多。”


    鄭博文點點頭道:“行啊,既然迴來了,就不想那麽多,今後你們兄弟倆就跟在我身邊吧。”


    武玨因邊境不安定,未能迴來。月兒則忙於流民事務,也沒能過來,隻有孟秀蘭聊了一會兒,礙於明天還有事情,提早離席迴去了。鄭博文也沒待太晚,畢竟事情太多,讓其他人好好款待後也迴去休息了。


    他們走後,剩下人便放開了喝起來,一直鬧到後半夜才結束。


    第二天,鄭博文讓吳義帶著吳忠熟悉一下環境,自己便一頭紮進工作中。


    上京城


    耶律阿保機得到蕭阿古隻的戰報後大發雷霆,怒罵道:“蕭阿古隻就是個蠢貨,留他這沒腦子的東西有何用處。”


    大元帥堯骨趕忙道:“皇上且息怒,我看此事蹊蹺,即便蕭阿古隻原先遇到的敵人都較為弱小,總不可能差距如此巨大。三萬對五千,折損一半,況且他還有八千騎兵,就算用馬踏也能踏平的。恐怕問題就出在那些武器上麵,倘若真如信中所說,那我們可要小心了。”


    耶律曷魯聽完不屑地說道:“哼,說什麽武器,再厲害的武器在我們的鐵騎麵前也都是擺設,我們的兒郎隻要騎在馬上,沒有任何軍隊能阻擋。隻要不是攻城,騎兵就是無敵的。”


    蕭思溫思索著說道:“慎重起見還是再派人去查看一下,摸清敵人情況後再做決定。”


    耶律阿保機一揮手道:“探什麽探,一個小小平洲彈丸之地。此次出兵渤海,順手即可平定,派兵三萬前往平洲增援,堯骨你親自前去安排,我稍後便到。”


    洛陽


    李繼岌受挫之後一直未能發泄,終日心情極差,到處惹事。唐帝聽聞後也很是惱怒,讓人尋來怒斥一通。


    劉皇後看李繼岌無精打采的模樣道:“你若再如此下去,定會遭到眾臣非議,日後如何能執掌天下?”


    李繼岌滿臉無辜道:“哪有怎樣,當前哪有我能建功立業的地方。”


    馬彥珪道:“當今伐蜀在即,魏王可請旨領兵征討,屆時凱旋還朝,聲望立顯。”


    李繼岌道:“我又不懂兵法,也不會帶兵,父皇怎會讓我前往。”


    劉皇後聞言,頻頻點頭道:“此法甚好,兒可安心,此事由我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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