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沮喪、無助、不甘。


    一時之間,各種情緒湧上心頭,劉璋抬頭看著牆頭上的法正,心中怒火中燒。


    “法孝直,孤待爾等不薄,爾等緣何如此待我!!”


    “主公見笑,孝直忠的不是主公你,也不是劉家,孝直忠的是益州,是天下,孝直隻求天下百姓安寧,如今這潘鳳自然有這個實力,而主公您,並沒有。”


    法正直接,這話一下子懟的劉璋啞口無語,隻覺得心中一口氣吐不出來,而後突然一口鮮血吐出,跌下馬來,身後隨從趕緊上前將他救起。


    “主公,西山營還在,我等拚死護主公前往西山營,待主公集結兵馬,再與那潘鳳決一死戰!”


    邊上隨從拱手說道。


    “走,去……去西山營。”


    劉璋艱難上馬,縱馬而走,直朝著西山營而去。


    “就這麽放他走了?他要是離了成都前往巴郡或者江陽郡,糾集兵力卷土重來,尤未可知啊。”


    許靖見劉璋要跑,問了邊上法正一句,而法正卻是搖了搖頭,長歎一聲:


    “他逃不出去的,賈文和,有點兒手段,有點兒意思。”


    許靖聽後有些詫異:


    “能從孝直嘴裏聽到這樣的話,倒是少見。”


    法正自恃有才,從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裏,如今他居然開口讚起了賈詡,讓許靖有些意外。


    “半年前徐庶私自出城前往荊州投奔劉備,如今潘鳳身邊,隻有這個賈文和,現在我們所有看到的一切,皆是他的布局,如此心機心段,當真世所罕見。”


    “我聽人言,南陽諸葛家那有臥龍之稱的諸葛孔明也投了劉備,再加上徐庶,這個劉備,怕往後也不好對付啊。”


    徐庶半年前已然偷偷帶著母親前往荊州投了劉備,此事潘鳳知道,當天就知道了。


    但他並沒有讓人去追,這在他看來是必然的,在徐庶眼裏,像劉備這樣的人才值得他追隨,潘鳳?一個連名字都不敢讓人知道的詐死之人,怎麽可能跟皇室後裔的劉備比呢。


    一個留不住的謀士,就像愛情一樣,強行留住他的人,也沒辦法讓他全心全意為自己效力,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往後要是真跟劉備有什麽利益糾葛,光憑這一點,劉備是不是也得有所顧及。


    所以現在成都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賈詡一手策劃的,他猜到了一切,甚至於劉璋會從魏延這邊入手也猜到了,還讓魏延詐降,將長沙之事告之劉璋,給劉璋一個動手的理由。


    不管怎麽樣,劉璋都是主公,做為臣子的潘鳳自然不能先動手,逼著劉璋動手潘鳳還手隻能算是自衛,再加上如今潘鳳已然差不多得了成都大部分百姓的名聲,隻要拿下成都,他可以立馬接手益州。


    什麽?你問那些本地世家?他們聽話就還是世家,如果不聽話,迴頭再扶持幾個世家出來也是簡單的事情。


    如今的潘鳳,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別說扶持幾個世家了,就算把所有軍隊全部絞殺再造一個軍隊都不是什麽大事。


    “咱們的這位主公好對付嗎?他劉備手裏,能有多少兵馬?他諸葛亮再加,徐庶再神,也破不了這個局的。”


    法正倒是看的很直白,潘鳳在他眼裏,是真正適合的益州之主,不,也可能是天下之主。


    劉璋這邊,被隨從帶著前往西山營地,這一路縱馬,他感覺有些心神恍惚,剛才被法正這麽一氣,心火中燒,一下子吐了血了,如今又是一路顛簸,剛到西山營的時候,已然開始有些迷糊了。


    “快開營門,主公來了。”


    一隨從縱馬前去通報,可這話音剛落,卻見一箭射直,直接命中那隨從咽喉,那人翻身落馬而死。


    劉璋大驚,抬頭一看,卻見營地大門打開,一員虎將提兵而出,朝著劉璋大聲喝道:


    “劉璋,軍師讓我,在此恭候多時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呂布呂奉先。


    沒想到他居然跑到西山營來了,呂布說完一擺手,身後出來一退兵士,押著幾個將領,一個個跪在大營門前。


    “這是我家主公,給劉益州的禮物。”


    呂布說完一擺手,一群兵士手起刀落,這些原本跟著劉璋的將領盡數被斬首,劉璋見罷,臉色煞白,仰天長歎:


    “孤一心為益州,為何會落到如此地步!”


    而後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兩眼一黑,翻身跌落馬來。


    一見劉璋落馬,呂布朝著他的隨從高聲道:


    “如今爾等已是窮途末路,何不早降,已保性命?”


    那十餘騎隨從見罷,互相對視一眼,而後看向倒在地上的劉璋,之後又看向呂布:


    “我等受主公大恩,豈有不戰而降之理?你這反複無常的小人,納命來!”


    十餘騎盡數殺向呂布,呂布卻是輕蔑一笑,朝著身後說道:


    “不許插手!”


    話音落下,提戟縱馬相迎,十餘合後,那十餘騎盡數被斬殺。


    “來人,將劉璋綁了,送迴成都!”


    呂布盡力一甩,將戟上的鮮血甩幹,而後說了一句。


    益州,成都!


    “咳……咳……咳……”


    劉璋從昏迷中配來,剛要坐起卻感覺頭痛欲裂,伸手扶了一把,再睜眼一看,看到自己居然在自己的房間。


    “這是怎麽迴事?莫不是,孤做了個夢?”


    之前發生的一切,再加上昏迷的時間,讓他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爹爹,你醒啦!”


    這時,小兒子劉闡走了進來。


    一看到自己的兒子,劉璋更感覺自己在做夢了,他趕緊問他:


    “闡兒,外麵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會在這裏?”


    “爹爹,外麵到處都是當兵的,他們圍了咱們府上,現如今,不讓任何人進也不讓任何人出。”


    他希望從自己的兒子嘴裏聽到外麵一切都安好,所有的事情都沒變,可是他失望了,他所經曆的一切,並不是什麽夢境,而是真實存在的。


    他當真把成都丟了,不,不僅僅是成都,他將整個益州,都丟了。


    非但丟了益州,他自己連同家人,都成了潘鳳的階下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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