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頭,早上我給你一塊錢,你也沒幹什麽活,還五毛錢給我。”


    賈張氏伸手討要。


    “啊?不是說好一塊錢的嗎?怎麽還有往迴要的?”


    老丁頭一驚。


    “早上你就拉了我家東旭一趟,去保衛科還有迴來院裏,你出力了嗎?”


    “一點力沒出,你拿一塊錢,你虧不虧心?”


    賈張氏大聲嗬斥。


    老丁頭抿了抿嘴,心裏很不舍,還是從兜裏掏了五毛錢散票出來。


    賈張氏一把薅過來,揣兜裏:“行了,你忙去吧。”


    老丁頭悶悶不樂的離開,出門拉著板車繼續討活去了。


    賈張氏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賈東旭邊上,想到以後自己沒兒子撐腰了,她鼻子一酸。


    除了兜裏冰冷的幾百塊錢,賈張氏感覺自己活的真沒意思,很迷茫。


    陳家屋裏逸出的香味,讓賈張氏從神遊狀態中恢複過來。


    她抽了抽鼻子,嘴巴裏麵冒出濃密的唾沫。


    真香啊。


    這個小畜生做的飯菜真香,為啥秦淮茹沒有這麽好的手藝。


    賈張氏當即起身,走迴家裏:“秦淮茹,今天吃什麽?”


    “媽,今天咱們吃二合麵饅頭,還有玉米糊糊加白米粥。”


    “菜的話有辣白菜,醋溜土豆絲。”


    秦淮茹迴道。


    “天天吃素,嘴裏都淡出鳥來了,你看看陳家,天天大葷菜。”


    “咱們家照陳家差哪裏了,你怎麽不向陳家學學。”


    賈張氏一臉恨鐵不成鋼。


    “媽,那也得給我錢才行啊。”


    “咱們家夥食費一個月才八塊錢,哪裏吃得起大魚大肉。”


    “媽,廠裏給東旭的撫恤,你給我拿五十塊錢吧,我手裏頭買菜寬裕些。”


    秦淮茹叫苦。


    “沒用的東西,那可是我兒子賣命的錢。”


    “誰都不能動,我要存起來養老,不,那些錢要留著以後給棒梗結婚用。”


    賈張氏臉色大變,憤怒的斥責。


    “媽,那以後咱們家的吃穿用度怎麽辦?”


    秦淮茹臉色不渝。


    “明天咱們家去軋鋼廠上工,下個月照樣有工資發下來,一個月還是八塊錢日常開支,少不了你的。”


    賈張氏哼唧道。


    “行,媽你說啥是啥。”


    秦淮茹點頭答應下來。


    賈張氏出門,站在門口嗅了好幾口,心裏癢癢的。


    小畜生,天天吃大魚大肉,看你吃到什麽時候。


    說不定沒幾天好活了,下去跟我家東旭作伴。


    陳家死了人,廠裏才賠了三百塊錢,我家東旭可賠了.....


    暗暗罵了一會,又想到自家拿到手的大額撫恤金,賈張氏感覺心裏舒坦了些,迴家吃飯。


    中午,陳建業正常上崗幹活。


    “大家夥聽我說幾句。”


    王立發高舉雙手,臉上滿是笑容。


    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得到信息,保衛科已經和賈家談妥了,以後賈家不會再堵門鬧事。


    這是其一。


    其二就是鉗工轉崗考試成功晉升的名額出來了,一車間鉗工一班有好幾個人成功晉級。


    作為班組長,王立發臉上有光。


    大家夥紛紛站在聚在王立發邊上。


    “這迴鉗工等級考試,咱們班好幾個人表現優異。”


    “陳建業同誌,趙.....”


    王立發喊了出四個人的名字,最後稍微停頓:“恭喜你們,升崗成功。”


    “謝謝班長。”


    “謝謝幾位師傅。”


    被念到名字的四人,臉上露出激動之色,紛紛表示感謝。


    鉗工升一級,工資增加五到七塊錢。


    實習和一級鉗工一年到手工資,相差六十塊。


    六十塊可以買很多物資,足以養活一個孩子。


    能夠升一級崗位等級,對於普通人而言,是非常值得慶祝的事。


    班組其他工人也紛紛向晉升崗位的四人賀喜。


    陳建業和班組其他工人幾乎沒有來往,也有幾個人跟他賀喜。


    易中海深深看了陳建業一眼,心裏很是感慨。


    當年賈東旭幹了三年實習鉗工,在他的鞭策下,才費勁巴拉的轉崗一級工。


    而陳建業入職才十來天,沒有任何人的幫助,順利轉崗。


    易中海隻能說,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現在賈東旭死了,他的養老計劃被打亂,陳建業倒是個好苗子。


    可惜......


    麵對之前要砍死自己的陳建業,易中海實在不放心讓他養老。


    而且陳建業腦袋有病是個大問題。


    說不定哪天就噶了。


    ‘如果陳建業身體沒病,跟我又沒仇,那該有多好。’


    易中海有些後悔,早知道陳屯田死了,自己不該做那麽過分。


    這樣陳建業不會拎刀砍自己,自然不會被傻柱打傷腦子。


    等陳建業來廠裏頂崗,肯定會成為自己的小徒弟。


    這樣哪怕賈東旭死了,易中海也可以培養陳建業給自己養老。


    想到這裏,易中海嘖了一聲,有些事,真是沒有後悔藥。


    “大家夥好好幹活,增長自己的技術,我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幹活絕對不是白幹的。”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晉升崗位等級,最好咱們班組出幾個像易師傅一樣的鉗工大手子,那我便高枕無憂了。”


    “......”


    王立發發表講話,勉勵大家好好工作,結結實實鍛煉技能。


    之後宣布散會,讓眾人迴崗位上好好幹活。


    “班長,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陳建業跟上王立發的腳步,小聲道。


    “趕下迴吧。”


    “賈東旭的事剛完事,領導看我那是哪哪都不順眼,我再跟你去喝酒實在不像話。”


    王立發真摯說道。


    “那行,聽你的,下迴再請你。”


    “咱們說好了。”


    陳建業沒有勉強。


    “妥妥的。”


    王立發揚了揚眉毛。


    陳建業迴到崗位上繼續幹活。


    對於賈家鬧事,會從廠裏拿多少錢,他真沒有太多好奇。


    跟他沒關係。


    賈家能拿多點錢,那是賈家有本事。


    陳建業隻想升級。


    下午的時候,下班鈴聲響起前,胡南鵬又來檢查零件了。


    陳建業脫去身上的勞保用品,清理工位。


    “建業,我真有點佩服你了。”


    “賈東旭走了,大家夥都在談論, 你愣是不插話,悶頭幹活。”


    “你以後起碼也是個六級鉗工。”


    胡南鵬一邊檢查零件,一邊和陳建業閑扯。


    “借胡叔你吉言,以後我要是成了六級鉗工,請你吃飯。”


    陳建業笑了笑。


    “那必須的,六級鉗工那可是高級技術工,必須請吃飯。”


    胡南鵬順著話說。


    “胡叔,三級工六級工九級工是不是和其他等級不一樣?”


    陳建業忽然想起早上係統播報的消息,技能達到三級或者三級的倍數才能開啟抽獎。


    六級正好是三級的倍數,莫非其中有關聯。


    “那自然不一樣。”


    “實習鉗工到二級工都算是初級工,三級到五級是中級工,六級到八級是高級工。”


    “八級鉗工咱們班組就老易一個,再往上走就是助理工程師,稱之為九級也行,那是另外一條路。”


    “不過老易年紀大了,學東西慢,這輩子也到頭了。”


    胡南鵬隨意說道。


    這些都是基礎知識。


    “原來是這樣,三級六級九級確實有說道。”


    陳建業點點頭。


    胡南鵬又和陳建業閑扯了一會,等下班鈴聲響起,準點撤退。


    老油條都是如此,下班就跑路,不帶多幹一分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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