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金家一直隱瞞著不敢對人說的,金家有這樣一位瘋了的小姐,還是以這樣的方式瘋了,打死一個長工對金家來說好像不算什麽,可對金向蓉來說,她的整個世界都被擊潰了。


    「這些年來三叔和三嬸一直在尋醫問藥,想要醫治好她,我倒覺得,不如一直這樣瘋著,不記得才好。」


    聽著二姐的話,林清苒想起當時金三小姐拉著自己,不斷往那門口跑,不斷推著她要她走,說抓著她的人都是壞人,她不是不記得,她潛意識裏對這一段迴憶一直都沒忘記,所以她才覺得金家的人都要害她,還會在遇見她的時候讓她趕緊跑,她隻是把自己和那個長工給忘記了。


    這是愛情,沒有對錯和身份之別的愛情,在現代這樣的搭配都是為很多人所不能接受的,更何況是在這個門第觀念極重,女子貞潔最寶貴的世界裏,金向蓉是犯了一個不能被容忍的過錯。


    「之後金家有安葬這個長工麽。」林清苒平靜了一會兒,抬頭問二姐。


    林清妍搖搖頭,「金家人恨死他了,怎麽會好好安葬他,裹了席子扔在了荒墳崗。」扔在那樣的地方,山獸過來,不消幾天就什麽都沒了。


    「年紀小的幾個孩子,其實都不知道這件事,三嬸就是怕遇到不好的人,把這些事抖出去,影響了金家。」


    「他們不後悔麽。」引以為傲的女兒這樣的瘋了,當初若是給一點機會,不要做的這麽決絕,也許如今就不會是這樣的情形。


    「後悔有什麽用,有一段時間向蓉的病好過一陣子,但後來又不好了。」林清妍說完,看著林清苒,「二姐之所以告訴你,是知道你心中也有些猜測,明著看到是瘋了還告訴你是病著。」……


    從金家離開,林清苒這情緒難免低落了些,那一次金家三小姐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歇斯底裏的要自己走,要自己逃,可以想象到當年這情形,看著心愛的人被打到無聲息在自己麵前,如何能不崩潰。


    迴到了邵家不過才中午,李媽媽從廚房裏拿來了食盒,門口那兒有人送了封信過來,說是從彭州那寄過來的。


    林清苒打開一看,是廚娘袁氏的兒子,袁承誌的信,今年開春童試,袁承誌中了秀才,四年後他一定能考上來洛都城,到時候他會把娘和姐姐都帶來。


    信中袁承誌還不忘記問候林清苒和邵子鈺,又著重問候了一下涵哥兒,小小年紀,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盡是成熟。


    林清苒他們離開彭城的時候,袁氏一家三口就住在了當初酒老七他們住的那屋子,酒老七象征性的收了他們一些租金,有了落腳之處,兩個孩子就不必跟著袁氏奔走,畢竟是從知府出來的廚娘,袁氏找個活計容易多了,養兩個孩子雖然累了些,但不成問題。


    袁嬸的女兒也到了快要說親的年紀,袁承誌中了秀才,想必芙兒的婚事也會好說很多。


    林清苒把信放了起來,二姐那兒消息迴來的很快,她才迴來不過一個多時辰,那頭林清妍就去金三夫人那詢問了一下意向,派人迴了信給她。


    金家三房也沒什麽好挑剔,雖然還沒分家,還住在一塊,但金家也沒有爵位,以前的昌盛不能拿來當事兒說,金家三爺的官職也就那樣,所以,金三夫人這言語之間,這樣的親事也是可以的。


    林清苒也沒停,當即寫了信讓人送去邵家給二伯母,六弟的婚事,就看二伯和二伯母自己怎麽定論了。


    也是她剛剛把這信交給司棋讓她找人送過去,大門口又有人來了,這迴不是送信的,是送帖子的。


    林清苒還感慨,就這兩個時辰的功夫,事情還不少,打開那請帖一看,嗬,還是這賀家的請帖,前大姐夫賀城笙,九月要成親了,這是給邵府送喜帖來了,邀請邵子鈺和林清苒到時候前去參加這婚宴呢!


    二月和離,這才六月,賀家已經替賀城笙尋好了親事,林清苒上下翻著這喜帖,賀二老夫人真是趕著急,以賀家的條件,再給賀城笙尋一門親事是不難,但要選好的卻不容易,誰家樂意把年輕的閨女嫁給可以當自己爹的一個男人,但凡是賀二老夫人看的中意的條件,人家都不會把閨女嫁給他,所以,賀二老夫人給自己的寶貝兒子選了個中遊的。


    洛都城外很多小縣城裏都有五六七品的官員,這些官員多是家中無實力,在朝中奮鬥不起來,隻能落個這樣的。


    所以賀家這樣的大世家,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有二房嫡長子這樣的好婚事,這嫁進來做繼室又何妨。


    林清苒把這喜帖擱在了桌子上,此後吃過了午飯臨了午睡都沒有人來找,夜裏邵子鈺迴來,林清苒把這喜帖給他看,語帶嘲諷,「果然他是一點都不吃虧,還能再娶一個年輕貌美的黃花大閨女進門,賀二老夫人還能有一個聽話的兒媳婦。」


    雖然這喜帖是給邵家不是給林家的,林清苒還是覺得賀家無恥極了,這臉皮厚的,他真好意思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再娶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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