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潤葉離開,再也看不到身影。田福堂才又拎著藥,快速迴到醫院。


    到了徐愛雲的診室外,發現裏麵沒有人,找護士一問,才知道有一個緊急手術,徐醫生做手術去了。


    護士之前認識潤葉,因為有時候會來醫院給徐愛雲送飯。剛才看到田福堂和徐醫生以及潤葉一起,就問他們是什麽關係。


    田福堂告訴了小護士,護士聽了以後,就告訴田福堂,可以到徐醫生辦公室等他,手術估計還得一會時間。


    田福堂依言,來到徐愛雲辦公室。他看到門口蹲著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中年人,抱著頭,在那裏唉聲歎氣。


    出於好奇,就攀談幾句。原來徐愛雲做的手術,就是他們村裏的一個年輕人,在村裏的磚廠勞動,緊著趕一批磚的活,可惜一不小心,小推車倒了,一車的磚掉了出來,砸到年輕人的腳,估計是骨折了。


    中年人是村裏的支書,叫金滿囤。他們村子就在縣城邊上,叫拐峁村。


    原來是村子裏的領導,怪不得田福堂一看對方,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閑著無事,田福堂也向對方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並把他也讓進了徐愛雲的辦公室。倒上了水,一起聊起來。


    田福堂把口袋裏的紙煙,遞給金滿囤,在田福堂拿出火柴要給對方點上的時候,金滿囤拒絕了。說在人家醫生辦公室抽煙不合適。


    田福堂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在村裏。也就把煙夾在了耳朵上。


    在和金滿囤聊天過程中,田福堂了解到,對方村裏因為離縣城比較近,就開了一個磚廠,規模不大,但是一年也能給村裏增加個萬兒八千的收入。


    社員農閑的時候,就去磚窯打磚坯,按數量記工分,一年下來,也能落不少錢。


    最近縣裏搞農業學大寨,要新建一個大禮堂,用來開大會,所以著急要一批磚。


    他們村就加班加點幹活,這個社員是他本家侄子,家裏比較困難,母親生病。弟弟,妹妹讀書,所以在隊裏出完工,還來磚廠幹活。


    估計是太累了,往車上裝磚的時候,沒把推車支好,一頭太重,一下子一車磚就倒了出來,砸到腳背上,就趕緊送來醫院,初步判斷是腳部骨折,所以做手術去了。


    真是厄運專挑苦命人,本來家裏就困難,才拚命幹活,這下估計很長時間沒有辦法正常上工,家裏日子肯定更困難了。


    說罷,金滿囤還直歎氣。


    田福堂以為,他再為受傷的年輕人惋惜,就勸他看開點,大概那個年輕人命裏該有此一劫。


    金滿囤搖了搖頭,說不僅僅是為了侄子受傷難過。還發愁磚廠的事情,這批磚要的太急,不接吧,得罪縣裏領導。


    可接了這個活,最近農忙,人手又不太足,耽誤了縣裏的工程,最後還落不了好下場。


    讓村裏人都加班加點幹活的話,剛出了這件事情,怕再出事情。所以發愁。


    田福堂這下,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好了。兩個人就默默待著,沒再說話。


    田福堂又想到了潤葉的事情,心裏也直發愁,還在感慨人活著真難,總有煩心事。


    突然,田福堂心裏產生了一個想法。他對著金滿囤說:“金支書,我給你送個後生,去你們那幹活行不?還不用你們出錢。”


    “有這好事,你不是在哄我吧!”


    “當然不是,我這也是有求於你呢!需要你幫個忙。”


    “你們村裏燒磚窯的技術保密不?”


    “你啥意思,直接明說就行了。不用打彎彎繞。都是農民兄弟,能幫的忙,還是要幫的!”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們村周邊也沒個磚廠,我想著我們村也弄個磚窯,農閑時,也燒點磚,能賣出去那就賣出去,給社員增加點收入,不能賣出去,社員誰家箍窯,也可以便宜給他們。所以就想派個能幹的後生,學學燒窯技術。”


    “這是個好事啊,來學吧,燒窯簡單,沒啥技術含量,除了打磚坯,就是燒窯時間和溫度的掌控。不難學,讓你們村的後生來吧。”


    “那行,咱們就這麽說定了,到了您那,管飯,給個住的地方就行,有啥活就讓他多幹,待的時間也長一點。”


    “聽你這話,是不是村裏有刺頭,得罪你這個支書了,被你發配出來了。”


    “你看你,咋能把人往歪處想,這是我們村最能幹的後生呢,就是想讓他把本領學到手,然後負責村裏的磚窯呢,要得罪了我,還能給他個負責人幹幹。”田福堂佯裝不滿的說道。


    “好吧,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來吧,我們正缺人,你給我送人才,我求之不得。我們村這個磚窯,也是前幾年,有個河南師傅逃荒到這邊,我們村裏收留了他一段時間,人家幫忙建的磚窯,作為感謝,後來人就走了。你們村學過去,也算是把河南師傅的手藝發揚光大了。”


    “那行,等這兩天,村裏麥子收完了,我就讓他到你們村學手藝,你可得認真教啊。”


    “沒問題。”


    “人,你使勁用就行了,他特別能吃苦,得多鍛煉一下他,讓他多長本事。”


    “行,你讓他來我們村,直接報我名字就行。”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就這樣,田福堂默默就把孫少安未來幾個月的生活給安排了。


    至於孫少安,如果不同意來怎麽辦。田福堂也已經有了考慮。


    作為二十來年的雙水村支書,他自認為拿捏孫少安,還是很簡單的。


    兩人談完這件事情,就開始討論原西縣最近的政治風向,作為職業農村政治家,兩人在熟悉了以後,聊的很投機。


    又過了一會,診室的門被打開,徐愛雲滿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看到屋裏的田福堂和金滿囤還吃了一驚。她對田福堂說:“你不是走了嗎大哥,怎麽又迴來了?”


    “我想起來有點事忘給你說了!這位是金滿囤,拐峁村副支書,他們村的後生被磚砸到了,剛才你給做的手術,怎麽樣了?”田福堂把金毛囤的問題問了出來,想讓他得到答案後,趕緊離開,然後方便自己和徐愛雲說潤葉的事情。


    “不算很嚴重,腳背骨頭斷了,已經請骨科醫生做過手術,固定住了,剩下就是慢慢養了。”徐愛雲對金滿囤說道,“待會人就醒了,可以進去看看他,但要有專人照顧,觀察一周,沒問題,就迴家養著。”


    “好好,謝謝醫生。”金滿囤說完,就起身告辭,去病房看他本家侄子。


    臨走,田福堂還說了一句,“我這幾天就讓我們村裏的後生過去,拜托你的事情,可別忘記了!”


    “忘不了,讓人來找我就行了。”金滿囤滿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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