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在李寒衣走後,那誠懇認真的嬰兒肥小臉,登時放鬆,捧腹一笑。


    「哈哈哈……鵝,鵝,鵝!」


    她其實也不是真的知道顧軒的下落,隻是從他往日的言行中推斷出來的。


    她常聽他說要遊曆三山五嶽,五湖四海,砍翻江湖名聲顯赫的老男人,見識最美劍仙,贏下最颯賭王,還要逗一逗最毒的兔子。


    最美的劍仙,最颯的賭王都很容易猜到,倒是最毒的兔子,華錦很難猜出。


    不過經過這麽多天的思考,她終於得出結論,無論是雪月劍仙還是落霞仙子,都是曾經天下聞名的美人榜上的大美人,如此,最毒的 兔子應該也是。


    而天下皆知的美人,還是蛇蠍一樣的毒美人,不多,於是小魔女抽絲剝繭,將目光放在了暗河慕家家主慕雨墨的身上。


    想到自己可能真的賣了顧軒,小魔女抱著空酒壇哈哈大笑,不斷拍打著手。


    隻是沒過多久,涼亭一旁的百裏東君忽然咳咳提醒,可是小魔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動於衷。


    百裏東君無奈,隻好彈指打出一道氣勁,將酒壇給打碎了。


    「哎呦,大叔你幹嘛啊?」


    小魔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可百裏東君沒再理會他,專注於自己的酒壺,旁若無人地灌下一口酒。


    小魔女剛想追問,卻感覺到身後有股冷意,涼嗖嗖的,立刻反應到不太對勁。


    她一迴頭,發現李寒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返迴了,還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後。


    「你是他妹妹,不是騙我吧?」李寒衣一臉嚴肅。


    小魔女可不敢說那隻是自己的推論,於是又換上了一張天真無邪的娃娃臉,她疑惑道:「我怎麽會騙仙女姐姐你呢,我幹嘛要騙你?姐姐這麽好看,去追上我哥哥我肯定是雙手讚成的,又怎麽會騙你呢。」


    小魔女一語雙關,頭很鐵。


    而李寒衣聽完,猝然一怒,一道氣浪發出,頃刻間掀飛了華錦,然後在地上滾了幾圈。


    小魔女吃痛,就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哥呀,我對不起你啊,有一個女人騙我打探你的行蹤,我本以為她是個溫柔嫻靜的仙女姐姐,要去找你切磋武學,沒想到,沒想到……哇……」


    李寒衣看到這鬼精鬼精的小丫頭大哭,聲音哽咽,十分淒慘,似不像是假的,她歎了一口氣。


    她也沒轍了,隻能希冀小丫頭不是拿她尋開心了,然後腳下一跺,又嗖的一下飛走了。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就連百裏東君都搖搖頭走出了涼亭,小魔女終於止哭,隨後又鬼鬼祟祟的循著酒香來到一個藏酒的酒窖裏,臉上刹那浮現出一抹姨母的笑容,眼睛與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此時雪月城二百裏外,顧軒終於停下了奔馳的腳步,來到一片寂靜無人的樹林,打算生個火休息一晚,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擺脫了李寒衣的。


    少頃,顧軒坐在火堆旁,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收獲。


    劍心,劍意,戰鬥經驗以及劍心訣,這些都是質的飛躍,拔高了他不止十倍的實力。


    若是再次對敵李寒衣,顧軒有信心在十招之內打敗她。


    因為除了戰鬥經驗還略有不足外,無論從哪一方麵看,自己都是呈碾壓態勢的。


    內力,劍招,身法,悟性……


    說到悟性,顧軒下意識檢查了一下天道珠,此前他就有點感覺這珠子好像有點變異了。


    他沉下心思,觀察著拇指大小的珠子,光芒流轉,感知一碰上去,浩瀚的信息突然傳入。


    「原來,是因為自己領悟了一絲時空規則,天道珠才二次覺醒。」


    「如今,大道通明更甚從前,居然可以幫助自己解構空間融進空間,還能快速模仿其他人的能力,如劍法拳法掌法槍法等等,這,不就是幕後大反派的標配嗎。」


    「唿,真是來的及時呀!」


    這一次,如果自己能模仿出李寒衣的劍法,那用出全力,可能擊敗她都不用十招,或許三招就足以。


    不過,就算自己能打得過她,也不好厚著臉皮再待下去了,更何況自己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活捉「千麵鬼」慕嬰,他的易容術可是天下一絕呀。


    顧軒沒理由會放過,況且,接下來他的宏偉藍圖需要用到易容術。


    易容術加上以假亂真的口技,想假扮誰不成?


    可以說,慕嬰的即時變裝能力是最適合搞暗殺偷襲的了。


    隻是,暗河號稱是一條看不見的河,旁人絕對不可能找到,怎麽辦才好呢?


    「咦,我記得不久後暗河將會與唐門聯手,要滅掉江南霹靂堂雷家,這倒是個機會。」


    「額,但我總不能假扮唐門的人吧,他們那一手暗器手法自己可還從沒學過,沒有絲毫可信度呀。」


    顧軒失落,還是時間來不及,不然他就暗中跟唐蓮「學習」幾招了。


    但沒有片刻,他恍然醒悟:「誒,自己怎麽這麽笨呢,我完全可以另辟蹊徑嘛。暗河這個獨來獨往的殺手組織,最後是要走出黑暗,走到眾人台前的,那他們必然要與外界聯手,那也不一定隻有唐門一個選擇。」


    「如今四大城的勢力,也唯有天啟城可以利用了,想必,暗河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現在距離寒水寺事件發生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而這個時候,估計天啟城九皇子蕭景瑕已經在尋找暗河的路上了。


    蕭景瑕明麵是為北離二皇子白王蕭崇活動的,實則是另有隱秘,雷家堡英雄會截殺李寒衣的背後,就有他的手筆。


    白王蕭崇,師父是掌冊監瑾玉公公以及怒劍仙顏戰天。


    「看來還是得去天啟城抓個舌頭才好。」


    天剛蒙蒙亮,顧軒就已經起身練劍了,從基礎劍招刺,掛,撩,斬等等開始。


    他如今已經是劍仙之境了,但是基礎依舊不能丟。


    劍仙之境與大逍遙天境的區別,在於劍意,也在於天道。


    李寒衣的劍仙之境暗合的是蒼山之美,她久居蒼山,以止水劍法看山看水,將整個蒼山的花香聞了個滿懷。


    蒼山之上,一草一木,一花一水,皆是她手中之劍。


    李寒衣曾在蒼山問雷無桀能聞到多遠的花香,雷無極迴答說是大概一個山坡,而她則說她能聞到整座蒼山。


    仙人之威,淩空虛度,一念而覆十裏。


    有天道加持,此方仙人,若不是群起而攻之,想死都難。


    暗河蘇暮雨謝七刀聯合唐家三老阻殺李寒衣時,謝七刀對蕭景瑕說隻要李寒衣不是自己想死,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殺死她,孤劍仙不行,酒仙百裏東君也不行。


    ……


    顧軒將基礎劍招演繹了半個時辰,然後又將昨晚領悟到的劍給推演了一遍。


    其實,他領悟到的不僅是一劍「杏雨梨雲」,還有一劍「無遠弗屆」,以及一劍「窮山距海」。


    「杏雨梨雲」是隻能往前走的時間軸。


    「無遠弗屆」「窮山距海」雖然意思相近,但是劍的道理不一樣。


    劍出,一個無視小幅度的過去未來時間,一個無視小範圍的宏觀微觀空間。


    就是這麽的,恐怖如斯!


    要不腦海裏那顆珠子怎麽叫「天道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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