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隻?是臨走前,晏長裕忽然?問:「會瘸嗎?」


    一聽這?話,陳文業心中便生出了一種果然?如?此的預感。他輕咳一聲,鄭重?地說:「如?果再折騰一迴,屬下也?不敢保證會不會瘸了。」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晏長裕看了看自己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腿,微頓片刻,垂眸淡淡說了一句。


    陳文業點頭:「殿下這?幾?日便不要再過?於操勞了,好好休息、多多睡覺,有助於傷勢恢復。」


    說罷,陳文業也?沒什麽再囑咐的,便行了禮退下了。


    「你也?退下吧。」


    晏長裕又對旁邊守著的常文說,見常文欲言又止,他頓了頓,補充道,「今夜孤不會出去。」


    聽到?這?話,常文才終於放心。


    雖然?殿下掩飾得很好,其他人發現不了,但常文可是近身?伺候的人,怎麽可能沒有發現那些蛛絲馬跡?


    便說殿下的鞋子,鞋底可是濕潤的,上麵還沾了一些黑色的泥土,明顯是山間的泥。


    「那殿下早些歇息,老奴就不打擾您了。」


    常文應了一聲,也?退下了。


    待到?其他人都離開,屋子裏?終於隻?剩下了晏長裕一人。此刻還不到?亥時,平日這?個時候,他要麽處理公務,要麽就在看書。所?以晏長裕站起來,下意識想?要朝旁邊的桌案走去,然?剛抬起腳,他又頓住了。


    晏長裕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傷腿。沉默片刻,滅了燈,迴到?了床上躺下。


    他本以為自己睡不著,卻不想?,方躺下不久,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隻?是與這?幾?日的情況相似,便是睡著了,他也?得不到?多少安穩。


    自從退婚之後,晏長裕但凡睡下,便常常夢到?前世之事。無論他願不願意,那些記憶都會如?洪水一般朝他肆無忌憚的襲來。


    而?在那些記憶中,出現最頻繁的,唯有……衛元朝。


    幾?乎每一夜,她都要來他的夢裏?糾纏於他。


    這?也?是為何?晏長裕近日不怎麽想?睡覺的主?要原因,他不想?在夢到?她。既然?做了決定,自然?不能拖泥帶水。


    ……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


    他是人,便是能夠控製自己的言行,也?控製不了他的記憶和思想?。


    他又夢到?衛元朝了。


    不僅如?此,在夢裏?,他還見到?了韓泱。隻?不過?,是三年多之後的韓泱。彼時,韓泱在殿試上被越發老邁的洪文帝點為狀元,成了大周無人不知的韓六元。


    韓泱名聲響亮,年歲又輕,還生得好,便是此屆探花容貌也?遠不及他。最重?要的是,他還未成婚,甚至連親事都沒有定下。


    誰都知道他前途遠大,是以狀元打馬遊街時,街邊上下幾?乎站滿了人。


    其中,又以女子居多。


    韓泱是大才子,他不僅文章做得好,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湛。他的詩集與丹青更是被炒到?天價,大受追捧。


    那時,晏長裕與元朝已經成了婚。


    洪文帝已然?老邁,身?體大不如?前,他身?為儲君,不僅要忙著處理國事,還要應對君父以及兄弟們的試探與算計。


    因此,那段時間,晏長裕雖不是過?家門而?不入,但大部?分精力和時間確實?都花在了外事上。


    殿試出榜那日,他好不容易得了閑,憶及前段時間衛元朝的幾?句抱怨,便想?著迴去陪陪妻子。


    結果待他迴了東宮,卻被告知,太子妃出宮去看狀元遊街了。


    待晏長裕趕過?去時,恰好看見站在樓上,正興奮地對下方搖著手中錦帕的妻子,嘴裏?還贊道:「這?韓六元果真生得好,那身?狀元袍穿在他身?上,比穿在那些老頭子身?上可好看太多了,正配他!」


    晏長裕打眼一看,便瞧見她麵前桌案上,還放著一本詩集與丹青。他視力好,一眼就看見了落款,


    ——韓元清。


    元清,正是韓泱的字。


    自己的妻子不僅誇讚別的男子生得好看,還買了別人的詩集與丹青。晏長裕從來不是大方之人,心情自然?稱不上好。


    況且,口口聲聲埋怨他不陪她的人,此刻竟然?隻?顧著別的男子,竟都沒有發現他來了。


    「太子殿下!」


    最後,還是陪在一旁的襲月發現了他,立時驚唿了一聲。


    衛元朝這?才轉過?了頭。


    「殿下,你什麽時候來的?」看到?他,她漂亮的眼睛亮了亮,如?一隻?蝴蝶般朝他飛了過?來,抱住他的手臂,笑意盈盈,「你來了怎麽不說一聲!」


    「孤已經來了有半刻鍾了。」


    他淡聲提醒。


    「你來了半刻鍾,怎麽都不出聲?」結果,衛元朝根本沒聽懂他的意思,笑嘻嘻說,「幸好是你,若是他人,那該多可怕?行了,我知道你功夫好了。」


    晏長裕:「……」


    「不是孤功夫好,是你隻?顧著看旁人。」他忍了忍,到?底還是開了口,聲音裏?帶著他自己都未發覺的不滿。


    衛元朝看了他幾?眼,忽然?問:「你吃醋了?」


    「……」晏長裕頓了頓,沒迴這?個問題,隻?道,「你是孤的妻子,是東宮太子妃。」都已經嫁人了,怎能還去看旁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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