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霄即使萬般不願意,但還是拿起了《九州亂》的劇本翻看了起來。


    當他找到秦夜沉的時候,秦夜沉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因為都是公眾人物,去哪裏都很惹眼,隻好約在秦夜沉住的房子裏。房子很大,但是異常的簡約,隻有黑白兩色,冰冰冷冷。


    “你終於來找我了。”秦夜沉請他坐下,給他做了一杯手衝咖啡。


    “秦夜沉,你是怎麽知道那些事情的?”虞九霄開門見山問道。


    “如果我說是前世的秦夜沉托夢告訴我的,你會相信嗎?”秦夜沉迴答的極其認真,不像是撒謊,他也沒有必要撒謊。


    虞九霄沉默了,然後用泛著紅的桃花眼望著秦夜沉,試探著問道:“你夢見他了?他······他說了什麽?”


    小心翼翼的語氣刺痛了秦夜沉。


    “他後悔了。”秦夜沉清晰說道,一瞬不瞬地盯著虞九霄的表情,生怕錯過任何的表情變化。


    虞九霄瞳孔震動,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喃喃道:“他,怎會後悔?”


    “是的,秦夜沉後悔了,他後悔殺了你。虞都之戰後,他一蹶不振,終日酗酒逃避現實。他打贏了所有的仗,卻輸掉了你。即使天下一統,於他而言也沒有了任何意義。九州歸秦,但是他並沒有坐上皇帝之位。因為三年之後,他病死了。”秦夜沉簡單的將自己所知用平和的語氣陳述給他。


    “怎麽會這樣······”虞九霄聲音有些發顫:“那是他的信仰,他怎麽會後悔?又怎麽會早死呢?”


    “他在你走後,才明白你對他的感情,也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他也喜歡你,虞九霄。”


    “你說什麽?!”虞九霄抬起眼睛正視秦夜沉,盡管他努力克製,但是眼睛已然通紅,泫然欲泣的樣子令人心疼。他的臉上蒼白一片,仿佛失掉了所有血色。


    突然間,一股劇痛如同熊熊烈焰焚燒著心髒一般洶湧而至。這股痛楚來勢洶洶,讓人猝不及防。虞九霄的胸口像是被千萬根鋼針同時刺穿,劇烈的疼痛令他幾乎無法唿吸。


    怎麽會這樣?秦夜沉本應是那個不可一世、永不服輸的男人啊!他理應是最為威風凜凜、勇往直前的領袖,一路披荊斬棘,最終登上人世間至高無上的權力巔峰,統禦萬裏江山;他注定要成為獨步天下的一代明君,戴上象征無上榮耀的冠冕,受到萬民敬仰和擁戴······他的路注定是光明和偉大的,怎麽會因為殺死了一個人而信仰崩塌?怎麽可以在沒有登上夢寐以求的位置之前就輕易地死去?


    虞九霄麵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仿佛正遭受著巨大的痛苦折磨一般。他緊緊地蜷縮成一團,背部高高弓起,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努力想要保護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頭部深埋於雙膝之間,讓人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那不時從喉嚨深處傳出的低沉嗚咽聲卻透露了他內心正經曆著怎樣的煎熬。


    坐在對麵沙發上的秦夜沉見狀,心中一驚,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到虞九霄身邊。他蹲下身子,急切地問道:“九霄,你怎麽樣?你又開始疼了?”


    然而,虞九霄隻是緊閉雙眼,沒有迴答他的問題,依舊自顧自地低聲抽泣著。


    秦夜沉心中焦急萬分,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徑直蹲下身子,伸出雙臂緊緊抱住眼前之人。他強忍著內心的痛楚,動作輕柔而謹慎地將對方的背部捋直,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一絲一毫。手指一遍又一遍輕輕摩挲著那單薄的腰背,試圖以這種方式傳遞溫暖與安慰。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無盡的柔情在對方耳畔輕聲呢喃道:“九霄,別怕,已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沒有九州了,沒有戰爭了,也沒有傷痛和死亡,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旁……”


    虞九霄在他的安撫下,逐漸從疼痛中抽離出來。很奇怪,每次疼痛隻要有這個人在身邊,就會很快煙消雲散。虞九霄生理性的疼痛終於緩了過來,但是內心的痛苦卻沒有減少。


    他不知道自己這內心無法填補的空洞究竟是什麽?是因為前世被秦夜沉殺死而不甘心?還是因為自己深藏已久的情感終於被識破?並且隔著時間的長河和平行世界終於傳遞了過來?還是現實中的秦夜沉與前世的秦夜沉始終無法被有效區分開?他的腦子一團漿糊。根本無法厘清一個頭緒。隻能像一隻無助的小獸一樣,伏在秦夜沉肩膀上低聲嗚咽。


    他知道露出這種懦弱無助的樣子來很丟臉,但是沒來由地,在秦夜沉身邊,總是很容易放下所有的鎧甲和抵抗,露出最脆弱的一麵來。


    秦夜沉輕聲哄著他,用雙手捧著他的臉抬起來,然後在他額頭上印了一吻,用沙啞而性感的聲音說道:“小小,沒事了,沒必要沉迷於過去,我們向前看好不好?這個世界沒有秦國太子,隻有我。我會好好珍惜你、愛你,忘掉他好不好?”


    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具有一種神秘的魔力,讓虞九霄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無法自拔。


    秦夜沉小心翼翼地捧起眼前人的臉龐,宛如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他的雙眸閃爍著深情的光芒,目光中透露出無盡的溫柔與疼惜。


    他的嘴唇輕輕觸碰著虞九霄的額頭,然後慢慢向下移動,輕柔地吻去那晶瑩剔透的淚珠。試圖吻去他的哀傷和痛苦。


    最後,他的雙唇停留在虞九霄那微微顫抖的唇瓣上,輕柔地貼合上去。這個吻充滿了真摯與誠懇,沒有絲毫的輕薄之意。它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親吻,更像是一種承諾、一份誓言。感受到懷中的人沒有反抗,秦夜沉抬起頭來,珍而重之地望著這張讓他深深眷戀的臉。


    此刻的虞九霄終於恢複了一絲血色,麵色不再蒼白,桃花眼眼尾因為方才的疼痛而泛著薄紅,眼神裏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乖順和依戀,而淡色的嘴唇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指來迴摩挲。


    “九霄,我想吻你。”秦夜沉嗓音性感的要命。懷裏的人也性感的要命。


    他終於忍不住覆唇上去,輾轉廝磨,從輕柔到熱烈;虞九霄從一開始的無動於衷到終於慢慢迴應,最終終於徹底沉溺其中。兩個人動情深吻,吻到時間仿佛靜止了,吻到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徹底沉浸在彼此的溫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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