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送走珂兒,心情一直很不好,每天下班迴到家總是感覺很累,進衛生間洗完手,就爬上床昏昏欲睡。


    蘭母看如蘭的肚子越來越大,蹲下去就站不起來,站起來,又蹲不下去。


    吃晚飯時,蘭母看著如蘭蠟黃的臉,心裏特別難受,也很擔心如蘭提分娩。


    吃完飯,蘭母給如蘭說:“你的身子是越來越重了,不行,你提前請產假,迴家養胎吧,這年齡大了,就是不一樣,我那會懷你時,在你出生的頭一天才請的假。”


    如蘭暗暗的歎息著說:“您那會才多大,才25歲,您像我這麽大時,我都13歲,能一樣嗎?當初我是不想要孩子,可是您,唉,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蘭母:“我也是為你好呀,你不懷孕的話,楊柳能迴國發展嗎?”


    如蘭腹語:楊柳,楊柳,你現在眼裏隻有楊柳,十年前,如果你眼裏有楊柳 ,我能活成今天這個樣子嗎?因為你,我錯過了一代人。人家孩子都上初中了,我的孩子才初生,人家孩子談婚論嫁了,我的孩子才上初中,等我的孩子到談婚論嫁時,人家的孫子又該上初中了,這真的是一步錯了步步錯。


    蘭母:你吃完飯,給楊柳打個電話,讓他也提前請假迴來,陪你。”


    如蘭:“離預產期還有十多天呢,把他那麽早叫迴來,您一天還要伺候。”


    蘭母:“你畢竟是高齡產婦,孩子有可能提前出生,我們還是提前做好準備吧。”


    如蘭:“那您給打電話去說吧,我有點累了,我去休息了。”如蘭說著,起身迴到臥室,輕輕的關上門,躺在床上,用手輕輕的摸著肚子,心情很沉重。


    楊柳和珂兒都習慣了和如蘭qq視頻聊天,可每次上線都看不到如蘭上線。


    楊柳打如蘭電話關機,隻好撥打家裏的座機。


    蘭母接通電話,說:“小楊,你還是請假早點迴來吧,萬一孩子提前出生,我一個人是不行的,如蘭畢竟是高齡產婦,最後孕檢,也有好多並發症,醫生讓臥床休息。可是如蘭還是要堅持上班,我每天為她捏一把汗,你說她血壓高,萬一……”


    楊柳急忙打斷蘭母的話:“媽,您辛苦了,實在不行,明天就讓蘭兒先住院,我把這麵的事情安排一下,明天晚上坐飛機就迴去。”


    蘭母:“現在最主要的是如蘭不同意請假。”


    楊柳:“媽,我打不通她電話,您叫她來接個電話吧,我給她說。”


    蘭母:“她已經休息了,她現在肚子特別大,行動特不方便,我整天擔心她,我的心髒都出現問題了,你能早點迴來,就早一點迴來吧。”


    楊柳:“那好吧,我現在就去機場,迴到家大概十一點多,就是要辛苦媽,給我開門。”


    蘭母:“我不辛苦,你能今天晚上迴來更好,我看她今天臉色特不好,晚上基本上沒怎麽吃飯。”


    楊柳掛斷蘭母電話,就打電話訂了機票,又給領導打電話說他的妻子要生產,已經送到醫院,必須連夜迴家。領導也痛快給楊柳批準了假。


    蘭母坐下沉思了好久,輕輕推開如蘭的門,看如蘭背靠著被子半躺半坐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蘭母輕輕的坐在床邊,透過燈光看著如蘭蠟黃的臉,心裏非常難過,她輕輕的握住如蘭的手,說:“剛才小楊打電話來,我給他說了你的情況,他要連夜迴來陪你。”


    如蘭睜開眼睛看著母親,虛弱的說:“媽,您說做女人為什麽這麽難?”


    蘭母輕輕的捊著如蘭手指,歎息道:“寶,想開點,等孩子出生了,你一切就好了,首先身子是自由的了,你說你整天為了那點工資,挺著個大肚子上班,真的是太辛苦了。今天晚上小楊迴來了,讓他明天給你教導主任打個電話,就說你肚子疼,被送到醫院保胎了。”


    如蘭:“媽,我好累,我想好好睡一覺,麻煩您把書房的床給收拾一下,他迴來,就睡書房吧。”如蘭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蘭母看著如蘭很疲憊的樣子,小聲說:“你把被子抽掉,躺平吧,這樣睡久了,脖子會不舒服。”


    如蘭:“不用,這樣躺上,氣能上得來,躺平,唿吸太困難了。”


    蘭母心情也很沉重,起身去書房給楊柳收拾床鋪,因書房好久沒有住人,蘭母先鋪上電褥子,又插上電,又在書房,插了個小太陽,關上書房門,又轉迴到她的臥室,和衣躺在床上,揉著太陽穴。


    十一點多,蘭母給楊柳發短信:你到家了,給我發個短信,我給你開門,你就別敲門了,蘭兒休息了。我把書房床給你鋪好了,你迴來就住書房吧。


    楊柳:媽,對不起,我剛從機場出來,到家估計到十二點了,今晚飛機延誤了半小時。


    蘭母:沒關係,路上注意安全。蘭母發完短信,困的實在不行,又起來拿出如蘭小時候的相冊翻看著。


    十二點多,楊柳終於迴到家門口給蘭母發短信:媽,我已到家門口了,請您給我開一下門。


    蘭母收到短信,看了一下,沒有迴複,急忙跑到門口,輕輕的打開門,示意楊柳輕一點。


    楊柳把行李箱輕輕放在地上,輕輕進衛生間洗漱完,又輕輕迴到書房。


    蘭母給楊柳打著啞語,勸楊柳早點休息。


    第二天早上,蘭母起來做了楊柳最愛吃的燙麵餅子和酸辣土豆絲,熬的紅棗小米粥。


    三口之家坐在一起吃早飯時,如蘭肚子有點疼,但如蘭還是強忍住疼痛吃著早飯。如蘭看著楊柳一臉疲憊的樣子,她覺得楊柳上了一天班,又連夜趕迴到家,也很辛苦,她想讓楊柳吃飽飯再陪她去醫院。


    蘭母因晚上也沒有休息好,也是一臉的疲憊,吃飯時,也是沒有一點兒精神。


    如蘭默默的吃著飯,覺得母親為她真的是操碎了心。


    如蘭吃飯完,起身想迴屋子時躺一會,肚子疼得跪在地上。


    楊柳嚇得急忙起身,抱著如蘭就往樓下跑。


    蘭母跑到如蘭屋子提起事先準備好的嬰兒用品,也急忙跑下樓,看楊柳抱著如蘭已跑到小區門口。


    蘭母一路小跑著追到小區門口,出租車剛好停了下來。


    楊柳和如蘭坐在後麵,蘭母坐在前麵,說明情況,出租車司機一路急駛把三個人送到婦幼保健院大門口。


    楊柳又抱著如蘭跑到孕產室,結果如蘭肚子又不疼了。


    如蘭住在醫院裏,肚子一會疼,一會又不疼。


    第二天早上,大夫給如蘭做完檢查,如蘭血壓又升高了,建議如蘭剖腹產。


    蘭母還是希望能順產最好,大夫給蘭母和楊柳講了血壓太高對孕婦和胎兒的影響。


    母親和楊柳都嚇得不行,一切都聽大夫的,急忙在責任書上簽完字,如蘭就被推進手術室。


    楊柳看著手術室緊閉的大門,擔心得不由得跪在手術門前,無聲的哭泣。他很後悔,他就不應該要這個孩子,讓如蘭冒著生命危險去生這個孩子。


    蘭母看如蘭進手術室一直沒有出來,她也是擔心的捏了一把汗,她很擔心如蘭有個意外,她將會成為罪人,如蘭當初是不願要孩子的,是她強求如蘭必須要給楊柳生個孩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如蘭還沒有出來,蘭母扶起楊柳坐在椅子上,安慰道:“你也別哭了,現在醫療條件很選進,如蘭是不會有什麽事的,如果有什麽事,大夫會找咱們簽字的。”


    五十分鍾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如蘭終於被推出手術室。


    蘭母和楊柳都撲到如蘭跟前,看如蘭臉色青黃,雙目緊閉。


    大夫摘下口罩,微笑著說:“母子平安。”


    一個護士抱著嬰兒出來喊:“如蘭家屬。”


    楊柳急忙直起身看著護士。


    護士把嬰兒抱的給楊柳,說:“三十分鍾左右記得給喂10ml奶粉。大人二十四小時後逐漸進食清淡易消化的流質食品,兩至三天後可進食半流質食品,如小注粥,餛飩或者麵條l等。飲食一定要注意營養均衡,不能食辛辣刺激的。”


    楊柳抱著小嬰兒,嚇得不敢動。


    蘭母上前接過小嬰兒,對楊柳說:“你去陪如蘭,我來抱。看把你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如蘭被推進病房,兩個護士和楊柳一起把如蘭從手術床上抬的放在病床上,就推著手術床走了。


    如蘭扭頭看著母親懷裏的嬰兒。


    蘭母把嬰兒抱的放在如蘭身旁。如蘭看看嬰兒皺巴巴的臉,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痛苦的說:“媽,咋這麽醜?我和楊柳都不醜,我怎麽生了一個小猴子,太醜了。”


    蘭母:“瞎說,這個孩子一點都不醜,小孩子一天一個樣,變化大著呢,將來肯定比你和小楊都要好看,你生下來比他醜多了。”


    楊柳湊到嬰兒跟前,眼睛濕潤,哽咽著說:“我真的沒有想到,我今天做爸爸了。”說著又拉起如蘭的手說:“蘭兒,你也做媽媽了。”


    如蘭看著嬰兒說:“嗯,我做媽媽了,真的沒有想到我也做媽媽了。”如蘭說著,感激的看著母親 。


    蘭母取出奶瓶用保溫瓶裏的熱水衝洗著說:“懷上孩子的時候,感覺不到做母親的偉大,隻是覺得很累,當把孩子生下來,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是不是很激動?”


    如蘭微微的點了點頭。


    蘭母:“女人,隻有做了母親之後,才能感到到自己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


    楊柳不太理解蘭母說的話,但他一直沉浸在做父親的快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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