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生這幾天成了隔壁榆樹村的常客。


    頭幾天都是晚上跑到村子裏麵,這兩天變成在白天在村子外麵晃悠。


    是不是很奇怪?不用奇怪,主要是有三條理由,支撐他做這件事。第一、放假了,第二、閑的,第三、放假了閑的。


    這是他給自己和小夥伴們的理由。


    事實的情況是,他是一名君子,君子報仇,從早到晚。


    沒錯,就是報仇。看到這,您估計已經明白了,舉報者找到了。


    實際上,在田福堂被帶到縣裏的第二天,張有智在田福軍的囑托下,就通過一定的手段,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和潤生估計的幾乎完全一致。


    還記得前麵幾天,榆樹村的那個支書嗎?就是他侄子也想通過推薦上高中的人。


    本來是滿懷希望就等著上高中了,因為他們村子裏今年就推薦了他一個人。所以不僅支書信心滿滿,這個學生的家裏也是信心滿滿。


    結果支書迴來告訴他,第二天要他去公社考試。他一聽當時就懵了,不是推薦上高中板上釘釘嗎嗎?


    當時支書還拍著胸脯說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結果事情沒辦成,還要通過考試爭取名額。而且還是和班裏的孫少平爭取名額。這個學生知道,如果考試,他一定考不過孫少平,所以幹脆就沒去,還給自己留一點麵子。


    但是,上高中的機會就這麽白白失去了。


    他的母親還到支書家,也就是他大伯家鬧了一場。


    他大伯也很生氣,但也無可奈何,誰讓他當時拍胸脯保證了呢!


    思來想去,都怨田福堂和雙水村,也太過分了,一個村子推薦三個上高中的,名額就是被雙水村搶走的,所以兩家就合計要找機會報複。


    這個世界上太多人,在遇到問題的時候,總是喜歡將責任推給別人,而從來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一天,那個同學的母親偶爾在山坡上,發現好雙水村幾個孩子趕著羊在放羊。就產生疑問,怎麽突然雙水村就多了這麽多羊。


    開春的時候,還能理解,買羊養肥了,過年賣錢。可是這都年底了,哪來的羊。一問小孩子,就說是村子裏發給他們養的,養肥了過年賣錢。


    開始還有些懷疑,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事情,連著問了幾個孩子,說法都差不多,於是計上心來。


    也沒有敢去雙水村問那裏的大人,怕惹人懷疑。


    迴去後,就到支書家裏把情況說了。支書最開始的時候也是懷疑的,太不正常了,就沒在意。


    但是他卻說不要隨便招惹田福堂,除非有確實證據,田福堂的弟弟可是縣革委會副主任,公社的白明川就是他們的人。


    結果這個女人,隻聽了後半截,田福堂公社有人,要舉報得有確切證據的話沒聽進去。


    迴去後和她男人就合計舉報的事情。她男人倒是聽他哥也就是支書說過縣裏兩派鬥爭的事情。


    田福軍這個副主任和主任馮世寬不和。就想著利用一下,既然公社舉報不行,那就去縣裏,去縣裏舉報,還沒有人認識他們。


    於是,兩個人就騎車到了縣裏,直接找到最高權力部門縣革委會,並且說了雙水村田福堂是田福軍哥哥的事。


    巧的是,接受舉報信息的人正好是馮世寬的人,又正好立功心切,所以有了去雙水村調查,帶人的一幕,結果搞了烏龍。


    總結起來就是碰巧他媽給碰巧開門,碰巧到家了。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


    這個事情,被張有智告訴了田福堂,田福堂在閑聊的時候告訴了田潤生,田福堂本來是準備迴頭有機會再找榆樹村支書麻煩。畢竟真正的政治鬥爭都是表麵風平浪靜,底下波濤洶湧,流於表麵,就落了下乘。


    但是,田潤生的想法不一樣,他的思路就是,知道誰搞事,那就報複迴去。君子報仇,從早到晚。


    所以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白天溜到榆樹村,摸清了村支書家和他侄子家的位置。


    然後當天晚上,就和金波、少平帶上牛糞,上門了。趁著夜深人靜,對著兩戶家門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第二天,悄悄打聽了一下。兩戶人家還以為是村子裏得罪了什麽人,村子裏人做的。正和兩戶人家罵大街呢!


    沒想到,無意間還來了一出借刀殺人。


    看來這個村支書平時得罪人也不少。


    休息了一天,怕有戒備,沒敢去。


    第四天晚上,又悄悄上門了,確定沒人後,在牆上寫上了“卑鄙小人”四個字。然後又送上了一頓牛糞大餐。


    第五天,晚上在摸過去的時候,就發現兩戶人家門口都拴著狗,就趕緊溜了。


    眼看上門不行了,三人就寫了大字報。偷偷貼在榆樹村村口的大樹上。指名道姓說對方卑鄙無恥。然後就在附近溜達,看榆樹村民的反應。


    沒多久就被撕掉了,沒關係,換個顯眼的地方,繼續貼。


    又過了兩天,聽說榆樹村三戶人家打架了,其中兩家就是村支書兄弟兩個。另一戶是之前和他們有矛盾,並且爭吵過的村民。


    雙方都被公社派出所帶走了,各自罰了款。


    後來公社白明川主任就借這個由頭,罷免了榆樹村的村支書。


    也算給和村支書打架的那戶村民出了口氣。


    從始至終,田潤生都沒有暴露。


    比較鬱悶的是村支書本人,從始至終,事情都是他兄弟一家辦的,他不過是被殃及的池魚。


    沒辦法,打架親兄弟嘛!


    田福堂也有些小小的鬱悶,還沒有發力,怎麽就有人幫著報仇了,還以為真的是村民之間的鬥爭呢。倒是沒有懷疑田潤生,因為那幾天,潤生都是在金波家住的。


    金波的媽媽也隻以為他們出去玩了。


    三人的感情確是更好了。畢竟一起幹過壞事了。


    這給無聊的假期增添了無限的樂趣。


    就在他們三人報仇的期間。村裏的粉條都賣完了,隻剩下零散的三兩百斤,都不夠村民發的,就留下村裏平時招待用。


    村民也沒那麽在意,畢竟很多家都做的有,最終粉條換來了近九千元錢。村裏的羊也陸陸續續的賣了不少。估計最後的利潤也能有五千多。


    少平家裏的窯洞也徹底打好了。


    日子悄然來到了臘月二十三。這一天是北方的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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