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愈發暖和。


    春天真的到來了。


    在王小樂離開學校的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孫少平叫住了,前來拿饃饃的郝紅梅。


    郝紅梅雖然有點奇怪,但還是停住了腳步,問:“怎麽了,有事嗎?”


    少平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糧票遞給了她。


    郝紅梅沒有接,隻是詫異的看著少平.她能看出來,少平雖然家裏條件比她家略好一些,但應該好的很有限。


    作為一個青春期的男生,正是總也吃不飽的時候,怎麽還給她糧票。好像想到了什麽,突然郝紅梅的臉一紅。


    作為一個自己的糧食都不太夠吃的男生,突然給她糧票,難道是看上了她,想表達對她的喜歡嗎?還是單純的可憐她。


    如果是可憐她,她不需要,而且孫少平也沒有可憐她的資格。因為他幾乎和她一樣貧窮。


    如果不是可憐她,那就是對她表達好感了,自己都吃不飽,卻用糧票追求女孩子。


    郝紅梅的心裏,有一點點小竊喜,但更多的是一種警覺。沒錯,是警覺。


    隨即,她堅決的搖了搖頭,轉身繼續走,話都沒有再說一句。


    “這不是我給的,是王小樂托我轉交給你的,他退學了,剩了幾張糧票,也沒有用了,在班裏除了我,也就你還勉強算個朋友,所以托我送給你。我放地上了。”


    說罷,孫少平將糧票放在地上,轉身就走。


    剛剛的那一瞬間,少平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因為郝紅梅對他遞出的糧票,拒絕的是那樣的堅決。


    在少平心中,郝紅梅應該是一個特殊的女同學,不像其他女同學那樣離他那麽遙遠,就比如田曉霞。


    他們關係也不錯,一起玩過,一起吃過飯,但就是感覺很遙遠。


    郝紅梅,則不同,他們是同樣的人,或者同一類人。從認識後,偶爾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交流,都讓少平有一種找到同類或者知音的感覺。


    可是剛才的郝紅梅的動作,卻是讓他感覺到她對自己的疏遠。


    “等等,”郝紅梅追了上來,“我以為你自己不吃飯,把糧票給我,所以有點生氣。還是你拿去用吧,你是男孩子,吃的多。”說著又把剛從地上撿起的糧票遞給好少平。


    少平頓時感覺陽光,都溫暖了很多,原來她是擔心自己吃不飽啊。


    “是王小樂專門托我給你的,你不要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你才是他的朋友,還是你拿著吧。”


    “我還有,不需要,給你的就是給你的。”


    “那好吧”郝紅梅還是接受了王小樂的這番心意。


    少平也感覺輕鬆了。她以為郝紅梅在關心它。


    郝紅梅也弄明白了糧票是王小樂的好心,而不是孫少平的可憐或者表達親密。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郝紅梅向少平借書看的時候更多了,以前是兩本書,少平、王小樂和郝紅梅三個人看,現在變成了兩個人看。


    他們之間,談論書中故事的時候更多了。


    隨著天氣的變熱,越來越多的同學,圍成一圈吃飯。原來是男生各自圍一小圈,女生圍一小圈。


    慢慢變成一個小圈子裏,有男生還有女生。經過兩個多月的時間,男男女女之間已經很熟悉了。


    於是班裏就有了,男男女女互相隱晦的表達好感的情況。


    少平和郝紅梅也經常在一起吃飯,因為他們很少和一大群的同學圍在一起吃。


    他們的食物,不太方便展現在,其他生活條件相對優越的同學麵前。


    少平最近也開始打籃球和乒乓球了,本來以他的身高,籃球會更有優勢,但他的愛好更多在乒乓球上。


    他去打籃球,是因為郝紅梅最近經常去打籃球,而且技術進步飛快,在女生中屬於數一數二的。


    金波最近經常收到女生的禮物,主要是一些吃的東西,他會分給潤生和少平。


    而且練武好像確實對增高有效果。原來的時候金波身高到少平的鼻子中間那樣的位置,潤生高度則是到少平的眉毛那裏。


    現在則是金波到了眉毛那裏,而潤生的身高已經到了少平的發際線那裏。


    所以金波更加漂亮了,而且更有趣了,引起更多女同學的關注。


    潤生則是依然普通,放在人群中不太起眼。


    不過潤生最近經常打籃球,他之所以打籃球,開始是被少平拉上場做搭檔的。但後來就喜歡上了。


    或許是練武的原因吧,他的動作變得很靈活,投籃也變得很準,所以打球的時候,同學都願意和他一組。因為容易獲勝。


    於是也有女生,在他投籃命中的時候,為他喝彩。這讓他的內心也會有些喜悅。


    雖然他有著中年人的靈魂,已經不太喜歡出風頭,但不代表他不喜歡被人肯定和讚美。


    譬如最近隻要他一打球,就過來給他加油的同桌劉麗紅。


    所以最近在他看來,原來劉麗紅很普通的樣子,也變的順眼了很多。


    劉麗紅最近,經常關注他的一舉一動。比如潤生沒事的時候,會在糧票背麵寫字。這就被劉麗紅注意到了。


    她就問潤生:“你寫什麽呢,為什不在本子上寫。”


    潤生就讓她看了看,原來寫的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我最近在背誦千字文,寫上邊容易記。“”


    劉麗紅感覺他的理由,有些牽強,寫本子上就不容易記了嗎?


    不過她最近經常看田潤生打球,感覺他打球的時候特別帥,所以就接受了他牽強的理由吧。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


    時間來到了五月份,離王小樂離開已經快一個月了。


    一天早上,生活幹事劉麗紅又開始收糧票,統計大家一天的飯菜。


    因為近水樓台的原因,潤生總會把糧票和錢先交給她。


    可是今天已經統計完了一圈,又迴到座位上麵,潤生還是沒有交糧票和錢。


    而且一臉焦急的樣子。


    劉麗紅就問潤生怎麽了。潤生告訴她,自己的錢和糧票都不見了。


    劉麗紅讓他想想放哪了,潤生說,就在上衣口袋裏放的啊。


    劉麗紅說:“二十多斤糧票都不見了嗎?昨天還看到你拿著在背上麵的畫。”


    潤生說:“都找不到了,昨天下午還在衣服口袋放的,記得很清楚。”


    “你有沒有借給其他同學。”


    “借給其他同學,能不記得嗎?”


    “那趕緊迴宿舍找找。”然後劉麗紅就站起來對著全班同學說:“有沒有人撿到一疊糧票和錢。田潤生的糧票和錢都不見了。”


    這一幕似乎發生過,大概就是在一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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