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音音,你怎麽來啦!”琳菲眼睛一亮,“曾諾還騙我說你不來呢。”


    “本來是沒有約音音的,這不是恰好遇到嗎。”


    曾諾怕她誤會,小聲解釋,“之前就約好的,有些人怕你不認識,沒有提前叫你,但是既然遇到了,肯定要把你帶過來。”


    鄭梵音推推眼鏡,早知道她就畫個妝了。


    好在都是圈內人,個個都是高情商的人精,不會讓她尷尬。


    吃的是烤肉,大家邊吃邊玩邊聊天。


    鄭梵音坐在沙發角落,一直盯著手機看。


    過了一個多小時,謝聿白才終於給她迴消息。


    “沒事。”


    沒事?


    就這兩個字嗎,這是什麽意思啊。


    鄭梵音抓心撓肺,這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呢。


    將心比心,以往她談戀愛,如果給傅景逸發“沒事”兩字,意思就是傅景逸多半死定了,必須得趕緊出現在她麵前,卑微道歉。


    有一次,不知道傅景逸是怎麽惹她生氣了,看到她發的這兩個字,在她的大別墅門口硬生生站了一個晚上,才讓她消氣。


    所以怎麽可能是真的沒事呢。


    鄭梵音一下子如坐針氈,對周遭的人毫無反應。


    “你怎麽啦音姐,今天不在狀態啊。”琳菲坐到她旁邊。


    以往鄭梵音可是大家的開心果,說起話來妙語連珠。


    “我一會兒還有點事,可能得先走。”


    曾諾剛好聽到她這句話,“不行,好不容易才約你一次,怎麽能先走呢。”


    “真有事,下次陪你玩。”


    “那就唱首歌再走。”曾諾把話筒遞給她。


    鄭梵音隻好接過話筒,五音不全地唱了一首曾諾喜歡的《小情歌》。


    鄭梵音直接打車到了謝聿白家。


    敲開門時,她一臉狗腿笑意,“餓不餓,我給你買了宵夜哦。”


    謝聿白咳嗽了兩聲,讓她進屋。


    鄭梵音雖然知道他的住址,但是從來沒來過,這是個簡單的兩室一廳,房間看起來十分空曠,甚至都沒有幾樣家具,和她家的擁擠比起來,簡直是兩個世界。


    “你才租的房子?”


    “大一的時候家裏買的,住了好幾年。”謝聿白迴答她。


    鄭梵音可真是一點看不出來這是個住了4、5年的房子。


    唯一有點人氣的東西就是櫃子裏摞著的幾盒樂高。


    “怎麽隻有沒拚的,拚好的呢?”


    “扔了。”謝聿白給她倒了杯水。


    “為什麽啊?”鄭梵音不理解,辛辛苦苦拚好的樂高不應該罩上玻璃罩,小心翼翼供起來嗎,怎麽他反而給扔了。


    謝聿白淡淡道:“我喜歡的是拚裝的過程,等拚好了,這件事已經完成了,成品還有什麽意義。”


    鄭梵音咋舌,“你一向都這麽清楚自己要什麽嗎?”


    “嗯。”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鄭梵音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趕緊說道:“我今天下午的話你別生氣啊,我不是想和你撇清關係。”


    “我沒有生氣,隻是你有一個點說錯了。”


    “我知道,”鄭梵音趕緊承認錯誤,“你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普通朋友,但不是不能官宣嘛。”


    “不是這個,”謝聿白平靜地說:“我沒有從青夏畢業,是肄業。”


    鄭梵音又想起之前網上那說他被退學的傳聞。


    她字斟句酌地安慰:“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呀,很正常的,我高中的時候還差點抑鬱呢,青夏那種學校大家都太卷了,你卷不過也是情理之中嘛。”


    謝聿白有點愕然,“你是這麽想的?”


    “對呀,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嘛,你照照鏡子,上帝都給你開了這麽大一扇門,關掉小小一扇窗有什麽大不了的,再說了,普通人連青夏的門都夠不上呢,你能考進去已經很了不起啦。”


    鄭梵音睜著大眼睛,一本正經地說。


    謝聿白輕輕一笑,“我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退學的。”


    “哈?”合著她白說了半天,“那是因為什麽啊?”


    謝聿白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學術造假。”他淡淡說。


    鄭梵音不大理解這四個字,摳摳腦袋:“你是抄了同學的論文嗎?也還好吧,好好給人家道個歉?”


    她所理解的學術造假就和她學生時代抄同學作業差不多的概念,雖然聽起來很嚴重,但是作為一枚學渣,她深有體會。


    謝聿白皺起眉頭,看她的神情有些荒誕。


    “音音,你……你真的很有意思。”


    “……你不是在誇我吧。”


    謝聿白搖頭笑了笑,上前抱住她,將下巴放在她腦袋上。


    “沒有這麽簡單,我大三的時候,牽頭做了一個創業項目,核心技術被舉報抄襲,讓團隊和投資人賠了很多錢。”


    “很多錢嗎?”鄭梵音的關注點在這上麵,“要不要我先借你一點。”


    “不用,那個錢不是我賠的。”


    “哦,那就還好吧。”


    “音音,你不問我有沒有抄襲嗎?”他輕聲問。


    “那你抄襲了嗎?”鄭梵音從善如流。


    謝聿白沒說話,過了長長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我沒有,但是那項技術確實有一部分不屬於我,我本來應該發現的,但是我太自負了,帶著那些相信我的人一起走向錯誤的結果。”


    這應該是一段很複雜的故事,就算掰開揉碎,可能鄭梵音也還是聽不懂。


    謝聿白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其中的是非曲折,但是麵對聽不懂的鄭梵音,他卻格外有耐心,願意把這段他諱莫如深的過往細細說來。


    “……學校給了我兩個選擇,第一個,承認抄襲,背記過處分,但是可以繼續讀書,也保留我在實驗室的資格,第二個,自己退學,學校不公開處理這件事。”


    “我選擇了第二個,不是因為我害怕自己聲名狼藉,而是我覺得沒意思了,我不想繼續在那條賽道上走,或許我沒有這麽熱愛科研吧。”


    很多人不理解他的選擇,包括他的父母親人、老師朋友,大家都覺得很惋惜,人生路上的第一個挫折就讓他一敗不起。


    好像他是這個規則內的逃兵,是傷仲永,是自半途墜落的傳奇。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單純就是覺得沒有意思了,想換一套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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