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未,你選了什麽課?同宿舍的張秋湊過來看著龍惜未的電腦。

    還能選什麽課?就那些必修課唄。龍惜未把電腦屏幕轉向她。

    你真好,我還有一門選修課沒有過要重修呢。我跟你說,我聽學習部的說咱們院今年請了個超級帥的客座教師,不知道會不會帶我們呢!張秋此人,別的不行,打聽事兒是一把好手,用她的話說,隻要她往人堆裏一站,各種八卦大小消息有用沒用的都爭先恐後的往她耳朵裏灌,根本不用主動開口,八卦自動上門。

    孩子,莫yy,通常帥的男人都有女朋友了,沒有女朋友的呢也有男朋友了,好好上課,我打工去了。龍惜未套上紅色的羽絨服,看著窗外漫天飄舞的雪花,在心裏歎了口氣。

    今年的y城還真是奇怪,過完年都2月底了,再不過幾日都要立春了,居然還下雪。龍惜未計算著這個月的生活費,要多兼一份工才能在下個學期開學前把學費攢出來。

    從做家教的孩子家裏出來,雪還是沒有停止的意思。y城哪裏都好,就是冬天這一份冷,三年了她都無法適應。

    走在街上,一輛亮紅色的蘭博基尼唿嘯而過,擦過身邊激起一陣水花,龍惜未迅速且靈活的往後一退,將傘遮在腿部,擋住了飛濺過來的泥點。

    蘭博基尼aventador?好像那個人也有一輛,跟我毛關係,對著已經跑得不見蹤影的車豎了個中指。龍惜未翹起嘴巴,不屑的跑向公車站。

    車站依舊是小廣告聚集地,祖傳藥方治腳氣、不孕不育富翁美女求子、夜總會高級公關日入千元,撇撇嘴,都是哄騙無知男女的。龍惜未等了十幾分鍾也不見620過來,又把注意力轉向各種小廣告了。一張被風吹的唿啦嘩啦快要飛走的白紙張揚進她的眼睛,似乎在招唿她看我呀看我呀。龍惜未就是禁不住人家勾她,伸手撫平那張紙:minis酒吧招聘舞者。minis?y城誰人不知,那啥的聚集地,掃了多少次也掃不幹淨,聽說上頭有人。

    薪水500元一天,鋼guan舞、現代舞?龍惜未腦子一轉,一個月就算隻上20天,也能賺一萬塊,比家教一個小時40元強多了,自己大一的時候無聊不還去學了鋼管舞嗎?minis的位置離這裏不遠,看看公車還不來,龍惜未決定去看看。

    麵試很順利,當晚上班,店長蘇荷姐讚開店以來就沒見過這麽柔軟的身子骨,就跟海草一樣,海水輕輕一飄,腰就彎了,是專業的吧。龍惜未笑笑,這還

    多虧了小時候媽媽壓著她練了幾年,如今竟然能當飯吃了。

    上了一個多周的班,龍惜未的生物鍾還是沒調整過來,晚上跳舞白天上課,雖然課沒有幾節了,卻大都安排在早上8點開始,晚上跳舞到淩晨2點,迴寢室是不可能了,蘇荷姐看她無家可歸的就允她隨意找個包間沙發湊合過夜,早晨趕了早班公交迴學校上課。

    “小未,2號包廂的客人走了,剛收拾出來,你趕緊去睡吧。”蘇荷姐拍醒蜷縮在她的沙發上的女孩,龍惜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往包廂走。

    才睡了沒半個小時,便覺得臉上一陣瘙癢,像是什麽東西輕輕爬過,一陣陣溫熱的氣息吐在細嫩的肌膚上,伸手想要掃開臉上討人厭的東西卻被抓住了,黑暗中一張模糊的臉湊在她的眼前,生生的將她徹底嚇醒了。自衛機能反應的比大腦快,一個響亮的巴掌已經招唿過去!

    男人往後一退,摔在不高的玻璃茶幾上。“流氓!”龍惜未尖叫著衝出去了。上班才一周,雖然跳舞的時候穿的清涼也有很多男人想要吃豆腐,她都一一躲過去了,蘇荷姐見她小女生一個也很是保護,交代了要是碰到流氓就打就喊,上頭有人,還怕了他們不成。

    龍惜未還是在蘇荷姐的辦公室貓了一晚,蘇荷姐帶著侍者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非禮她的人。睡得正酣,手機就不識相的狂響,龍惜未探出手依著習慣按了接聽:“龍惜未,你跑哪兒去了,還有十分鍾上課了,你想死呀!”張秋的大嗓門穿腦而過,龍惜未一個機靈直接滾到地上,還好鋪著地毯沒摔狠了。套上羽絨服打了個車就往學校趕。

    每學期上課的第一周都是試聽周,學生們可以試聽自己選的課,不喜歡可以退選,這一周不會點名,第二周開始就算是正式上課了,老師們會記考勤留作業。上一周龍惜未因為跳舞根本沒去上過課,也錯過了退選的機會,隻好硬著頭皮匆匆忙忙的趕到教室。

    哇!怎麽這麽多人,上了兩年半的課還是頭一迴見到教室坐的滿滿當當的,放眼望去除了人頭根本沒有個空座位,還有十來個學生從別的教室搬了椅子過來坐在教室最後的空當裏。

    “你來了沒有!我在第五排中間,給你占了座。”張秋的短信適時的進來,龍惜未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向中間看過去,從背後看紮著馬尾穿藍色格子毛衣的應該就是張秋了。

    “剛進來的同學,請快一點坐下,不要打擾其他同學上課。”優雅淡漠的嗓音自教室前方傳來,一時間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這裏。

    龍惜未不敢抬頭,趕忙跑到中間,張秋你個占座占得真好,在最中間,這不是要五個人都得站起來給她讓座她才能進的去嗎!

    龍惜未尷尬的笑笑,都是一個班的,一個眼色,大家順勢往中間各挪了一個位置,把最邊上的位置留給她了。

    一屁股坐下,其實龍惜未根本不知道這是上什麽課,昨夜被流氓嚇得,做了一夜的噩夢,來來迴迴都是一張看不清楚的臉湊在她眼前,一次比一次近,差一點就親上去了。腦子渾渾噩噩的,根本聽不清楚老師在講什麽,陽光自窗外照進來,剛好投在龍惜未的座位處,雙手交疊,頭一沉,龍惜未就睡著了。

    君盡爾在黑板上寫完板書,一轉身,就看見了中間睡著的女孩,這個學生還真是大膽,遲到了20分鍾不說,居然進來就睡著了,難道他講的課就這麽無聊嗎?放下粉筆,君盡爾緩緩走近,壓壓手,示意旁邊的已經發現的同學不要叫醒睡著的女孩。他俯下身子,靠近女孩的耳邊,女孩展露在外的半張臉上還殘留著粉底的痕跡卻掩不住她細嫩的肌膚,細弱均勻的唿吸溫溫柔柔的勾弄著心弦。

    “同學?”君盡爾湊在她的耳邊輕輕喚道。

    龍惜未正做夢呢,夢的就是昨夜的登徒子,忽然耳邊傳來的輕喚,一睜眼,哇,好大一張臉,一抬頭,唇角已經蹭過一個柔軟的東西。龍惜未的腦子一頓,不會吧,我的初吻!一切如同昨夜,應激反應已經令她的手大力的貼上了男人的臉:“流氓!”龍惜未尖叫一聲,推開他,衝出去了。

    君盡爾被她推了一把,踉蹌著退後兩步才穩住身子,女孩的身影已經像是一道紅色閃電消失在教室的前門了,女孩們的關切聲隨著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而至:“君老師你沒事吧?”

    “君老師,你疼不疼?”

    君盡爾笑笑,擺擺手:“沒事,繼續上課。”

    張秋心裏想:龍惜未你完蛋了。

    迴到寢室裏,張秋就看見挺屍在下鋪的龍惜未,桌子上還放著帶著水的牙刷。張秋坐在她身邊,撈起被子蒙住她的頭,不到十秒鍾,龍惜未掙紮著:“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好不容易從被子裏掙紮出來:“你謀殺呀!”

    “我現在不殺了你,你也很快就被五馬分屍了,悶死總比腰斬車裂死的好看!”

    “什麽意思?”龍惜未抓抓蓬鬆的卷發道。

    “你還記得早晨發生的事情嗎?”張秋湊在她的臉前,認真的就跟

    看一道想破了腦袋都做不出來的微積分題。

    龍惜未眯著眼:“不記得了,哦,我好像想起來了,有個登徒子輕薄我!我的初吻呀!”

    “輕薄你!龍惜未你還有臉說!”張秋抓著她的肩膀,使勁的搖晃:“你非禮了君老師還打了他一巴掌,要不是你畫了個大濃妝大家都沒認出來,否則現在你已經是一具屍體躺在醫學院的解剖台上了!”

    “我非禮了誰?”龍惜未一時間還沒轉過彎來,“明明是我被非禮了好不好!”

    “你親了君老師,全班同學都看見了,現在全係的女生都在追殺你,關鍵是你還給了他一巴掌,你幹脆等著掛科吧。”張秋拿書砸她的頭,“你喝多了還是嗑藥了,怎麽幹這種事!”

    “靠!到底怎麽迴事!”龍惜未還沒搞明白,已經被定罪了,“君老師到底是誰!”

    “君盡爾呀!咱們係請來的客座教師,淩氏投資的ceo,沃頓商學院mba,超帥,簡直就是言情小說裏的男主角再世重生。”

    “他要是長得不帥,背景不夠高大上,怎麽當男主角!”龍惜未不以為然,撈起桌上的餅幹,咬的嘎嘣脆,好像在咀嚼君盡爾的頭,想想都覺得爽。

    “你慘了,下課的時候他點名來著,全班就隻有你和小草沒到,小草住院有假條,你這一迴真真要掛科了!”張秋搶過餅幹,咬的嘎嘣脆,班裏那些女生恐怕現在恨不得龍惜未就是餅幹,咬碎嚼碎吞下去毀屍滅跡永世不得超生。

    “那我的獎學金怎麽辦?”龍惜未的腦子果然不一樣,跳躍性太強。

    張秋聳聳肩:“認錯道歉求原諒,示好狗腿拍馬屁!”

    “不幹!”龍惜未裹迴被子裏:“昨晚被一個登徒子非禮,早晨居然又遇到一個變態老師,我怎麽這麽命苦,跟小白菜一樣命苦。”

    “小白菜,你還小黃瓜呢!”張秋也不客氣。

    “小黃瓜有菊花好不好!小黃瓜是幸福滴孩紙。”龍惜未打開手機,繼續看耽美小說。

    “不準你yy君老師,君老師是我的偶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麽能讓你們這些腐女糟蹋了。”

    “龍惜未,你死去!”

    為了防止再次上課遲到,龍惜未和蘇荷姐商量了,周一和周三的晚上不上班,避免周二和周四早晨的課遲到,這兩門課一門是君盡爾的博弈論,另一門是副院長開的商務統計。

    君盡爾將剃須刀放迴

    架子上,瞥見了丟在一旁的一隻綠色的曼秀雷敦的唇膏,買剃須刀的贈品,當時導購說冬天天氣幹燥,嘴唇的皮膚嬌貴細嫩容易幹裂,要常常塗唇膏,這隻唇膏滋潤性很好,如果他不用也可以送給女朋友。撫摸著唇,忽然想起來上一周上課時不慎親吻到他的女孩,一瞬間的觸感有些柔軟又有些剮蹭過去的輕微觸痛,緊接著就來了個響亮的耳光,還真是讓他措手不及。雖然沒看清楚她的長相,不過通過點名冊,她應該是叫龍惜未吧,他很期待再次見到她。

    才7點半,教室裏大半的位置已經坐滿,龍惜未被張秋拖到中間:“這裏可是最佳的位置。我七點鍾就過來占座了。”

    “你六點起來霹靂哐啷的就為了這麽個位置,睡覺不能睡,聽歌不能聽,要死呀。”最中間第三排,不管做什麽都能完美的暴露在老師眼睛裏,龍惜未瞅瞅靠窗的角落,似乎還空著,要不要挪過去呢。

    腦袋被打了一下,張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就隻有你在君老師的課上睡覺!”這一周了,君盡爾的長相已經是無孔不入的摧殘著她的腦袋了,隻要走在學校裏,總能聽見關於他的議論,隻要提起君盡爾這三個字,女生眼睛裏都放出狼一樣的光,叫囂著撲倒撲倒。

    我那無緣的未婚夫也很帥好不好!龍惜未私心裏想著,雖然隻見過一次,那個男人身上軍人特有的霸氣和結實令她心醉,比這些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空長了個殼子的奶油小生強得多。

    龍惜未,你就是個受!

    戴上耳機,堵住張秋尼姑一般的碎碎念,投身於耽美中,論壇裏昨天才傳上來一部腹黑攻傲嬌受的小說,她最愛的型,勾著她看了半夜,若不是早晨要上課,通宵也要將它看完。

    話說,腹黑攻將小受輕輕推倒在榻榻米上,一雙長腿將他箍在身下,細指劃過嬌俏嫩滑的臉頰,曖昧的氣息生生的將空氣提高了好幾度。紅果果的jq,龍惜未雙眼放光,心裏叫著h,h。手肘處一陣磕碰,龍惜未噌的站起來想也沒想吼道:“長得帥有個屁用,還不是要被黃瓜插!”

    瞬間整個教室都安靜了。所有人大眼小眼的盯著她,大嘴小嘴的都合不攏了。張秋小聲的嘀咕我隻是想提醒你老師進來了。

    君盡爾看著莫名其妙站起來的女生,自然也聽見了她的豪言壯語,微微的蹙眉。

    龍惜未尷尬了,腦子一轉:“老師對不起我走錯教室了。”

    君盡爾微微挑起嘴角,這個女孩還真是給他驚喜:“

    龍惜未,如果不想期末掛科,就坐下。”

    他,他——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龍惜未指著他的手指顫顫的,身子也顫顫的,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委屈的望著張秋。張秋趕忙拉她坐下。一堂課,君盡爾講的風生水起,底下聽的受益匪淺勝讀十年書,她龍惜未神遊天外完全迷糊著呢。完了完了,我的獎學金。龍惜未從未覺得人生如此黑暗如此巧合,第一次上課親了他打了他,第二次上課罵他被黃瓜爆菊,天啊,他不報複我他都不是個男人。龍惜未頹敗的把頭垂在桌子上,丟大人了。

    君盡爾想笑,真是個有趣的姑娘,一分鍾換了數種表情,皺眉時整張小臉都擠在一起了,歎氣時苦大仇深,尷尬時雙頰透紅,沮喪時天似乎都塌下來了,最後幹脆埋下頭去。原來講課並不是一件無聊的事,如果碰到了這麽個逗他開心的學生的話。不過她的言語似乎該□□□□了。

    臨近下課,君盡爾清清嗓子:“上一堂課忘了選課代表,哪位同學想要做我的課代表?”他是故意的,故意將“我的”兩個字咬的狠了重了,自然而然的更是勾起了女孩們心裏的那股子熱情。一時間舉起無數隻手,連張秋這個一學期能逃半學期課的翹課王也激動地舉高再舉高。龍惜未不屑的撇撇嘴,故意向後縮了縮,努力隱藏在眾爪子後頭,她怎麽會沒看到君盡爾眼睛裏閃著邪惡的光呢。

    君盡爾滿意的掃了一眼熱情的學生,好多女孩殷殷切切的看著他,眼睛裏不斷地放出來選我選我的光束,到底挑誰好呢?眼角一瞥,瞧見龍惜未矮下身子似乎想要躲:“龍惜未,就你了,下課來我辦公室。”(這個選課代表來折磨的點子,君大少用的也很熟嘛,他和君向邇果然是一對好兄弟。)

    “啊!我不要當課代表。”天曉得課代表多少事兒呀,上課要早來,要點名,要發課件提醒大家做作業收作業發成績,對於龍惜未這種能逃課就逃課,打工第一賺錢萬歲的主兒,這種事通常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更何況給一個得罪了兩迴的老師當課代表,這擺明了就是被往死裏整的節奏呀,小說裏怎麽做的來著,老虎凳辣椒水、皮鞭、口塞、小蠟燭……額的神呀,慘淡悲戚的虐受人生。

    “老師,我——”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君盡爾已經收拾好了教案施施然的離開了,方才滿是傾慕渴望的星星眼立刻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刀子,如果眼神能殺人,龍惜未已經被戳的體無完膚了。

    匆匆逃離案發現場,龍惜未咕嚕咕嚕灌了一瓶水,才緩下砰砰亂跳的心。剛才那丫的

    說啥來著,叫她下課去辦公室。

    磨蹭著磨蹭著終於來到了管院辦公樓,君盡爾的辦公室是哪間?打從入學以來兩年半,除了大一開學報道是龍惜未自己走進辦公樓,那之後,交表辦事統統同宿舍的張秋代勞,她既不是學生會幹部也不是班級幹部連個小小的課代表也不曾做過,來到辦公樓的次數自然是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的。

    問問吧,問誰呢?門衛大爺冒著星星眼似乎在說小姑娘來問我呀問我呀,活像是拐帶幼兒的壞人,又像是拿著一塊骨頭的主人對著龍惜未這隻小狗說快過來有骨頭吃。貧賤不能移,龍惜未果斷的拒絕問路。

    正想著,見君盡爾拎著筆記本優雅的走出來,室外停車場上一輛黑色的奧迪r8車燈一閃,得來全不費工夫,龍惜未立刻狗腿的湊上去,用著這輩子最甜膩的嗓音喊道:“君老師。”

    她明顯的看到君盡爾渾身一抖,難道她叫錯了,不對啊,隔壁阿花就是這樣捏著電話跟男朋友撒嬌的,難道學的不像?

    君盡爾沒出聲,就看著她,龍惜未給看的毛了,抓抓腦袋道:“那個,君老師,我能不能不要做課代表,我平時要打工沒什麽時間的,以前我也沒做過課代表怕要辜負了組織的信任。”

    “龍惜未,組織上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選擇了你,是對你的考驗,不要辜負組織對你的信任和期望。”說罷,發動車子,一溜煙就不見了,果真是好車。

    去你的深思熟慮,去你的信任和考驗,就是想整我,不過我龍惜未從小到大還沒給人欺負過,要整人看誰怕誰!全然已經忘了明明是她先得罪了人家。

    日子一天天過,白天上課,晚上十點後在minis跳舞,通常蘇荷姐都會給她準備一份夜宵,見她狼吞虎咽的,總是禁不住就說:看到你這模樣就讓人懷疑是不是進入了□□,咱國家加入wto之後咋苦成這樣了,連個孩子都喂不飽。

    龍惜未感激蘇荷的關照,跳舞也就更賣力了,一頭上直下卷垂至腰間的長發,畫了煙熏妝貼上假睫毛,一張俏麗的臉蛋更是煙視媚行,柔軟的腰肢像是蛇一般繞著鋼管,配上清涼的短裙,魅惑勾人。怪不得常混這圈裏的人都傳minis來了一個蛇姬一般勾人的姑娘,一時間minis的生意也緊俏了不少。

    蘇荷坐在吧台,遠遠地看著繞著鋼guan舞蹈的丫頭,這麽多年她在這一行當看了多少人了,龍惜未這小姑娘出身該是不錯,柔軟的身段一瞧就是打小練出來的,清澈的眼睛裏雖然狡

    黠卻不帶世故,合該是不缺錢的主兒,能到這兒來打工不是家裏出了事遭了難還能怎麽地。蘇荷對這樣的姑娘總有一種心憐,也多了一份照顧。

    龍惜未從舞台上跳下來,躲過意圖不善的鹹豬手,跟酒保要了一杯可樂,有一口沒一口的戳著,搖滾歌手抱著話筒嘶吼一首根本聽不出唱的啥的歌兒,她揉揉耳朵,真是嬌貴三個周了還不適應酒吧裏的嘈雜,準備躲到後台去,下一個小時才輪到她上場。才轉過拐角,胳膊就給人拽住了,她張口就喊,未來得及出聲就被捂得死緊,拖到角落裏。

    不會吧,居然在酒吧裏擄人,難道我的清白今晚就——,會不會先奸後殺,啊我的小說還沒有看完,還沒有整到君盡爾(怎麽這個時候還想君盡爾!)龍惜未胡思亂想,越想越悲觀,越想越掙紮。

    是我。這聲音有點熟,各位看客認為是君盡爾對嗎?當然不是,被猜到了多沒意思。

    手鬆開,龍惜未看到一張帥臉,很帥,比之男模一分不差,比之小說主角也有八分相似,高額短發,一雙淩厲的眉眼染了淡淡的慵懶,下巴的棱角分明,卻不十分剛毅,有一點像是霍建華的氣質,勾得人不住的瞧他。不過龍惜未除外。

    你怎麽在這?男人點了煙,緩緩吸了一口,妖嬈的霧氣從一雙薄唇中吐出,更是魅惑。

    如你所見。龍惜未聳肩,掛在脖頸上的大紅蝴蝶結跟著晃動。

    你爸的事兒我很抱歉。嘴上雖說著,眼裏卻沒有半分歉意。

    都過去了,怪不得誰。龍惜未擺擺手。我走了。

    走得幹脆利落,與這男人與這一圈子的人徹徹底底劃清界限。

    一夜未眠,躺在沙發上,輾轉反側,父親不多的記憶在腦海裏翻湧,一年了,你在那邊過得好嗎?惜未抱著薄摟著膝蓋蜷縮起來,初春的夜裏也是料峭的寒,不多時,已經透了心骨。

    待到天明,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想不到手機就呱唧呱唧的唱起來了。

    龍惜未,你又浪到哪裏去了!今天君老師的課。張秋氣急敗壞的喊著,真是恨鐵不成鋼,秦檜他媽恨自己兒子成不了嶽飛。

    啊!我忘了他讓我去辦公室拿材料的。小秋,你幫我去拿,我馬上迴去。惜未慌慌張張的跳下沙發,趿著鞋,衝出門去打車。本來昨晚不需要她來上班的,結果另一個跳舞的姑娘姨媽突然來了,她被抓來臨時頂班,這不就把君盡爾的交代活活忘到九霄雲外孫悟空他老家去了。

    進教室的時候自然又遲到了,君盡爾冷著一張臉講課,左看右看,同學們也太不義氣了,整個教室唯一的空位居然在第一排,難道大家今天都瞎了眼不想看帥氣迷人的君老師了嗎?無奈,惜未低著頭在眾人的注目禮中緩緩走到第一排坐下,可想而知,君盡爾的臉已經跟凍在冰山底下一萬年的玄鐵一個顏色了。

    龍惜未,你來迴答這個問題。君盡爾冷著臉道。老師們最喜歡提問上課的時候心不在焉或者經常翹課遲到的學生,總之來說這類學生不認真,老師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龍惜未愣愣的站起來:什麽問題?看見君盡爾的臉色自動的將未出口的話吞進去了:那個,這個問題其實,其實我沒聽明白,老師您能講的普遍通俗一點嗎?

    坐下吧。君盡爾看看她,本想諷刺講的再通俗豬也聽不懂,卻不想看到她嫩白的小臉上糊掉的殘妝也就狠不下心再說些什麽了,那妝容明顯是經過了一夜的淚水洗禮,睫毛膏粘到了臉上像是長錯了地方的貓咪胡子,黑色的眼影被水衝下在白皙的畫板上留下了數道痕。是誰欺負她了,她怎麽就哭了呢?發生了什麽,這一夜她去了哪裏?

    課後,龍惜未自然又被留下了,張秋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你下次再敢遲到我就直接掐死你。惜未努努嘴,靠,老師都沒說什麽,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惜未像個小丫鬟一樣踩著碎步低著頭跟著君盡爾進了辦公室,待君盡爾坐定,端著杯子靜靜的喝水,惜未仍舊低著頭數螞蟻。

    手表上的指針一圈一圈的轉,辦公室裏仍舊靜默著,偶爾聽到一兩聲鼠標點動的聲音,就這麽站著,站了十五分鍾,見君盡爾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惜未真心的忍不住了,苦著臉:君老師,您要打要罰給我個痛快成不成?

    我有說過要打你要罰你?君老師輕抬眼睫。

    惜未笑了:謝謝君老師,我就知道您宰相肚裏能撐船,肯定不跟我一般計較。

    君盡爾冷哼:我有說過不打你不罰你嗎?

    啊!如喪考妣一般:君老師,您到底要怎樣,您不知道嗎?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

    君盡爾在心裏冷笑呢,就是知道才讓你等,折磨你的身不如折磨你的心。

    隻不過我還沒想好怎麽罰!君老師優雅的端著茶杯,眼睛轉迴到電腦屏幕上,忽然指著屏幕上的一行字:你說這樣罰好不好?

    惜未湊近了一看,吼!君老師居然也是組織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君少,你敢欺負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晞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晞影並收藏君少,你敢欺負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